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检讨，自习，回家

《归途》

最美的善良，是不说

最美的善意，是无言

不说而为，无言坚持

默默守护

年幼时，在乎外相，迷恋外物

年轻时，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我也曾愿

心念沧生，悬壶济世

我也曾想

劝诫愚昧，教化庸俗

到如今，浊海翻涌风平浪静

何有所图？

看世人欢喜，我不欢喜

看世人哀愁，我不哀愁

凡俗的烟火早已埋入群星的泥土

看着她们，我沉默不语

我啊

知道我要走的路！

百年心事终归平淡

枯荣流转皆为天道

是以，清净世俗！

宿命轮回，浮生追逐

百年孤独，千钧痛楚，万般思悟

无喜无悲，无情无欲，无拘无束！

此生不回首

此路，无归途

————

“检讨：张姓少年的自白书。”

“我首先得承认自己的错误，在卫老师的课上睡觉是极其不对的，出神也是不对的，只要是没认真听课都是不对的。卫老师的课啊，听了令人如沐春风，谁不想听呢？所以我检讨，没听这么生动风趣幽默的生物课是我的可惜是我的问题。给我十次不听课的机会 ，我首选英语语文再选物理数学化学历史地理，也绝不会选生物啊。不对，上课就应该好好听讲，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不听课的机会。只是呢，每次卫老师您的课总是让我浮想联翩，当然，我不是说卫老师您长得太漂亮令人浮想联翩。说起相貌，卫老师您肯定是陌上桑最美丽的人，花容月貌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可能就几句诗能勉强形容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啊啊，我又写偏题了，不过今日也正好有所领悟，那我就不像之前的检讨一样了，我写写今天的感悟吧。哦，这里就可以说一下出神的原因了——卫老师您上的生物课实在是太令人着迷，而思想天马行空的我常常身入化境，常常游着游着就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有的时候我会看见不一样的世界，于是，我进去了去体验体验那个世界的奇妙。故而，有的时候，就忘了自身是在课堂上。简单来说，我神游物外去了，而这时，我也常常能有所收获。生物课有的时候没有听到的知识也感谢尚心陈思雅的帮助和卫老师的抽空指导，高一嘛，生物还不算难，等到高二高三不认真听课就麻烦咯！到时候还请卫老师多多帮忙，哦，对了，今天思索到的世界我给它起了名字：大善大恶。”

“每个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有坏想法，而其中有的坏想法还不可能对他人说。就像是我，有的时候我会想着掐住别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一刀把哪个渣滓给两断了。如此种种，我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对外人说：哟，我张梓天天没事想的就是如何教训人，想着回到古代去经历快意恩仇的日子。我要真说出去，肯定会遭受一堆白眼，只是如今其他的学子知道我的厉害也不敢表现得明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去做，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我没必要给一般人去说我怎么样怎么样。就那群还懵懂看不清人生方向的小孩子们，他们配么？

每个人都有坏想法，我也如此。我承认我自己有着深深的劣根性——从前我看过一个问题，说是如果你和不相识的一人流落荒岛上，你们两人只能有一人活下来，会如何选择。就这个问题我和友人们商讨不下十次，越到后面我们的答案就越发的一致，所以如今我们也不会就这个简单问题多加讨论了。答案其实很简单：我们都会选择自己。因为人啊，首先是自私的，同时也得保证自己活下来，才会有无限的可能性。而身而为人者，又常常在乎他人的评论评价——如今太多的人活在他人的世界里，给真实的自己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羊皮，何必呢？”

“每个人都很难承认自己是错的是差劲的，只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的好，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的差，所以把自己的缺点隐藏了起来，埋葬在深不见底的谷底。”

“我不一样，我不喜欢藏匿自己的缺点，我把我的缺点表现出来，别人要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与我何干？看我不爽的人把不爽的想法憋在心里，背地里说都还行，要是当着我的面说，哦，也有这么几个人但是现在都不敢和我碰面了。我有优点么，似乎有，不过我也不在意。我是怎么样的人只取决于我自己，别人想要我成为怎样的人是他们的事。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个人想要我表现得端庄但是彼时彼刻我不想那样做我就不会表现得端庄。逢场作戏，不仅累坏身子还会污浊心灵，我可不想我还没发育健全的心灵变成了无根之木。”

“我有优点么？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我支持正义并坚定贯彻我自身的正义。我恶贯满盈么？对于被我黑打过的人我似乎就是一个恶人。所以当我看见这个大善大恶的世界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呼应，所以我进去了，我看见了一个少年，他是我的化身，也不是我的化身。”

“我看了他很久：少年与我一样养了鸟，他养鸟的想法与常人不一样，他是为了思索后获得。鸟是什么，是生命。与我无关的生命，哪怕是一只飞蛾一只蝼蚁我也不会去伤害。而与我有关的生命，尤其是我养的，它的命运，就由我来定。所以对于鸟而言，少年就是上帝！我要你生，你死不成，我要你死，你活不了。

在养鸟的前几个月他对鸟很好，勤奋地换纸，谷子和小米都是常备的。待到天气变冷的时候他买了繁殖箱和棉鸟窝，这样鸟就能在温暖的环境下度过冬天。天气还算暖和的时候，他给鸟洗了澡，洗澡之后避免受寒还给鸟吹了毛发。天一冷了，就不洗澡了，避免感冒的风险。鸟笼里有秋千云梯转轮圆球，脏了，就拿去洗。所以啊，他对鸟是很好的，细致入微地照顾，如同自己的朋友。我相信养鸟中人少有他这样的，他在家的时候玩手机都玩的少，更多时候是看看鸟的生活状态——他就坐在阳台上静静看着，可就是静静看着，与他而言，就很舒服了。”

“但是某一天，他忽然变了，或者说他做出了一个令人奇怪的决定——他把鸟捉出来，去打它们，其实我看得见他是手下留情了的，没用多少力，也可能只是为了教训教训有点吵闹的鸟吧！可是，教训小黄的时候，他力气忽然用大了点，小黄变得萎靡不振站不直身子。他连忙轻轻地抚摸它，也许在想这是一个玩笑吧，可是，小黄最终还是倒了下去。我也是养鸟之人，所以我不再旁观而是过去了，我问他为什么打鸟，他不回答我，而是先埋葬了鸟，入土为安。”

“他给我说，其实这次决定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突然这么想，就这么做了。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有一定的预料，说是无心之失呢肯定是，但说是故意的也有几成。他望向天空，仿佛天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掌控着他的命运。这时，他转过头，问我知道自己的命运么？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我又摇了摇头。

他似懂非懂，却也是不在意，埋葬了鸟后与我坐了下来。他给我说，于鸟而言，他就是上帝是那命运无情的双手。他要鸟生，鸟死不成，他要鸟死，鸟活不了。他宛如一个上帝无情地俯瞰着笼中之鸟，养鸟不过是一场游戏，鸟的生死也不过是一个选择，还是一个随便的选择。当他把鸟捉出来鸟想要飞向天空的时候，他像是看见了一个要挣脱束缚的人，可最后还是被无情的大手按在了五指山下。没有五百年后的解封，无需几个小时，就彻底的归于尘土。我想了想，在看他的几个月中我也看见了鸟儿想要飞出鸟笼的展翅翱翔，可无论如何翱翔，也逃不过铁铸的囚笼。它只能一次次用着自己的肉体去撞击，一次次的倒下，又站起。鸣叫着，不服着，尤其是最后快死的时候那种想要冲出去的意志和勇气令我都感到佩服。但，结果是无情的，在少年上帝面前，它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在它挣扎的时候，我看见的不是一只飞禽，而是我的影子，很可笑吧！’少年给我说。我摇摇头，这怎么会可笑呢？这不就是现实么？其实人就是鸟，活在现实的囚笼中，逃脱不出去。人还不如鸟，鸟起码能看见铁铸的囚笼，但人看不见，或者说——人其实能看见，但，为了生存视而不见。苟且偷生，也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在人抬头看去的天空上，不也是有一个上帝么？他正在冷漠无情的掌控着，玩着每个人的游戏——他若突发奇想，灭了某人的生命线，也不过抬抬手，甚至于吹口气就做到了。而人的生与死带给上帝的不是快感，只是有点意思，甚至于没有一点点感觉，只是上帝突然想做，就做了。

