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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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怀疑

接下来的日子,天下第一庄异常平静,贺思思更觉得无聊,总得找点事儿来做吧。

这日,凌无心自房中出来,见周围突然多许多盛开的菊花,此时天气转冷,正是冬菊盛开的时候,五颜六色,花开正好,心中还想这是谁这般有心布置在此,可刚走了几步便觉得不对,人如坠入浓云迷雾,耳目俱失效用,咫尺之地,竟无法走出,四周五色缤纷的菊花似变成无数艳装美人,由念生淫,由淫生欲,由欲焚身。

在贺思思的计划中,凌无心这样的人定是御美无数,用这反五行花树阵戏弄他最合适不过,可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凌无心便轻松走出阵法。贺思思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凌无心只是表面放荡不羁,可至今还是童子之身,世间美人无数,却只有一人入心,这阵法自然对他犹如无物。

踏出阵法回头再看,依旧是摆放各处开的正盛的花儿,方才的美人皆是虚幻。凌无心心中赞叹,阵法玄妙,若不是自己心智坚定,必要中招。再想东院之中,敢这样戏弄他,又喜于作弄人的,非贺思思莫属了,这倒让凌无心对贺思思的身份有了怀疑,早前是布置简单却精妙的机关,现在又有这玄妙阵法,她会与容家、贺家有何关系......

莫轻浅此时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发呆,这几日她没有再入西院探查,只从西院偶尔进出的下人嘴里打听消息。了解的消息越多,她的心就越沉。天下第一庄中,二庄主、三庄主都是十多年前来到庄上,却只有二庄主凌戟武功深厚,那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只剩下凌无心的爹,嫌疑最大。

她手中拿出鹛菱镖,心中反复回忆着在千机谷中贺谷主说过的话:此物名为鹛菱镖,以深厚的内力御之......以深厚内力御之......越想越觉得心口发闷,是否有凌无心的爹会用此镖,凌无心又是否知晓此事,以他的年纪和功力,当年的事他又是否参与。

无数的问题、猜疑盘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如此看来,只有直问凌无心才能有答案,可她又在犹豫什么,又在担心什么,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怕凌无心知晓自己的身份连自己一起杀了?

从未有过的烦乱让莫轻浅眉间深锁,周身气息冷到连贺思思见了都躲着走。

身后来人刻意气息,令沉思中的莫轻浅第一时间就察觉出身后来人是谁,终是心中仇恨压过了那些疑问,转身拔出腰间软剑,剑指凌无心心口处,出声逼问道:“你爹此时在何处?”

凌无心不躲不闪,明眸正色道:“以沫儿这样的年纪,不应该对老男人感兴趣啊。”

莫轻浅愈发怒了,手下欲发力,凌无心手指在剑上轻弹,便化解了她的力道,且她本就没有必杀他的决心,破招更显的轻易。

另一手中,不再是平时用惯的银针,而是一枚菱形镖暗器,暗运内力,朝着凌无心胸口而去。

凌无心将内力集中在手上,急退数步才化解那暗器上的力道,接入手中。

“你这样的脾气,我若死了,还有谁敢娶你。”

“对这暗器,你可觉得眼熟。”莫轻浅不理会他言语上的轻佻,直言相问。

凌无心不明所以,拿起暗器仔细端详:“这样静巧的暗器,我倒当真没见过。”

“你若没见过,那么或许是你爹,十年前凭这暗器杀人......灭族。”

凌无心凝眉,眼中神采未变,半点不把她的怀疑放在心上。

“十年前......灭门......离沫。”凌无心脸上笑意渐浓,“莫儿恐怕不姓离,或者本公子应该称你......神医。”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莫轻浅瞳孔一缩,心中寒意乍起,他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当真与莫家被灭有关。

凌无心难得正色,继续又道:“姑娘轻功,连本公子都要自叹弗如,又熟悉草药医理,对人体穴位更是了解非常。试问,当今世上,除了神医谷后人,还有谁能做到。”

他竟是凭这些蛛丝马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吗?

“我曾听父亲说,当年的神医,风姿神采被喻为仙人亦不为过,不然怎有莫儿你这般清姿风骨。”

莫轻浅依旧半信半疑:“公子七窍玲珑心,世上难有,却还甘心默默无闻,也是难得。可你又如何解释这暗器不是你父亲所用,天下第一庄便只有你父亲有能力驱使这暗器杀人。”

凌无心暗叹一声:“当年莫家灭门之后,家父就未断过寻找神医后人,多年四处奔波,皆是为了求助神医,救一人之命,你还会觉得我们会蠢到灭你神医谷吗?”

凌无心见她还未全信,拉起她的手朝寒潭方向而去,在寒潭后的假山上,打开一扇隐藏其中的暗门,一条向下而去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这一路上,莫轻浅只想着他所说真假,竟忘了睁开被他一直握着的手。跟着他一路往下而去,莫轻浅只觉得周身温度越来越低,至底时来到一间暗室,一张足可以睡下两人之大的寒玉床便在其中,散发幽幽寒光,她便明白了为何这院中会有一处如天然而成的寒潭。再看寒玉床上,一个面目娟秀、神态安详的女人躺在其上。

“这是我娘,十多年前身受重伤,我爹以内力为之续命,又寻来这寒玉床为她保命,却无力救治。听闻神医谷银针之法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待我们寻到时,却是满地灰烬,处处焦尸。如此,你可还觉得你神医谷灭族,是我爹所为?”

莫轻浅没有答他,早在进入这暗室看到床上之人她便已经消除了疑虑,心中如放下大石,倍感轻松,隐隐庆幸,幸好与他无关。她自顾走上前去,先观其表,又依次执其寒玉床上之人的手为她切脉。

凌无心见此,也明白了她已经不再怀疑:“不知莫儿真名如何称呼?”

“莫轻浅。”

“漠漠轻寒上小楼,倒像极了姑娘的性子,本公子名为无心,但教心似金钿坚,姑娘可知此心?”凌无心这人,当真是严肃不过一刻钟,便又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

“你不是无心吗,我又如何得知。”此时的莫轻浅心中没了疑虑,心情也好了不少,语气上还带了些许女儿家的娇嗔。

此处受寒玉床影响寒凉无比,比外面的寒潭更甚许多,莫轻浅专心与床上妇人微弱的脉象上,便无暇运作内力抵御这里的寒气,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一旁的凌无心自然是观察入微,一手抵在她后心处,温和而绵长的内力灌入莫轻浅体内。

莫轻浅心下吃惊,他的内力竟如此身后,控制自如,比修炼了一甲子的人也犹有过之。

一刻钟后,莫轻浅在凌无心源源不断的内力下,脸色大有好转,她却只认真的反复切脉。凌无心唇角带笑,自己看上的人,认真的时候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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