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庙村委会办公室门口场地上，傍晚时分。

一个外地口音男子强行拉扯一个女孩上车。

周围乡亲们围堵出租车。

几个妇女把那个被拉扯的女孩抢了过来。

外地口音男子再次抢抱女孩往车里塞去：“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们不能违法干涉我们的婚姻关系。”

有村民抡起锄头往外地口音男子头上砸去。

张有庆赶到现场挥手大喊一声：“住手！”

几个妇女回头：“张乡长来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张有庆：“怎么回事？”

外地口音男子：“我经过朋友介绍，花了三万块钱彩礼把佳佳领回家。不料她回了一趟娘家，一个多月不回婆家，我就过来带老婆回去。哪知，这里乡亲蛮不讲理，硬是把佳佳扣留了下来。”

张有庆：“你是经过朋友介绍，花了三万块钱彩礼把佳佳领回家的？有合法手续吗？”

外地口音男子：“我们领过结婚证的。都是头次新婚的。”

张有庆：“可以看看结婚证吗？”

外地口音男子交给张有庆结婚证书：“可以啊。”

结婚证书上确有两人真实照片。

张有庆：“佳佳，你这是怎么回事？”

佳佳：“我是被他哄骗结婚的。在一个车间里打工时候，他吹牛皮说家里有房有车。哪知结婚后回他老家才知道，所谓的有房是土坯房，有车是二手摩托车。我回娘家躲避他的纠缠，深刻感觉上当受骗了，我要离婚。”

张有庆：“让佳佳先在娘家呆一段时间，你们双方协商解决吧。”

外地口音男子：“在娘家还呆一段时间可以，但是想离婚万万不能。”

张有庆开车离开。

张有庆搀扶着怀孕的李小莉走进县城妇幼保健医院妇产科检查室。

检查室的女医生拦住张有庆：“男士止步。”

张有庆坐在门外走廊长凳上低头查看手机。

张有庆接听电话：“杨君臣吗？发电机试车效果怎么样？发电功率达到预期效果是吧，好啊，也有你的功劳啊。”

妇产科检查室门口医生：“检查好了，你们可以回家好好保养了。”

张有庆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

张有庆在门口搀扶着李小莉：“怎么样？”

检查室门口医生：“好得很，一切正常。不过你们得做好思想准备，年纪大了得做剖腹产哦。”

李小莉推开张有庆的双手：“我自己走，没那么娇气。”

张有庆赶到源泉村温泉山庄发电站，从小车里下来。

洪总，钟老板，老刘支书，刘娟等都站在电站门口欢笑聊天。

万得利局长也赶了过来。

钟老板：“电站如期发电，杨君臣可是立了大功啊。”

张有庆：“各位领导先生都建功立业了。”

万得利：“听说你们的金矿什么时候正式投产啊？”

张有庆：“对不起老书记，那个金矿项目已经流产了。”

万得利：“怎么回事？”

张有庆：“招商引资大潮之下，泥沙俱下，鱼龙混珠。那个所谓投资商黄老板，纯粹是为了低价拿地盘，另外骗取银行低息贷款。搞的那个地质化验单是伪造的。我们在网上请教黄金矿产专家，一下子就戳破他的阴谋了。”

万得利：“精明一点就能减少或者避免损失。”

张有庆：“我们也还损失了招待他的两百块饭菜钱。”

钟老板：“今后还得劳驾各位领导朋友多多关照。”

张有庆：“既然已经发电了，就要尽快架好输电线路，马上产生经济效益。”

钟老板：“有请各位上车，到山顶的温泉山庄吃顿便饭。”

张有庆，洪总，钟老板，刘老支书，万得利局长等欢聚一席。

潘正旺带着游长江赶了过来。

钟老板招呼他俩坐下。

张有庆：“听说游主任在南方混上副总了，恭喜啊。只要是金子，放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游长江：“发什么光啊？还不是亏了一些当年的大学老同学关照，混碗饭吃而已。”

潘正旺：“游长江要求回来溪流乡再干一番事业，希望各位多多帮助。”

万得利：“你们早就认识？”

游长江：“我和潘局也是大学老同学。”

万得利：“啊，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你们都是学什么系的？”

潘正旺：“公共财务系的。”

万得利点头：“知道了。”

张有庆：“游主任，你想回来发展什么事业呢？”

游长江：“我想搞个农贸经纪公司，怎么样？”

张有庆：“农贸经纪公司经营内容是什么？”

游长江：“说简单点，就是包销乡亲们的土特产。”

张有庆：“这是件大好事啊，我举双手赞成支持。”

刘娟带领服务员前来分发餐具。

钟老板：“开饭了，边吃边聊。”

溪流乡党政办公室里，李小莉正在埋头填写表册。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敲打门边。

李小莉抬头：“请进！”

两个女孩进门站在李小莉办公桌对面。

李小莉：“你们是？有事吗？”

两个女孩：“请问你是溪流乡妇联代理主任李小莉女士吗？”

李小莉点头：“你俩事先调查得满清楚啊。本人正是溪流乡妇联代理主任李小莉。请问有何贵干？”