你们的命运都掌控在我的手里，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又如何来快感呢？

我很理解少年，继续与他闲聊。他给我说这是一次实验，一次经历过思想过感悟过成长后的实验。他说他很讨厌不敬畏生命的人——即便是一只飞蛾，那也是生命。年少的他因为一只飞蛾与众人起了冲突，但如今的他变成了起冲突的众人甚至还变本加厉。与我无关的生命，即便是一只飞蛾我也回去尊重去敬畏。他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么？我觉得不是。少年啊，是去寻找内心的答案了，他不会像是曾经年少无知的人那般作妖作祟。成长后的他做一件事都会有自己理由与选择，他依然敬畏生命，可有的时候也会罪恶一次——为了内心的成长，做一次魔又如何？

在鸟的身上，我居然看见了我自己的影子。所以你说人可怜不可怜啊，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束缚。我还要去挣扎么？我不知道。

少年的几个问题我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在找寻着答案。”

“有些理解不了我今天的行为，但我感觉有所收获，人自诩万物之长，对动物对植物都很仁慈。

但其实，每个人都是屠户。我们在仁慈的时候还是吃着猪肉羊肉牛肉，我们的仁慈来源于忽略了屠宰场的一声声哀鸣。没有人值得可怜或是同情，因为每个人都是帮凶。

生与死，我决定不了，只能决定反抗或是臣服吧。不甘命运的束缚，我也是如此啊，一只死去的鸟与我有了共鸣。

真不知，是否应该走上看得见结局的路。”

“少年最后给我说了这么一段话就不说了，同时我也开始思索我自己的经历：我也养过鸟，现在也还在养着不过没怎么注意了。小的时候有人给我堂妹送了一只鸟，她寄养在奶奶那里，后来堂妹不要了奶奶说送人，我就说送别人还不如送我所以我第一只养的鸟就来到了我的身旁。它是黄云斑呢我就简单地叫它小黄，小黄很亲人不怕我也不乱飞，我在书房学习的时候它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偶尔叫几声。不过小黄有个习惯很不好，乱拉屎，我去查了鸟的身体构造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小黄陪我学习的时候我在它的脚下垫了层纸后来还买了几个圆托盘。有一次小黄不小心飞出去了，刚出家门我就看见一只野猫，啊，这只野猫在我家附近蹲了几个月了，它会不会把小黄吃了。我把这只野猫抓住想把它解剖了但我还是没忍心，因为它的肚子挺大的，作为一只野猫没什么吃的那就只能是怀了小猫了，而且我从它的身上也没看见鸟毛。幸运的是当天傍晚小黄自己飞回来了，它是鹦鹉不是鸽子，我有些奇怪它能找到回家的路但更多的是欣喜。后来，我一直手养着小黄，渐渐地还养了其他的鸟不过都没有小黄这么亲人。所以，小黄于我很重要它不能死，但其他的鸟突然暴毙了我也就直接扔了吧。

宠物就是这样，我对它好它对我亲我们就是朋友，不跟我亲的宠物不听话就送人，真的把我气到了直接让它们与这个世界说再见吧！我也就慢慢理解了少年的举动，因为这些鸟在他的心中不重要，他不是屠夫也不大恶，他只是要做一个实验。一个可能不会做的实验。只是机缘巧合做了这个实验吧，那就去收获收获，有了第一只基本上不会有第二只了。但想想曾经打猎的时候，打几只鸟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误伤了一只鸟其实并不严重，人们还经常吃牛肉猪肉羊肉呢！每一顿荤菜的背后不是动物么的悲鸣么？所以还怜悯什么？

试想一下，人若是变成了家畜被豢养在笼子中，今天被吃这个明天被吃那个，哦，昨天还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今天上了餐桌。这根本就无法想象嘛！现实本就弱肉强食哪里说这么多歪理，只能说命运如此，你弱小了，就只能受人欺负。”

“我与少年告别了，继续观察这个世界。我感受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名字：大善大恶。走在世界里我观看着每一个善行和每一个恶举：小孩子们的恶来源于无知，他们正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会肆意妄为。等长大一点后他们就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成年人的恶来源于性格中的暴戾，他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还是要去做，兴许是因为侥幸，兴许是因为自身的强大，也兴许是因为裙带关系的弱肉强食。与他们对应的就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善行——小孩子的善行大概可以用人性本善来解释，年幼的儿童是没有自己的三观的，他们只会模仿他人的行动。天性善良的他们模仿了父母亲人的善行所以会去帮助他人，成年之后的他们更加知道为何做好事和应该坚持做好事，所以维持着自己的善意不被邪恶侵蚀。这是世界中最主要的两类人，当然还有最少的另外两类人，我先说人善的吧。

这一类人，从小心善，长大之后恢宏大善。他们可能一直不被理解可能一直遭受苦难，但扬善已经成了他们生命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他们活着，就会扬善而直到死去。这类人是值得令人敬佩的，我很赞赏他们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却远不如另一类人那般强烈。”

“世界的最后一类人实施大恶，是真正的恶包裹着善意的恶。他们小的时候一如他人无知，也许会去做些劣事。长大之后有了自己的三观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人云亦云。这个时候修炼有成的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们不去在意别人说什么，仅仅是做着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直到死去。做的事情么？有的是弘扬善行，有的是消除邪恶，还有的事不被他人认可，因为少数的他们中做的少数的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屠戮。若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不会解释。因为这是他们要去坚持的，能理解他们的人自然会理解，不理解他们的人再怎么解释也理解不了。更何况，做自己本就与他人无关，何须跟蝼蚁与不配懂的人解释呢？做自己就好了，生也好死也罢，如此才能让自己感受到真正地活着啊！什么是生命，包含大善实施大恶的就是生命！大善，我坚持我自己的正义，大恶，我坚持我真正的自我，不需要他人的认可。

就像是一只大妖，原来小妖的时候偶尔跑出来作祟，没原因的打打杀杀。后来修炼成大妖，不再随意出来，滥杀无辜，但若是有理由，便会屠城。”

“我想着这个世界我已经走够了，获得了我要获得的，于是我准备离开。在走的时候我又遇见了少年，他问我领悟到了什么。我说：我要坚持心中的正义，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听听，笑了，拿起手上的酒壶先我一步扬长而去了。这个时候大善大恶的世界也变成了梦幻泡影——我出来了，在奇妙的世界之中又玩耍了一会，思绪被生物课的曼妙所吸引就出来了。

这就是我上课出神的原因，等等，时间到了，今天的两千字写的有点多，至少有五千了吧但还没写完，现在我出门有点事，待会再来写个结束语。”

