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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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林可心与方子萱一人抱了一盒快餐在办公室吃着,公司里很安静,除了三楼设计部还灯火辉煌,二楼招商部就只剩下她俩了。下午林可心打了电话回去给韩母,告诉她自己要加班,就不过去看林林了,又在电话里跟儿子咿咿呀呀地讲了半天,听着儿子在电话那头喊着:“妈妈,我想你。”她的心情大好,隔着话筒就一阵猛亲,惹得儿子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她也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韩母接过电话说:“做了许多菜,你又不回来吃,再加班也得把饭吃好呀。”她的语气有些失望,“早上韩杰回来了一趟,都答应了晚上回来吃饭。你真的不回来吗?”

林可心笑笑:“妈,真的很忙,不然我会舍得放弃你做的美食吗?”一直以来,林可心与韩母的关系就很好,并没有所谓的婆媳斗争,亲得就像母女,所以跟她讲话都喜欢撒娇。

果然,韩母也乐呵呵的,“那让韩杰给你带些,晚上你回去当夜宵。”

林可心没有拒绝,她不想让韩母察觉到异常。

方子萱放下饭盒,喝了一口汤,惆怅地支着头看林可心,林可心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干嘛呀?这么哀怨?”见她不动弹,便一个爆栗敲到头上,让她直叫痛。

方子萱摸摸头,问道:“可心,想好了没?”

林可心边收拾饭盒边回答:“方案快好了,明天中午约了田梦吃饭,让她先过下目。”

方子萱幽幽地说:“我问的不是公事,是你的私事。”

林可心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忧愁浮上脸庞,见状,方子萱又开始唠叨,“你呀,工作上独挡一面,可为什么在自己的事上就如此优柔寡断呢?依我说,该出手时就出手,把那个‘小三’杀个片甲不留。”边说手上还边比划着杀的手势。

林可心白了她一眼,“让彼此都静一下吧。”

“静一下?静什么呀?小心你们静得越来越陌生!”方子萱激动的说着,让林可心不由示意她小声些:“淡定!”

方子萱歇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很淡定,不过比不上你,你更淡更定,你看那些电视和书里,不都这样写的吗,绝不能向‘小三’妥协,要坚决为保卫婚姻而战。”

林可心被她的一番话逗得“噗嗤”笑了,“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呀?”

见林可心笑了,方子萱松了一口气,“我没说错呀!”那种懵懂的表情让人心生怜爱。

韩杰中午与刘倩一起吃饭,他没有告诉她昨晚的事,而刘倩也心照不宣的不提早上的事,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草草结束了午餐,刘倩见他情绪不高,也没有过多的纠缠。

晚上,韩杰回到父母家,陪父亲喝了一杯酒,吃完饭,在客厅的地毯上与儿子玩玩具,直到林林玩得犯困,他才将儿子塞给母亲,让母亲给儿子洗澡,等到儿子上床睡着了,他才准备离开,韩母递给他一个多层饭盒,送他上车时又叮嘱道:“让可心热一下再吃。”

夜风习习,韩杰打开车窗让风吹进车内,看城市霓虹闪烁,映得天空如白昼,他将车速降低,打开CD,音乐缓缓流淌于心,不知该何去何从,开到小区门口,远远望去看到家里没有灯光,他想了想,便朝林可心的公司驶去。

在林可心公司楼下仰望二楼,

妻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认为妻子与自己赌气,可能会用要加班的借口来骗自己,结果自己还真成了小人。他抑制住给妻子打电话的冲动,将车熄了火,点燃一支烟在车边等待着。

林可心揉揉泛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子萱,我这边搞定了。”

方子萱手下未停,“等等,我的也快了。”

林可心踱到窗边,想透口气,顺便休息一下眼睛,突然,她愣在那里,楼下停的车太熟悉了,自己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子萱!”她叫着闺蜜,方子萱以为她在催促自己,没有抬头,“别催,还有一点点。”

林可心充耳不闻,继续叫道:“子萱,他在楼下。”

方子萱蒙了两秒,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跨到窗边,“什么时候来的?”

林可心摇摇头表示不知,拿过手机看看,的确没有他的电话和短信,她犹豫了一下,说:“子萱,要不等会儿你先下去,看到他就说我不在。”

方子萱又睁大眼,“为什么?要躲着他吗?错的又不是你,别让他觉得你好像怕面对他,难堪的应该是他好不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缓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有事说事,该怎样就怎样,把话说清楚,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不论怎么决定,大家把话说清楚。”说完她走到办公桌边收拾了一下,“走吧,剩下的一点我拿回家做,反正能赶上明早顺利交差就行了。”

林可心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听方子萱这样讲,也觉得逃避不是办法,那就只能面对了,至于结果怎样,只能顺其自然了,当下便与方子萱一同下楼去了。

韩杰看到林可心下楼来,便下车迎了过去,“你们吃饭了没?要不吃点什么去?”