两个女孩：“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真是本地女中豪杰啊。”

李小莉不耐烦地：“你们到底有啥事情啊？”

两个女孩拿出介绍信来，交给李小莉：“我们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招聘200名车间流水线女工，已经在临近的望江镇招聘100名，希望在溪流乡也招100名。”

李小莉看着介绍信和前面的文件：“望江镇招聘100名已经落实到人头了？”

两个女孩点头：“嗯，是的。名额有限。我们老总要求尽量优先照顾边远贫穷山区，也算是为脱贫致富贡献一份力量吧。”

李小莉：“好吧，有机会我帮你们宣传发动一下。”

两个女孩分别递上名片：“好的，我们暂住在县城一号宾馆。老总要求我们一周内完成招聘任务。麻烦李主任尽快安排，让我们尽快共同为山村脱贫致富贡献力量。”

李小莉看着名片：“哎哟，你们头衔都不小啊，集团人事部经理，集团公司劳务总监。”

两个女孩转身离开。

陈德新书记急匆匆地走进商店。

李小莉从三轮车座位下来：“老陈叔，您好。”

陈德新一脸笑容。

李小莉：“陈叔满面春风，笑啥呢？”

陈德新：“亲眼看到你这小丫头长大成人，马上又要升级当妈妈了，所以就真感到自己是该老了。”

李小莉往店里搬饮料啤酒：“我也不想长大呢，自然规律不饶人啊。陈叔叔正在上班时间，怎么有空出来散步聊天呢？想必有公务在身吧。”

陈德新：“小精灵鬼，啥事都瞒不住你的。好吧，我就直说了吧。游长江想转租你这间商店做公司办公室。里面办公楼连着家属住宅搂，本来都很紧张，腾不出来其他地方。”

李小莉：“他想开公司租房，街道上出租的房间多的是。”

陈德新：“总之，他还是想打擦边球，挂着乡政府的名号，好做生意，乡亲们容易相信赊给他农副产品，卖出钱来再兑现。”

李小莉：“假如他占用乡政府的名义，把乡亲们的农副产品卖的钱卷走跑掉怎么办？乡政府能负责吗？我腾出这间门面房倒是没问题的。当然陈叔叔比我精明多了。”

陈德新：“人家好歹也是国家干部出身来的。怎么会那么做呢？”

李小莉：“什么时候要房子？”

陈德新：“最好明天就腾出来吧。”

李小莉：“明天正好星期六，有庆有时间。”

张有庆家里一家三口子围着饭桌吃饭。

突然停电，电灯熄灭，电扇停转。

张有庆点燃蜡烛。

李小莉热得大汗淋漓。

王阿姨一边吃饭，一边给李小莉摇着扑扇。

李小莉：“发电站都发电了，怎么还是经常停电。”

张有庆：“线路还没有架好，沿线扯皮进展太慢。明天再沿途走访看看。”

李小莉：“你明天不能出去了。”

张有庆：“怎么了？”

王阿姨：“再去县医院孕检是吧？顺便把空调买回来安上。不然坐月子多难受。”

李小莉：“三天两头停电，有空调也没用。您那时候生育三个孩子连风扇都没有，不也挺过来了吗？再孕检也没到时候。”

张有庆：“到底什么事？”

李小莉：“今天陈书记安排我们腾出商店那边门面房，给游长江做公司办公室。”

张有庆：“他把农贸经纪公司开到乡政府大门口来了？

李小莉：“全称应该是，溪流乡农贸经纪公司。误导人家理解为乡政府举办的公司。

张有庆摇头：“不太妥当。”

李小莉：“你别管那么多，正好商店生意不好做，赊账都给赊垮了。老娘再也没多少时间帮忙了。明天腾出来给他们，只要个茶馆够了。”

张有庆：“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

李小莉：“我警告你，以后那个溪流乡农贸经纪公司，你绝对不要插手沾边，听见没有？”

张有庆点头：“我心里有数的。”

李小莉收拾柜台里面一些小件商品往纸箱里装。

张有庆站在凳子上收拾货架上的货物。

王阿姨帮助李小莉搬运纸箱到对面茶馆里去。

游长江开着小轿车来到大院门口。

游长江下车来帮助搬运木箱：“对不住啊，张乡长！”

李小莉：“有啥对不住的？街道上开商店的挨门挨户都是，生意不好做啊。”

游长江：“这个我知道。当年我帮万书记垄断推销商品犯过错误。”

李小莉：“我们从来不依赖权利面子卖东西。”

游长江：“看到你们一家三口搬运东西，我心里有愧啊。要不这样吧，你们的尾货我全部兜了。说个价钱好吧。”

张有庆摇头：“不行，你开农贸经纪公司要这些干嘛？马上就收拾好了，下午交房子给你。”

游长江：“还请张乡长在村组干部会议上帮我多做介绍，帮助乡亲们解决买难卖难问题。”

张有庆：“不用介绍，大家开会进出大门口，看到你的大招牌就一目了然了。”

游长江：“那也是啊，我得设计一块醒目的大招牌。”