“我回来了，昨天吃饭吃得可真是爽，现在继续写结束语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检讨，什么是检讨，就应该好好检查并讨论一下自己的过错。嗯！我检查出我的过错了，我不应该上课出神睡觉，上课就应该好好听讲。讨论，现在讨论一下呗！卫老师的课太好听了让我浮想联翩，所以我出神的问题这十全十美的课还得背万分之一的锅。我现在倒是想保证下一次不出神，可似乎也保证不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尽量上生物课的时候不出神。其实呢，我在其他课上也经常做自己的事，像是语文其实考的就那些再怎么成绩都不会差，所以我们几人语文课基本没听。像是数学物理化学，理科我们思维好啊，只要赶得上进度就不差听几分钟的事情。毕竟这是陌上桑嘛，收的学生都不是一般人，而且陌上桑其实不怎么在乎成绩不是？哎呀，又说偏了，那我还是回归主题吧：我上课出神睡觉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了现在我已经检讨完了。

结束语最后一点说点别的：我估计过个几年说不定我就是文学大家，所以这封检讨书得好好留着啊，还有之前的，我的检讨书可是别具一格。待我出名了万一能卖出个高价呢！另外这次的字数因为一不小心写多了估计得有六千字了吧，虽说之前也有几次写超了的字数总量也不过三千上下，这次实在是不小心写得太多。按照老规矩一次两千字那这次的检讨书抵后面的两次呗，行不？有空的话我请卫老师您吃饭，陌上桑对面的干锅鸡欢辣虾冒菜都成，我们昨天，哦不，噼里啪啦当当当其实我的手艺也还挺不错的要是能尝尝卫师您的手艺就更好了。对了，我家里除了养鸟还养了不少的多肉，卫老师您想要我送给你。你一声令下我马上从家里选出最美的几个。”

“检讨到此就结束了，我数了数真的有六千字了呀，抵三次行不行老大？祝全校最漂亮的卫诗老师越来越美丽，闭月羞花花容月貌，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五，张梓作

”

————

“张梓这次的检讨书还真有个性，大善大恶？每个人都想展现自己的缺点而隐藏自己的缺点，想一想，其实我也是这样啊，那就如他所说，这次的检讨书，抵三次吧！”办公室里，卫诗阅完了试卷，拿起张梓的检讨书细细看了，也想了很多，笑了笑。身旁的几个老师只听得见她的低语倒是不知道她说的什么，而纸张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也看不见上面的字，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字的排列挺整齐。办公室外，常庆亮踱步而至。

“不行不行，抵三次不就助长了他的歪风了么，但我先说了也不好否定自己，”卫诗想了想，嘴角浮现一缕常人看得见的笑容，“这也简单，张梓平常出神挺多的，抵三次还剩两次，我让他下节课一次抵完不就得了，我真是聪明啊哈哈哈！”

“倒是他说了送我多肉，还说想看看我的厨艺，虽然是笑话也可以考虑考虑嘛！教师节虽过了但送个多肉应该没什么，展示厨艺就让他来我家好了，我妹妹可是给我说了很多次他了，不知道他们俩碰见的时候会不会很惊讶呢？”卫诗兀自想着，早些时候她的妹妹和她聊起了一个性格相投的怪小伙，聊着形容了外貌看了看图片就确定了是张梓。后来她妹妹也会时不时与卫诗聊聊怪小伙，两人彼此述说，对怪小伙就懂了更多知道了更多。基于此卫诗在打人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给了张梓援助，而另一边···

“周末的时候她会住在我家，找个时间让他们来个偶遇好了。”卫诗轻笑了笑，脸上浮现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看过去，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白皙中带着点点红润。

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小卫啊，过来我给你说说今天的安排，我待会有事就先回去了···咦，你咋笑得像个瓜皮一样？大白天的想什么呢！”进办公室的正是常庆亮，今日的他是有点事吧就一如既往找徒弟卫诗帮忙了。

“你才笑的像一个瓜皮，再乱说我就不帮你了。”卫诗哼了一声。

“是是是，我是瓜皮，”常庆亮干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待会我的自习课你去看两眼，不巧我今天有点事要早点回去，这不你在学校么，没事去瞅一瞅就是了。”

“你老婆管你这么严啊，还有常大班主任的自习课就算人不去还会发生什么么？”卫诗有些疑惑，见常庆亮来了之后不经意间把张梓的检讨书收进了书桌，毕竟后者还挺熟悉张梓的笔迹的，若是看见了说不定就想看看。要知道上一次张梓学着老鼠写的吱吱吱的检讨书被常庆亮偷看后他可是笑了一整天，如今么，要是再被偷看了不又得说些什么？想到这，卫诗已经决定不将检讨书留在学校了。

“不是我老婆的事，你小家伙还没成家也想不到，不过跟成家也没关系。自习课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上课的时候鬼使神差说了我傍晚就回家，这不我们班有几个小伙子么？哎，说到这我就没办法，我起先以为张梓会来个独树一帜，没成想龙小川比他还风生水起。我又观察了下，跟他们一起的洪格和蒋奥也不是简单年轻人。我这一说要走不就露馅了么？你想想啊，现在的小年轻谁不想挑战挑战班主任的权威啊，要是再有个人带头，这自习课不就玩完了么？今天谁跟我说了逃课唱歌什么的，所以晚自习的时候你去看看，这几个小伙子没准又要带头搞事情。”常庆亮的嗓门并不小，虽然靠近了卫诗说的但附近的两个老师绝对听得清楚，但此时的两人都装作啥也没听见——是啊，常庆亮有自习也还是要早走谁能拦住他不成，就当做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再说了陌上桑不就是这样么？平日里几个“老人”偷摸摸回去还少了么？看看桑海，带头大哥啊！

校规都明确规定允许了啊！

“行，我帮你就是了，他们也就最多像上次把自习课开成了演唱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其他班不也有这样的情况么？”卫诗点点头，“也就我们陌上桑能这样，在教育学生的同时还培养他们的独特个性，不仅仅要把他们打磨成人样···”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比你清楚，我走了啊，拜拜嘞！”常庆亮不等卫诗说完，连忙关了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门外只留下他愈来愈远的身影，这身影很快也消失在了过道里。

楼梯口，蒋奥朝着洪格笑了笑，两人相视一眼不置可否。

“跑的还挺快，也是，师傅早就在这任教了，陌上桑的情况他最清楚。咦，我怎么会突然想说这样的话呢？上周星期五，哦不，是哪一天的晚自习来着？”卫诗回想着，想到某一天最后一节晚自习她经过了二十三班的时候，二十三班忽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闹的歌声。当时的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即便走到了门口被人发现了，也是被视若无物了，那一次，看他们玩得开心就没有去打搅，虽然，最后起哄的几个人被口头批评了，而常庆亮因为傍晚就回家什么都没说。当时，他晚上没有课可以提前回去，而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的他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对了，那天是怎么开的演唱会呢？似乎——

“我先来——在那深夜酒吧，抱着怀里的她，管它是真是假···”好像是洪格先起的哄，其实他唱这个说唱歌曲还唱得不错，但没唱几句就被他的兄弟蒋奥给炮轰了。

不少人一起唱了这首歌之后蒋奥来了首芒种，他独唱的，很文艺也挺优雅，获得了一致好评。正当他要唱起风了的时候，他的兄弟学着他的样子把他给轰了下来，对，那人就是龙小川。

然后，龙小川唱了一首出山，有不少人一起唱，主唱还是他。龙小川唱完就说让张梓来唱，这么一看，他们四人是班霸了啊，不先唱完不让别人把麦？但似乎敢于这么搞事情的也只有他们所以就不好说了。