当着方子萱,林可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简单回答了一句:“吃了。”便转头说要送方子萱回去,方子萱此时自是不能答应,急忙推脱逃也似的跑去打了出租车,留下夫妻二人站在原地。

林可心觉得好笑,看了一眼韩杰,“我开车去。”于是转身去停车场开了车出来,朝前驶去,从后视镜里看到韩杰开车跟着自己,心里想着回去应该跟他谈点什么,就这么一路开回了家。

两人停好车走在小区里,一路无语,林可心一起想等韩杰说些什么,而韩杰又怕说的话不合适惹她生气,气氛紧张,却又这么僵持着,林可心不免有些懊恼,心想难道非要我自己先开口吗?赌气般快走了几步,将韩杰落到身后,上楼开门进了卧室准备洗澡。

洗完澡后,林可心去露台晾衣服,但见韩杰坐在餐桌旁,几个饭盒里都是热好的菜,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令自己食欲大开,韩杰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晚上肯定没好好吃吧,去吃点,我已经热好了。”一句简单平常的话语,却缓解了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林可心静静坐下,拿过小碗和筷子,见他过来,淡淡说了一句:“你也吃点吧。”

他喜出望外,赶紧拿来碗筷坐到她身边,殷勤地为她夹菜。看到他的举动,她心知肚明,是他知道错了,一时竟有些心软,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静静吃饭。

韩杰收拾了碗筷出来,见林可心还坐在餐桌旁发愣,走过去牵过她的手,“累了一天,去睡吧!”林可心没有

挣开他的手,随着他走进卧室,躺到床上,听着韩杰在浴室里冲澡的水声,她瞪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神,直到韩杰带着水汽躺到她身旁,将她揽入怀中时,她方如梦初醒,急急推开他的胸膛,“睡吧!”她转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韩杰收回空空的胳膊,心里的喜悦淡去,原来她还是在意,看着林可心蜷缩着离自己远远的身躯,他悲从心生,难道两人就到此为止了吗?

林可心听着身后韩杰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有睡着,一直绷紧的身躯有点隐隐发麻,却也不敢放松或换一个姿势,原来自己如此抗拒他,刚才他拥她入怀时,她便想到他与那个女人的亲热与缠绵,自己就忍不住推开他,不愿他碰自己,是嫌弃吧?厌恶吧?那就这样了吗?或许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也不知何时睡着,当她醒来,轻轻拥被而坐,凝视着身旁他的睡容,曾经那么深爱的人,如今却形同陌路,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曾对自己许诺一生一世永不分享的人吗?鼻子不禁开始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压住落泪的冲动,起身,如往常一样洗漱、做早餐。

临出门前,她叫醒了韩杰:“起来吧,我先走了。”待韩杰完全清醒过来时,只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他爬起来气恼地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想动,却又不得不开始收拾自己,走进浴室,他略愣了一下,和往常一样牙刷已挤好牙膏放在牙杯上,心里的那丝气恼减少了半分,洗好脸走到餐厅,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让他心底仅存的半点气恼都消失殆尽,“这个女人!”他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洋溢着笑意,端起碗,仿若捧着失去重归的至宝。

林可心在公司门口就碰到方子萱八卦地凑上来,“怎样?”

林可心笑着推开她:“没怎样。”

方子萱有些泄气,“哎,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好像不关你的事,那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闻言,林可心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涟漪,想起早上为他准备的一切,或许爱到此已成为一种习惯吧,爱久了,激情褪去,剩下的是亲情。

她挽上方子萱,“我也不知道,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走,先上去看方案。”

如今,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吧,真的不愿去想太多,或许自己太懦弱,所以选择逃避,或者说是害怕,害怕结局让自己无法接受,一直以来,为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倾注了太多的感情,而今,心里竟生生地疼痛,这已融入骨血里的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但又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算了,别想了,林可心对自己说,摒开一切杂念,先把所有心思都放到招商的这个方案上吧,中午约了楚天集团的田梦,她与自己还算比较熟,所以答应先看看方案再给点意见,不过,林可心还是很有信心的,方案她已修改了许多遍,沉稳又不失新意,还有许多跳跃性的思维呼之欲出,相信会让人过目难忘。

中午约了田梦到锦河苑吃饭,因为那里清静,不像别的酒楼那么嘈杂,适合谈事,林可心早早便预订了小包间,并提前与方子萱前往等待。

田梦很准时到锦河苑门口,林可心与方子萱到门口迎她,远远就看到田梦,于是亲热地朝她招手,三人客气的寒暄着,朝里面走去,而当林可心转身的瞬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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