正文 相关章节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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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瞢君问我,都是槐安未醒人。可惜的是,同样的世界,同样的你我,却没有同样的清醒,也便没了同样的糊涂。人生复杂,每个人的生活有自己不同轨迹,有人一辈子清贫,有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清贫也罢,富贵也罢,在每个人生轨迹上,多多少少都会留下酸甜与苦辣。不同的是,有人则痛苦一生,有人却幸福一生。归根结蒂,根本原因在于每个人的人生积淀不同,便有了不同的格局。格局大了,苦中有乐,格局小了,不知眼前的幸福,把生活中的甜却当成了苦。这种格局小的人,更容易坐享其成,不想付出。想成功,必须付出,必须努力。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是福是祸,也只有用不同的眼光度不同的人而已。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想开了,其实很简单,想不开了,觉得一切都很复杂。道理就这么简单。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心若苦,甜也便成了苦,因为人已经没了甜的知觉。心若福,一切则成了福,因为人的心一直阳光地想,一生便能阳光的活。同一片天,同一块地,认知不同,甘苦相随。

这时的申村的街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白二老爷子里所有人,还有在干枣家里的所有人,包括鸿雁这样的人,也都纷纷涌到了街道上,却没人出声,一个个愣愣地仰头看着街道中心的电线杆。

电线杆上的铃真不见了,只留下那两圈被弄断了的铁丝。

黑八仍然那个样子,狗日的简直成了个瓷怂一样,早把半个身子靠在了那个墙拐角上,半张着嘴,眼睛不再瞪得那么圆。脸上遗露出一些惊讶,无形露出了一丝无望,已经有些无神的眼睛,却始终盯电线杆看。

闪眼儿也早停了骂,眼睛不再闪,也把眼睛瞪得特别大。她死死地盯着电线杆看,把叉在腰间的手很自觉而顺流地滑吊在胯两边,早失却了那种日倔劲。

毛蛋急匆匆地从村北跑了过来,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人,朝电线杆瞪眼看。边看边朝跟前走,边走步子越慢。这怂人嘴越张越大,直到慢将脸贴到电线杆上时,这才大叫了一声:“驴日的,啥意思。驴日的,胆子得是有点太大咧。驴日的,村中心呢,这么严窝的地方,咋都敢弄呢。”

毛蛋一阵大声地叫喊,才让因一时愣怔而稍微安静的申村,霎间弄出了些大的动静,人们这才交头结耳咕咕叨叨起来。先是有人不断叹息,嘴里逼逼叨叨地,觉得太可惜,好端端地,挂在那儿也没碍过谁,咋就给弄不见咧。有人不知是赞叹,还是担心吃惊,不断肯定了毛蛋的话“这狗日怂人的胆子太大咧”。有人还把毛蛋的话进一步进行了扩充,说道啥“驴日的胆子太大不说,明明在街道中心都敢弄下来,这不就想弄个啥事呢”……

有人从担心与吃惊中开始转变过来,脑子里盘算思谋判断是何人,有些人则侧重于是什么时间丢的。从时间上判定那铃丢失具体时间的人,有人说是前半夜,有人立即列出了可能是后

半夜丢失了的理由。当然有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坚决反对是后半夜才丢了的说法,而且坚持最应该是前半夜才对的观点。理由却是,谁为了那么点事专门半夜起来去弄,肯定是前半夜。而且还认为,趁乱作乱,只有胆子大的人才这么干。后来多数人才觉得,说前半夜弄这事的话对,无论是谁,胆子小的人才不敢干这事,后半夜更没了那个胆。虽然形式上似乎将丢的时间有了统一,但还是有人坚持是后半夜丢了的说法,实质上还是统一不了丢铃的时间。说着说着便有了些争论,也便有了脸红耳赤。直到黑球来后,他说了句“到底会是谁这么大胆”的问话后,立即把人们的思路拉到了正题上。有人开始猜测是谁弄出的这事情,于是那嗡嗡声便响成了一片。

“还能有谁,那不是明显的事情。觉得申村人都亏待了他,所以才这样干,不这样干心理能感到平衡吗?这就是明显的报复呢。”白四说了一句。

白四说话,当然申村人没人爱听,狗一样的人,连人家娃的耳朵都咬的人,这能算人吗,有啥资格在这儿讲话,因此把一种歧视的眼光都投向了这怂。

“你胡说个球呢,狗怂一样的东西,这儿哪有你个驴日的说话的份。”黑八突然变得很冷静,也很生气地口气说道。

白四听见黑八这样说,立即扑倒在地,两手支撑在地上,完全变成了狗一般模样,使黑八将自己的身子赶紧朝墙拐角的另一边缩了进去。

“咱还是要把斗争形势看清楚,我觉得白四说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大家想想,看看到底会是谁敢弄这事。”黑熊却这样说了一句。