张梓唱了么？不，他没有，他说他不怎么想唱歌让别人唱吧，比如大家一起投个票来个合唱，也可以混唱甚至于来个比赛。提了几个建议后教室里就陷入了歌曲的海洋，有团体的隐形的翅膀，还有自由飞翔和奇迹再现。哦，奇迹再现是唱得最美的一首了，声音也是最大的，似乎所有人都看过国语版迪迦奥特曼所有人也都会唱。于是乎，声音过于大了一点。

卫诗还没准备继续看下去就听见了脚步声，是的，奇迹再现之后他们继续商量唱什么所以才听得见脚步声。估计是哪个班主任来了所以卫诗就顺着来时的路下去了，再然后么，估计就是教室门被打开某老师训斥学生的事。是的，是打开而不是踹开，只因为二十三班的班主任是常庆亮。这件事的后续呢？隔壁班也开了演唱会，组织者洪格龙小川蒋奥薛望张梓被点名批评，张梓倒是说了此事与我无关但没人相信。

“奇迹再现啊，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英雄梦，我小时候也看奥特曼，也想变成英雄。不得不说迪迦的配音和剧情综合来说是最好的，一首奇迹再现，就是大多数人的童年吧，也是我的童年。”卫诗仿佛回忆起了在教室门外静静聆听的一幕，当时，教室里的人仿佛很神圣的，与唱其他歌曲时候有杂音不一样，唱奇迹再现的时候所有人出奇地默契。加上这首歌并不难所以所有人都唱得很好，唱完之后大家都欢呼了，虽然欢呼之后又开始了平日的七嘴八舌。

“他们若是再开演唱会，我还可以偷偷支持嘛！我们当老师的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以前我们想做没有做成的事，让现在的学生们做做又有何不可呢？只是不能常做，就算是张梓他们几人，估计也不会有天大的胆量隔三差五地开演唱会。他们的性子隔三差五搞事情是没的说，开演唱会这样的大事···”卫诗自言自语，想了想陌上桑会举办的活动，“学校也是要开学生演唱会的，去年没开我还差点忘了，看今年有了他们几人是想不开也不成了啊，来个海选？也不一定非得唱得好才能上台···”

卫诗正是想着，张梓从窗外经过。后者正是过来瞅瞅卫诗看没看检讨书或是有什么反应，见后者出神似的看向窗外就驻足了一会，几秒后，卫诗像是回过了神，少年反应贼快，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咦，刚才窗外有个人，是张梓么？”

“不去想了，今晚还得帮师傅看看自习课呢！”卫诗无奈叹了一句，将书桌里的检讨书收拾到了背包里，看了看手机，发现是妹妹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姐，我这周不过来了，这几天我要回去看看，国庆节人流量大了我也可能不回来。”

“那你国庆节后总得回来吧，到时候选个周六周天，你有空我也有空，我下厨在家好好吃一顿。”

几分钟后，远处回了一条消息。

“好啊姐，到时候就看你的手艺咯！”

办公室内，卫诗神秘地笑了笑。

————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月亮爬上了高楼，月如钩，谁家深院锁清秋。可是啊，如今的月亮已从残月变成了圆月，所以，就不再是人有悲欢离合了吧，而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月下，张梓看着迎面走来的学子，有些疑惑，正是要避让的时候，她出声了。

“我早早就发现你不同寻常，这几日的观察，更是让我觉得你与我有些呼应。我想，你我必会相识，正如这天上圆月。所以，有空了一起聊聊人生可好？”女子抬起手中的银色杯子，长方形的杯子在她手中宛如酒樽一般，她的言语很是潇洒，虽说是一个少女但看过去却恍若不是，但说她像男儿也万万不可。用游戏里的人来形容吧，此时的她拿着长方式的杯子，潇潇洒洒，趁着月光，风吹起她的衣袖。

像谁呢？像是江湖浪人，如今举酒闲聊，不正如浊世佳公子尹千殇么？

张梓点点头，想了想今日的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自习，而常庆亮早早就说了提前下班回家，如此便可逃了最后一节课吧！可他还没说，女子就出声道。

“不是今日，待哪一天，有缘便可。”女子的话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指了指天台，也指了指跑过来的另一名女子。

风，吹起了秀发，清新的香味飘散在空中，路过的人只感觉像是仙女经过了自己，转过头看过去，才发现——尚心小跑着，奔向了张梓，其脸上洋溢着的是不同于年龄的幸福的微笑，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哦，你看过美人鱼么？

“张梓，我们待会去逛逛佳乐家怎么样，我想买点东西，你不说你的生日快到了么，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尚心小跑过去，此时，张梓正朝着走远的女子轻轻问了声。

“你的名字？”少年的声音很是笔直，只有少数的人听见了。

“云布衣！”

潇洒而来，潇洒而去，走过了，不留踪影。一如天上之云，漫漫飘飞。

————

“哦？你是其他班的，还是我们班的呢？似乎在哪见过，那大概率是我的同学吧，反正我一向不记人的。”张梓不去细看，突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尚心的声音也传入他的耳中。他转过身子，笑着摸了摸尚心的秀发，说道。

“我生日是11月2号还有好久呢，等到时候你再慢慢想吧，”少年笑笑，又摊摊手，脸上满是狡黠，“反正你给我什么生日礼物我都会很喜欢，你想买啥买啥咯。”

“到时候给你买个西瓜，哼！”

“只要你提的动，买个大冬瓜都成。”少年嬉笑道。

“不管不管，今天先陪我去逛佳乐家吧，我有些想买的东西，就别管什么龙小川洪格蒋奥了。”

“行行行，不过你昨天不是说要去跑步的么？怎么今天改成逛超市了，”张梓笑笑，见尚心脸色微微嗔了嗔就改口道，“你说啥就是啥，再说他们几个，你看，他们听常庆亮今天回家了，这不，就准备逃课了么？”

少年朝着楼梯下侧的阴影里指去，那里，三人正偷摸摸地穿行在黑暗之中仿佛监控都拍不到他们。而人眼也是有光的逆反效应的：人若在光芒之中，那么谁都能看见他，而若身处黑暗的话，常常与黑暗融为一体。这也就是以往的偷袭战术，光芒中的 人是很难看见黑暗阴影里的人的，所以，无光之地就是偷袭的最好的地方。现在么，三剑客大约知之，可少用来偷袭，而是用来溜走了。

洪格朝着过道望了一眼，他看见化学老师正从教室里走出来，还朝着他们走来。不过一路上的过道有不少的人，再加上他们身处扫帚的余荫之中，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洪格笑笑，俯下身子，和扫帚差不多高，跳到了前面的绿色垃圾桶后，又跳了几步，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快来快来，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前面，龙小川催促了一声，而不疾不徐的蒋奥紧随其后，比起身体协调在三人中垫底的洪格还要快上不少。

三人穿过草丛，找寻的大多是监控的死角，配上他们身上的暗色衣服，就算是被监控拍到了也不过是一晃而过，谁又会在意呢？而且这是下课时间，就算学生去操场溜达几分钟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好！今天我洪某人打头阵！”洪格应和一声，与前两人一路小跑，趁着夜色去了主干道，然后便消失了踪影。

二十三班教室门口附近，张梓笑了笑，从此处能够看见的已经看完了，三剑客不仅于主干道消失了踪影，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这几个家伙又要干什么啊？码的知道今天我和尚心约好了就直接不给我说了，瞧他们那样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充其量不过是去掏个鸟窝罢了！”张梓嘟囔一声，而身旁的尚心一直在观望着张梓指向的学校那一片，可看了很久却也什么都没发现。

“那里有什么啊，一片黑，我什么都没看见。”尚心有些疑惑，拍了拍张梓，她的视力在常人中不错了，可是看过去除了黑色的草丛就是黑色的楼房，哦，还有泛着微光的过道和偶尔经过的一两个散步的学子。

“哦，也对，你是看不见的，”张梓笑了笑，炫耀自己的视力，“我的眼睛可是堪比鹰眼，对黑暗更是熟悉。你看不见倒也正常。”

少年说着又指了指方才的位置，“不过刚才也没发生什么，就是龙小川他们几个从这里逃出去了。如今金秋佳节，秋天也是捕鸟的好时候呢！说不定他们就是捉鸟去了！诶，我忽然想起他们说了句狗肉什么的，是什么来着？”

“好啦别去想了，明天去问问不就是了，我的组长大人。”尚心挽着张梓的手，身旁的人莫名其妙吃了一波狗粮但却是不敢出声，只能装作啥也没看见继续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么，就憋在心里吧。

谁让张梓这么厉害呢？虽然他性格很随意，但短时间内有谁想招惹他还是不敢的，至少本班的不敢。

“好好好！待会给你买个大西瓜吃！”

“那我就给你买个大冬瓜！”两人打情骂俏，已经有几日没有这么悠闲地聊天了，前几日不是张梓自己有事就是有人找张梓，还真没长时间一起待过。

“今天晚上你可就只能陪我哦，别突然来个人你就走了。”尚心忽然说了一句。

“怎么会呢？今天我可是自由人，桑海早早就回了家，剑客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谁没事来约我？还有几个人说不定都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张梓转念想了想，倒是想起了凌雪媛，每周天都会约在无名小山练武，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习惯。但今日凌雪媛发来了消息说是周天铁定不在南陌，先给他说一声免得发现她没来胡思乱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她在暗示什么，可是以张梓直男的性格就算是有暗示也想不出来，“周天啊，我都养成了习惯了，就算只有我一人，还不是会去小山练武。一人的话，除却下炸弹都会去，两人的话，那就下猪八戒无阻了。”

“什么习惯啊？你说要去什么小山，带上我啊！”张梓的低语尚心听得不完全，可只是听了只言片语的她被吊起了胃口，便饶有兴致地问道。

“练武的习惯啊，嗯，就是练功夫。我们几个人有一个专属的练功地，说不定还会动动刀枪。等什么时候我觉得安全了再带上你吧，”张梓一语带过，和凌雪媛练武的事可不想被多人知道，学生中唯一知道的龙小川还就此三缄其口，估计是那一次被男女混合双打打怕了不敢惹是生非，说出去张梓倒是没什么若是让凌雪媛有点意见就有可能惨了，女人心海底针，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谁知道呢？

“哦，对，龙小川也是，他有门有派，还扬言说要融合天下武学创个进击道来着。若不是他确实会点功夫估计会被当成看武侠小说看多了的傻狗吧！”龙小川与张梓倒也是切磋过，不过友人之间不会真正地下狠手，彼此发挥个几成实力也是打得五五开，要说龙小川比凌雪媛强么，真实实力‘肯定’是要胜过的。不过若是一不小心或是让着估计会输得很惨，要知道张梓在不熟悉凌雪媛和让着的情况下受伤可不止一次两次。

嘛，虽然受伤后都会有点暧昧的举动。不过张梓是正人君子，想再怎么暧昧也大概不会变成现实。

“你不如和他一起创这个进击道试试？成功之后，你们就是开山鼻祖啊！现在会武功的人屈指可数，你又这么厉害。”尚心提议道。

“也是，进击道进击道，进击两字确实是我的风格。”张梓摸摸下巴，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华夏武功到了现代渐渐消失了，真正的名家大隐隐于市。古代拳法腿法代代星火相传，却从来不会发扬光大。

“现在的人太浮躁，也练不了武功。不过，创一个属于自己的门派确实不错，然后学着龙小川的师傅们淡泊名利隐于尘世之中吧！”张梓笑了笑，给尚心来了一记摸头杀，后者吐吐舌头俏皮地做了一个怪脸，就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国庆节，你有什么安排么？”

“安排？一大堆呢，事情多得忙不完，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晚回来几天。”

“啊？我还说国庆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呢！”

“不不不，我早就鲁豫有约了，国庆七天，我也是要出门一趟，是去玩也不是去玩玩。我不知人们为什么会找人流量大的时候出门旅游，去看人山人海么？不过除了这几个假期似乎也没什么长假了，我国庆七天不也是如此，要安排了剑客们一起玩的事情还要去看看老牛和猴子。不知它们是否忘了我，我与他们也不过三面之缘。大概不会吧，比起人类，动物更有灵也更真挚。”

“老牛和猴子？”

“算是我朋友吧，三面之缘的朋友。”

课间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张梓没有继续给尚心详细说老牛和猴子的事，因为，短时间内那个村庄的故事，只属于他和陈思雅，若说还属于谁的话，还属于大叔大妈他们，属于老牛和猴子吧。

——

最后一节晚自习，开始了。尚心和张梓回到了座位上，常庆亮如约没来，教室里，也是响起了闲言细语。

最后一节课的学生们都盼望着早点放学回家吃夜宵玩手机看漫画，大多数人也静不下来学习，尤其是在学习任务简单的高一，甚至于有的人若是能保送南陌大学的话，说不定高二高三也会当个混子。

南陌大学有两个校区，一个在南陌的郊区，一个远了些，跨了省份。

“喏，这是给你的。”坐下没多久，整个教室不安静了，陈思雅也不像平时那般文静，从隔着剑客的位置递了几张照片过来。如果不考虑中间的剑客的话，或者说如今不算空了的位置的话，他们确实可以算是同桌。

“又有照片？”张梓有些疑惑，心想近两周没和陈思雅去哪里啊，打人时间后的周末休息时光他自己去的东山，上周么也没有，准备给王大牛王小牛买点礼物呢！王大牛是乳名，他快十岁了，十岁过后会叫他真正的名字，陈思雅可能知道，张梓没怎么和王大叔的两个儿子闲聊也就没问。似乎是王继哲，继承古今上下五千年之哲理。

接过来，张梓看见了这几张照片——照片里有五人笑嘻嘻吃着饭，张梓是背对着的，他站了起来抬起了酒杯，正对面是龙小川和洪格两人，前者拿起了筷子后者在思索着什么，左侧是陈成与龙小川隔一个转角，他在看着茶杯里的水。右边是蒋奥，吃饭的时候都不忘文雅地默默鼻梁上的无度数眼镜。

另外的照片里，每个人的动作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他们都在畅谈，玩得很开心。

“沃日尼···”张梓下意识呼了一声，不过见陈思雅盯着他没有把后续的章口就来说完，反而是笑了笑，“拍的不错哦，是你的风格。”

“送你了，就这三张照片哦！可没有其他几人的份，”陈思雅也笑了笑，指了指张梓手上的照片，这三张都是经过了修缮和精美包装的，裱了起来放个几十年都不会变，“我当时看你们的样子玩得很开心就拍了下来，艺术源于生活，在我眼里，这一幕幕就是艺术。”

“不，”张梓摇摇头，“艺术就是八个蛋，是派大星啊！”

“你又开始说冷笑话了，”陈思雅嘻嘻一笑，忽然见张梓身旁大概是因为学习与别人说话的尚心有转头过来的趋势，也不浪费时间，说了声，“别忘了国庆哦，我把时间腾出来了，你安排好就给我说吧。”