“还能是谁,白四已经不是说得很清楚明了,干枣这样的人已经倒了头,他们家里的人总不能放着忙忙的事情不去弄,谁还能有闲心弄这事。我敢肯定就是那些对咱村不满的人弄的。”黑球又说了一句。

“就是的,谁还能有这闲心弄这事,除非对申村不满的人才弄这事。”四肢着地的白四,仰起头又附合着说道。

“四叔,我看你个怂人,就不是个啥好怂东西。你咋不说,这事就是你怂弄的这事。看你怂货就是个哈哈怂,申村不乱你得是心里不安,啥怂货色。叫你一声叔,把你个怂人是高看了一眼。球么,以后在我眼里球也不是了。连牲口的精饲料都往回偷的人,在这里还有说话的分儿。”虎根骂了一句。

白四倒没吭声,只是使劲地把头来来回回地转了几下。

“按你的说法,不是这类人弄的,你觉得是谁弄的这事才对呢?”黑熊见虎根骂白四,便问了一句。

“申村的哈怂多的是,具体是谁弄这事,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我想并不能按照白四个哈怂说的思路去想,大家应该把心思都放平着想。要我说的话,咱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怀疑的对象才对。”虎根说道。

“如果按你这样的说法,那不是把范围弄得太大了些,真想查清这个事,还不知道等到球式百年

咧。这不等于说的是个球话,没用脑子一样,依我看这事的重点,还得从咱村里那些重点人头上查起才对,他们本身就对申村不满,不这样查还咋个查法。”黑球有点生气,语气里明显对虎根有种看法。

“狗日的,我看早点丢了才对。一个个涨得跟个球一样,只会欺侮老实人。”虎根见黑球这样说,有点生气,骂了一句掉头朝北走了。

“唉,这日他个娘的,都成了啥咧,是不是故意在这搅混水呢。竟然怀疑到申村每个人头上咧,难道是我弄的这事不成。妈个卖*的东西,到底是个啥意思。我看最应该就是从这狗日的身上查起才对。”黑熊骂道。

听见黑熊这样骂他,虎根突然停下,回过头大声地说道:“这不就对了,大家可以怀疑我。但有句话说清,你们几个先得把自个说个清楚明白了,再去好好查我。还咋咋乎地,还依你看、依我看的。叫我说,最大怀疑对象才是你几个怂人才对。申村除了你几个人,有谁对那东西有种特别的想法,怀疑其他人,那么这些人弄那事到底能得到个啥好处。只能说不满的人弄的事,那么对那东西不满的人多的是。早成了个摆设货,有跟没有已经没啥区别。既然大家都知道已经没啥区别了,谁还把那个东西看重,早就不稀罕了。只有对那个东西还稀罕的人,这才对那个东西想入非非的。再说一句,我早就看不惯白四个驴日的,啥脏水都敢给他哥头上泼。你们不就想说,那是人家白三干的吗,请用人的脑子想想。从做人做事上讲,你们咋不首先怀疑白四那驴日的。他咬了人家娃的耳朵,知道有人想收拾他驴日的,所以想弄出些其他事情,借此混淆是非,逃脱自己一种危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别再他娘的装腔作势,还想借此弄个事,这不正好上了狗日的当咧。跟你们这些没人脑子的东西,真不想说啥。”虎根说完后,才不管街道里的任何人,竟然大步朝村北头走了。

“这日他个娘呢,乱套咧,都成了个啥样子。”黑八又在墙拐角的另一面轻声地说道,然后不断地摇动着脑袋。

白家的老七一直站在他家的门口。这人很实在,平时一句屁话也没有。这天也就这么奇怪,见被虎根那样说了后,竟然没人再说话。又见黑八这霸王低声说话后,也不断摇动着自己的头朝二老爷子家走了。边走边不断发出了连续的“吭吭”声。到了老爷子家门口,白老七这才回了头,面朝电线杆方向,有点慢慢腾腾地说道:“丢球个铃,你看看,一个个喳喳呼呼地,总想弄个事出来,叫人谋乱不谋乱。叫我说,丢了就丢了,那么块破角铁,重新弄个好一点的挂上才对。申村应该有好好的一个铃,这才是最应该的。人一个比一个都日能,却挂了那么个破玩意,现在丢咧,还拿那么一块破东西说事,到底日眼不日眼。”

白老七的一席话,倒弄得申村人想法顿时多了起来,有人为铃丢了竟然高兴,也有人叹息,也有人不吭声。只有偷铃的人最清楚,把那玩意儿弄掉的真正意思,却并不是申村所有人能想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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