“那当然！我去合计合计，龙小川他们说要去哪里的古山看看，也或许不去，反正我尽快决定下来。遥控飞机我已经买了，是王大牛还是王小牛想要来着，到时候由你来给吧。”

“啊？遥控飞机我也买了，我们不是说由我来买么？”

“是这样么？这样不正好，给大儿子二儿子一人一个。”在说话的时候张梓往身边的空位靠了靠，但余光敏锐的他还是感受到尚心的注意力集中过来了，也懒得去说，换在平时倒也没什么，这个时候尚心多听再多问，难不成张梓告诉她他要和陈思雅国庆一起去小山村，还睡一张床上，时长三四五天？

麻烦！所以就暂时不说下去了。

陈思雅也省心，说了要说的就回身到自己的座位上了，无所事事也是学着张梓拿出了一本漫画出来。

尚心继续与一人谈着学习，大概是在教题吧，张梓左右望了望，耳朵动了动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以及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一人，走了进来，整个教室的细语第一时间就消失了，落针可闻。

——

“我靠！常庆亮说不来结果来了他的徒弟，”张梓无奈嘟囔一声，声音很低不会有人听见，但进门的卫诗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怎么又盯着老夫，老夫脸上有花还是有字？啊啊啊被特殊照顾了，明明逃课最多的人不可能是我。”

这些话，张梓自然没说出来，但他忽然看见身边几个位置空荡荡的，大呼不好。

果不其然，卫诗在看向张梓所在的位置之后也看了看他附近的几个座位，现在的张梓夸张点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岛那么醒目，田字格的四个座位里只有他一人。身边的其他位置么，尚心娇小，其余的几人也远不像张梓这么鹤立鸡群。

“张梓，你身边的几人呢？”卫诗叫着张梓，问道。

“他们哦，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了干锅鸡，点的变态辣，他们现在大概是出去吹吹风凉快凉快了。这不，我现在也有些上火，也想要出去吹吹风。”张梓见卫诗指名道姓问自己，不得已硬着头皮答道。

逃课之后被发现，都只能说去卫生间了吧，可张梓不想用这样的理由，吃辣的还可能上火啊，上火的另一表现就是热。热了就要去吹风，出去走走再合适不过。

你我心知肚明，找个借口罢了。

“哦？出去吹吹风？”

“对！”张梓点点头，“金秋的晚上不是有点冷意么？他们去温暖温暖夜晚的寒流，给花啊草啊带去一些温暖，让树叶不那么早凋零，让花下的绿叶更加贾宝玉了几分，都说蜜蜂是采花使者，但我更感觉蜜蜂是采花大盗，你看它的行为，传递花粉那是帮着别人贾宝玉啊···”

“越说越没边了，反正也不是我的自习课，我在这看看就行了，”卫诗阻止张梓继续说下去，因为不阻止的话后者估计会洋洋洒洒说一大堆，而如此不怕老师的人二十三班至少有六人，换言之，与张梓熟悉的人似乎都有点天不怕地不怕，而张梓平时所谓的怕卫诗那也是在生物课上，不是卫诗的课管它干嘛。就算直接趴着睡觉，卫诗

也管不着不是。

“好嘞！”张梓埋下头，不去看台上，心想的倒是换成自己不在估计就不会这样了，哎，卫诗不知什么原因注意上了自己，就像是当时打人事件发生的时候卫诗第一时间不知为何就站在了自己这一边一样。真若细细想的话，当时卫诗问陈思雅尚心事件经过也就是走个过场，实则已经站在了张梓这边。

这之中的缘由么，过段时间张梓自会知晓。

台上，卫诗静静坐着，她拿来了电脑准备着后面几天生物课的内容；台下，学子们渐渐有了声音，不过由于台上是卫诗所以声音不如之前那般明显。

陈思雅看了漫画又拿出了单反，欣赏着里面的一张张照片；薛望大大咧咧地朝着几人说着什么声音确实放得很低，常春青偷偷拿出手机看着天下足球，尚心给同学讲完了题之后也开始了学习。

张梓呢，无聊着无聊着，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困意，看了看台上被电脑遮蔽的佳人，索性趴在了桌子上，入梦了。

梦境世界里的张梓，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小学的好伙伴，与他相遇后，忽然消失在了一片光与影中。

还记得小时候，我当了你的女教，你当了我的徒弟，我们一起打着乒乓球开开心心；我们说着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对吧！

对吧，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呢，只是好久不见了，我有点想念。不知三年后的你如今过得如何，还像当年那么懵懂稚嫩么？

你说我哦，我还像是当年模样，当年的我，照亮如今的我。狂妄与无知，自信与自傲，我拥有了，就不会失去。

当年的你，照亮如今的我。

好久没见了啊，尹香雪。

“好久不见！”趴着的张梓忽然说了一句，他醒了，抬起了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梦境里的人们都离开了，他回归到了现实世界中。

“你走了啊！那，有缘再见咯。”张梓无奈笑了笑，伸出手，朝着空处挥了挥，梦境里的她就在挥手的方向，此时，张梓还像是在梦里，与久别重逢的故人告别。

“再见！”

就在这时，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

叮铃铃。

————

“你刚才梦见了什么啊？”

“没什么，故人重逢罢了。”

放学后，张梓和尚心如约去了佳乐家。尚心买了些生活用品，还买了紫菜和鸡蛋，张梓看见后说她是要做紫菜蛋花汤？尚心摇摇头说是要做寿司，待会还要买点虾米和黄瓜呢。

一路上，零零星星地买了点什么。张梓是来陪尚心的，换言之是来拎包的没打算买，只是走到礼物区的时候相中了一个红色的礼盒，就买了下来。

尚心问他买来干啥，张梓只说是秘密。

“这大小正好合适，表面的花纹也漂亮，现在礼盒的问题解决了，就看我选那几个多肉了。”

购物快结束的时候张梓还买了两袋方便面，有段时间没吃了，吃吃也无妨，而以张梓的食量，加了小白菜上海青莴苣的话，一顿饭也要配两袋才行。

“没想到练武的人还要吃方便面啊！”

“那是，我们练武的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怕身体扛不住。而且在食材方面我们还会吃特制的，就你知道的石畅做的功夫奶茶就是我们特制的食物之一。平时的话，和一般人一样，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以我们的身体，吃了石头估计也能消化咯！”

“你又在吹牛了。”

两人出了佳乐家，果不其然，张梓提了不少的袋子，而因为早早就和尚心约好今日也没有骑车过来，所以，两人就走路回家。

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只极其嚣张的有半人大小的狗在人行道上跑着，其身后跟了狗主人，人行道上的不少人吓着了，不过，狗主人是牵了锁链的，所以这只狗虽然在跑却也是跑不快。

“还好我们已经在过马路了。”听见身后的动静，尚心转头看了看，女生自然是怕狗的，见大狗在奔跑着，虽不快但因其体型给人很凶悍的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有啥怕的，就算它现在跑过来，小爷我一脚能把他踹飞到西天极乐世界去！”张梓不以为然，握住尚心的手，其实靠着耳朵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过去后，忽然想起几天前的事情——

九月二十三号，同样是放学，四剑客约好了一起去的公园，好巧不巧看见一只恶狗没有绳子在路上飞奔，与今日所见大同小异。飞奔的恶狗吓坏了众人还冲着几个小孩子做出要咬的动作，把小孩子吓哭了。因为小孩子大人在，即便大人也怕狗但却绝对会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恶狗没有咬成功。后来狗主人来了，有的人斥责他，他却满不在乎说他遛狗就是不栓绳子爱咋咋地。而因为那只狗大还没有人敢与他起冲突甚至于斥责的时候都站了有几米远。这更让恶狗主人有恃无恐，继续不牵绳，遛着恶狗，虽说吓到了不少小朋友，但幸运的是没有咬人。毕竟，叫的狗不咬人，恶狗喜欢叫，暂时也没有真正地咬人。

当天剑客们懒得去管，一来若真的有人被咬了肯定会有人爆发，二来带着小孩子的家长估计再有个几次也会动手。但之后好像是龙小川再遇了恶狗和恶狗主人来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想来，今天说的狗肉大概就是去打狗了，逃课后的三人已经去公园里守株待兔了吧。

“嗯，绝对是这样，”张梓综合了没怎么注意的情况下听见的几个词语，比如狗肉公园硬刚什么的，再想了想龙小川三人的个性，也是有了判断。

少年看了看时间，拍拍大腿，“十点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结束了吧！”

“结束了？”尚心与张梓过了马路，前者问道。

“对，打狗事件结束了，我猜测不会有错，明天问问蒋奥他们，你就知道了。”张梓抬起头，朝着公园的方向看去，不过公园与现在他们的路径南辕北辙，十点了，张梓也不会绕回去。

“呔！可惜了，明天得好好问问他们。”

————

视线转移到三剑客身上，逃课后，三人跟着校车出了校门，确实去了公园。在公园里闲逛了四十多分钟，远远的，听见了几人的惊呼。蒋奥分析出狗主人的必经之地，寻找了一处监控不怎么拍的到的地方，暗中埋伏了下来。

十几米远的地方，没有牵绳的恶狗朝着四周汪汪汪叫着，它每走一步都会叫上一声，像是在巡查天下，可惜，它是狗，还是一只恶狗，做不得人上人。

在公园游玩的人纷纷被吓住，有些人叹息这家伙怎么又来公园遛狗了，而有的人想着以后九点之前回家吧，还有的人想着保安过来没起用，说是说了，但这狗主人不听又能如何。报警？各地行政不同，狗又没咬人，遛狗不牵狗的行为也没违反法律，能怎么样？

狗主人牵着恶狗，大摇大摆，如招摇过市一般，渐渐地靠近了三剑客埋伏的地方。

九点半左右，恶狗与狗主人靠近了三人埋伏的地方，周围的人最近的也离了十几米远，看数量少说也有十几人。都在说着狗主人，有声音大的声音小的，可却没有一个敢于动手的。

离三人埋伏的地方只剩最后一步。这个时候，龙小川大喝一声。

“给我上，掏了这菜卵的狗蛋！”

龙小川先出声，但洪格上得最快，他从草丛出来之后直接一脚踹在了恶狗的身上。龙小川紧随其后，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恶狗，而是恶狗的主人。同样练武的他能很快克敌制胜，而蛮力流的洪格么，打狗是再适合不过了。

三人的手上都戴了白色手套，蒋奥的手上还有一根木棍。

“德玛西亚！”洪格大叫一声，一脚踹飞恶狗之后恶狗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洪格就扑过来。这动作大致就是传说中的饿狗扑食了吧，被踹了一脚居然还生龙活虎。但洪格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一脚就解决了那多没意思，等着恶狗扑过来就又是几脚踹了过去，还一直德玛西亚德玛西亚地叫着，像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草丛伦。

旁观的十数人纷纷叫好，不过看恶狗凶狠的样子也只敢加油助威罢了，要想有勇气，得有剑客们的实力啊，实力不足还是当啦啦队吧！他们也看不清三人的相貌，因为选择的这个地方本就光线暗淡了些，监控还不咋地。以蒋奥的性格，阴人之前都会有万全之策。所以他们出了校门之后在老地方拿了背包，于公园藏匿处更换了衣服，蒋奥还给三人稍微抹了点东西在脸上，这种万无一失的行为让洪格和龙小川颇有微词但也习惯了。

至于恶狗的主人么，是被秒了的，龙小川精通穴位简单点一记击腹就让狗主人没有了还手之力，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一会儿后，朝着洪格那里叫了一声。

“别墨迹了，我们今天的首选任务是打狗。”

洪格应了一声，继续几脚下去；蒋奥也不闲着，将木棍扔给龙小川，拿出了准备好的袋子，在洪格将恶狗猛踹几脚后强行把恶狗装了进去，叫着龙小川过来帮忙，一起提着袋子狠狠地甩进了草丛之中。

狗主人大急，站起来想要去草丛中，可是，蒋奥从草丛中慢悠悠地走出来。本要习惯性地摸摸鼻梁上没有的眼镜，想了想今日的伪装把眼镜都卸掉了就没做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倒是学着龙小川的样子横空一指，与狗主人对峙着将其拦了下来。

就算是真的动手，蒋奥也有百八十种方法赢下来，更别说现在被龙小川一记击腹后了。狗主人被蒋奥拦住如何挣扎前进，都无法前进一步。

草丛里，洪格操起蒋奥随处找的木棍，对着恶狗就是一顿黑打。

“再让你乱叫，再让你吓小孩子，未来的花朵啊，你还想咬它们，你主人不教训你，我替他教训你。你不当乖乖狗总有一天会被做成火锅，学乖点，你还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哎哟洪格，你怎么把我的话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啊！”

“我管你的！”

“去吃屎吧！”

“你敢骂我？”

“我是在对狗说，咋地，你是要对号入座？”

“滚滚滚！”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打狗吧，我对狗略有研究，你看我怎么打的。”

“好！”

两人说着，也同时教训着恶狗，被两个大汉包围住的恶狗汪汪汪叫着但无法逃脱，渐渐地声音小了，往日里眼神中的凶狠也渐渐变成了无能为力的温顺。

近九点五十，事情结束了，恶犬被赶了出来，它的腿有点瘸但并未怎么受伤，三剑客只是教训它自然会手下留情。外伤很少，但内心的伤可就严重了，此时的恶犬不知经历了什么不敢大声叫一句，眼眸里面是泪水汪汪，也看不见过去的凶狠凶残了。

有个不信邪的小孩子忽然走近了一点，他的家长拉着他但看恶犬的样子也不怕，所以护着小孩子也是靠近了。

这下可好，恶犬像是被吓了一跳往身后的狗主人处跳了跳，往日里它可是朝着小孩子们追逐，现在看见小孩子来只能后退了。这是，被打怕了！

周围的人在十几分钟里越聚越多，所有人都鼓掌叫好，有的人说龙小川三人好样的，有的人感谢他们净化了公园环境，少数的人像是找到了靠山冲着狗主人做怪脸还骂骂咧咧。三剑客看过去，尤其是看见最后一类人的时候无奈叹了叹气。

“人有好坏之分，有错总能改正。可是有的人他们就是渣滓，之前的时候大气不敢喘一声，能落井下石的时候倒是乐此不疲。这种人比起键盘侠还有所不如，当真是渣滓，放在古代就是贼寇，放在近现代一定会当伪军，哎！”

有几个人靠近了狗主人骂骂咧咧，龙小川走过去，推开了他们。

“滚，胆小鬼。”

那几人不明所以被骂了一句，想着龙小川是在做好事，有恃无恐。胆小鬼面对恶人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但面对好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说，因为好人不会伤及无辜。他们没做错事，只是当了马后炮，也一直只做胆小的马后炮。

龙小川是好人么？大概率不是——那几人正欲和龙小川说道说道的时候，后者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样，没有凶狠的目光，只是冷漠的注视已经让他们感受到害怕。他们什么也不敢说，连忙转过身子踉跄着跑了，有个人还在中途摔了一跤。

龙小川看向狗主人，冷漠道，“将心比心，如果我有孩子，我肯定不会想着有一只狗一直追着他，如果我的孩子有被咬的风险，那我会把这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无知，不是你乱来的理由；你是成年人了，我相信你懂我说的话。”龙小川继续道，冷漠的声音充斥着正义，不容置疑，“人，不能主动去害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让你的狗乱跑，吓住了不少的孩子，这是罪过。所以，你该被罚。但我相信人都是能改的，多想想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若不想牵绳遛狗，那就去无人的地方，彼时彼刻你想怎么遛狗都行。但有一点你要知道，你不能制造出恐慌，养狗可以，遛狗应该，但不能吓住幼小的孩童。”

“遛狗的时候，牵个绳子吧，我相信多了一根绳子没有人会不欢迎你的到来。若是只遇见之前的懦弱胆小鬼，你大可放狗咬他们，这种人比背后捅一刀的人还要垃圾，也该被教训。”

“今日事，今日止，”龙小川看向围观的群众，一次扫视让他们顿生惭愧之心，好几天了吧甚至于几十天了，可他们从来不敢出手制止，是恐惧还是害怕，亦或是担心？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这件事的解决得益于三个嚣张的少年，若看他们此时的穿着的话，也可能是大学生。

要说龙小川会管，却也不尽然，只是几天前他和黄雅涵在公园里玩的时候后者被狗吓了一跳，当时黄雅涵说快走所以龙小川就跟着一起走了。这不，正义感爆棚的缘故也只是因为招惹了龙小川罢了，再找蒋奥商议商议，计划一制定，天时地利人和，就行了。

周围的人纷纷散去，狗主人带着狗也走上了来时的路，他并非恶贯满盈，成年人的他其实也懂一些道理，被打怕了就真的知道什么不能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被打的人不可能没有不爽，他朝着龙小川说了一声。

“我这个习惯会改，但我很不爽。”

“不爽又有何用？你打不过我！”龙小川哼了一声，无情地嘲讽，但嘲讽之中是绝对的现实，就像是之前狗主人遛狗一样，还不是因为仗着自己厉害没人敢动手。

狗主人还是很不爽，但也很无奈，叹了口气就继续走了，“我以后遛狗的时候会牵根绳子，但我保证，有机会我会打回来！”

“那你也得有机会啊！”龙小川又是笑笑，其实回复的时候狗主人已经继续走了，所以也就不多说了。

“走吧！”

“我们走吧！这狗主人，看似嚣张得很，实则还是有点良知的。”蒋奥拍拍龙小川和洪格，后两者也知道是时候走了，就从草丛中回去了，脱下了黑衣放入背包中，换成了白天在学校时候的衣服。

路上。

“有良知？其实每个人都有良知，只要不是纯粹的渣滓都能改正自己的缺点，但需要一个打手，一个更加厉害的打手。你看看我们其实不也是有很多缺点，我们改了么？没有！因为现在的我们实在是太强了，不需要去改，也没有人能让我们改，而且我们的缺点藏匿在正义的光辉下显得那般不起眼，一白，遮了百丑。”龙小川解释了一句。

“旁人视己，能客观端正。我们视己，常常掺杂主观态度。但我行我素真的是一个贬义词么？我看不尽然，我们受了良好的教育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做的大多是好事更多的是我们想做的事。”蒋奥此时带上了无度数眼镜，又是回复了平日里的优雅，“对得起自己就行了，哪管对不对得起他人啊。这世上的难事千千万万，对得起自己，就是其一。”

“做人难，做自己 更难，不外如是。”龙小川点点头。

“你们看，尚心和张梓他们在前面耶，我们去打个招呼不？”莽夫流的洪格自然不会加入两人的话题，他左顾右盼倒是看见了前面已经过完马路的狗男女，与他们差不多直线距离七十二米。

“大惊小怪，别人张梓是送尚心回家的，你洪格凑什么热闹？”龙小川哼了一声。

“若不是现在年轻，万一尚心家没人，以张梓的个性说不定就留下来了呢！”

“蒋奥，你有点不正经啊！”

“你这话说的什么，我这是进行合理的猜测。谁家没有个堂兄表姐的，读过大学吧，大学校门外就是一堆又一堆的酒店，生意好得很呢，而且我说了现在还年轻不到对应的年龄嘛！”蒋奥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张梓，“不考虑年龄的问题，其他所有情况都成立，张梓在她家过夜了也不会有什么。冰清玉洁狂人张可不是说说而已。”

“再说了，我蒋奥老早就和张梓认识了，你们俩才认识几天，我这话当着他的面说都不会有什么！”

“那你当着尚心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我看你完蛋不完蛋！”龙小川揶揄道。

“你！朽木不可雕也，小爷我不和你扯了，说不过就会转移话题，你以为你是庄子啊！”

“哎哟，你看书看了个秋水就开始舞文弄墨起来了啊，我若不是知道这篇文章还不知道你拐弯抹角在喷我呢！”

“哎哟，没想到你居然也知道我在喷你，我还以为就洪格这样莽夫的人不知道呢！”

“说他不说我，我是看书少了点，但也得看跟谁比啊！跟一般人比我看书还是不少的，兴许龙小川都不及我，只有你和张梓看书确实是比我多了点。”洪格见提起了自己，就冲着蒋奥反驳了一句。

“看书？看个屁！那都是以前闲的没事且无知的时候才� �的，现在我们自己就是一本书还看那么多干嘛！当然，有空的时候也会看看，增长点自己的学识，不过日新月异都在变化的东西我是不想看了，至于什么满分作文我更是不可能看，写得太幼稚了。”

“你一只马户叫叫叫什么呢！像谁不知道满分作文写得跟个鬼一样，只能用来得分完全没法品，倒是四书五经的精华值得多看看。”龙小川找准机会，对着蒋奥就是一次猛烈嘲讽。

“你这只蠢驴骂谁呢！”

两人骂骂咧咧，后来强行多次波及到洪格了洪格便也参与了这次兴致冲冲的骂架，不过三人都是互相嘲讽惯了，多说了说多了也不会打起来，是兄弟就来砍我，贪玩蓝月，值得一试。

在最后一个路口要再见的时候，洪格突然想到电视剧中的一幕，大叫了一声。

“学习，学个屁！”

“学的不错啊，正好我们也是三人，我特批你是孔二愣子，我是丁炸桥，龙小川么，勉强也像是李云龙了！”

“滚滚滚，就我这作风，还勉强！你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呢！”龙小川反驳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个桥段大致也是如此，说完，自己都笑了。

“哈哈哈，对对对，你那个不重要。丁炸桥很沉着冷静对吧，你们看我这气质要是模仿丁炸桥，铁定像吧。”

“滚滚滚，你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呢！”

“嘿洪格，龙小川说了一次你还说一次，你个二愣子！”

几人骂咧了几句，终究是回了家，而另一处的张梓把尚心送回家，哦，是送到家门口，毕竟还提了这么多东西。送完了，张梓也回了家，想了想明日的事，早早就睡了。

是夜，所有人都上了床，洪格龙小川蒋奥在群里嘻嘻哈哈的时候，张梓已经进入了梦乡。

床头柜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闹钟。

指针的刻线，慢慢移动。

戌时，亥时，子时，丑时。

时间，慢慢流逝，指针的刻线，慢慢地移动到了寅时的末尾。

凌晨五点，梦入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