李小莉：“难怪游主任硬是要在乡政府大门口开公司呢，原来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啊。”

游长江：“说穿了，就是跟乡政府感情难舍啊。当时当着干部总感觉浑身不爽，正当离开了，却又于心不甘。”

溪流乡政府大院门口，原来大门左边的商店

经过装饰装潢，改造成为一家公司。

公司这边的豪华美观与对面的茶馆残旧破落形成鲜明对照。

公司门口悬挂着金黄大字牌匾：溪流乡农贸经纪公司。

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向进入大院开会的干部们分发名片和宣传单。

游长江站在公司防盗门的门口接待参观的昔日好友熟人。

汪老板上前握手：“恭喜，恭喜！”

刘书记伸手表示祝贺：“人才，总是人才啊！”

游长江：“本公司以后将为乡亲们排忧解难，收购代售农副产品，供应农药化肥种子，提供最新的农业科技服务。”

大家一致点头称赞：“感谢游主任为乡亲们热忱服务。”

溪流乡政府大会议室，正在准备举行乡村组三级干部大会。

陈书记正在作廉政建设报告。

张有庆：“刚才我们听了陈书记传达省市，县三级党政机关廉政建设报告，我们听报告是听了，更重要的是要求落实到日常工作实践中去。坚决克服那种三了作风，开会听了，会后犯了，最后栽了。任何人都别抱着侥幸心理，妄想蒙混过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手别伸，伸必捉。别以为溪流乡山高皇帝远，只要你违法乱纪，照样毫不客气绳之以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希望大家起码要为自己一生名声，也为了妻子儿女，更为父母双亲，为兄弟姐妹着想，也别以身试法、贪赃枉法。”

杨君臣：“大会之后，还有两件事情。一是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在我们溪流乡招聘100名车间流水线女工，希望大家多做宣传发动，如果愿意尽快到妇联李主任那里报名初审。二是自愿与溪流乡农贸经纪公司开展购销合作的农户，也可以与原来的游主任签订合同。”

李小莉：“我补充说明一下，关于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在我们溪流乡招聘100名车间流水线女员工的事情，可以宣传发动一下，至于具体报名初审时间，等待我的通知。”

招聘方的两个女孩：“明天就可以到乡政府报名预审。名额有限，招满为止。”

一个村干部：“这么大的乡才一百个指标啊？平均每个村连三个指标都不到。”

招聘方的两个女孩：“我们集团公司需要招聘优秀的技能人才，择优录取。”

张有庆：“时间不早了，散会。”

几个村干部叫嚷：“我们回家那么远，肚子都饿了，请李主任做几个饭菜我们吃吧。”

李小莉：“对不起，今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到街上餐馆吃吧。”

李小莉散会后认真核实整理妇联材料表册。

一个村干部进门：“李主任真忙啊。”

李小莉微笑：“肯定不是假忙。赵主任请坐。”

赵主任：“看你这么忙，不好意思打扰了。”

李小莉微笑：“没事，你说吧。”

赵主任：“我回去传达了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在我们溪流乡招聘100名车间流水线女工户的事情，哪知我们牛角村一下子报名十六个，都是18岁到25岁初中毕业的女孩子。光是我们赵家和亲戚就有七八个。弄得我左右为难。这事怎么办呢？”

李小莉抬起头来：“这事好办，让她们直接给公司人事部经理目测预选，你也不必得罪人。”

赵主任：“这样也好啊，好主意。什么时候目测预选呢？”

李小莉：“估计还得几天，我最近还要迎接县妇联的工作检查。”

赵主任递上名单：“这些名单就交给你了。具体目测预选请电话通知一声。”

李小莉：“好的，随时电话联系。”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

李小莉接听电话：“县妇联吗，明天到县妇联培训？好吧。”

次日李小莉和大家一起走进县委小礼堂。

小礼堂主席台上方悬挂着红布会标：团山县妇幼保健常识培训班。

李小莉和大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坐在李小莉身旁。

李小莉和靓丽女孩点头示意问好。

李小莉：“请问你是？”

靓丽女孩：“我是下派到望江镇的挂职锻炼的妇联干部。”

李小莉：“望江镇挂职锻炼的妇联主任？你贵姓？”

靓丽女孩：“免贵姓姚，姚桂花。一兼多职，办公室主任，妇联主任，打字员，都是我。请问大姐你是哪里的妇联主任？”

李小莉：“溪流乡的代理妇联主任。”

靓丽女孩：“代理妇联主任？副书记副乡长代理妇联主任吧？”

李小莉摇头：“都不是，茶馆老板娘，兼代理妇联主任。”

靓丽女孩上下打量李小莉：“茶馆老板娘，兼代理妇联主任？还有这种稀奇事啊？”

李小莉点头：“上头下不去，下头没有人选，只好让我顶着。请问你们望江镇是怎样给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招聘100名车间流水线女工的？”

靓丽女孩莫名奇妙：“我们望江镇哪有给什么南海外贸服饰集团公司招聘100名车间流水线女员工了？我都没有听说过啊。”

李小莉：“我还看到你的签名文件呢，怎么回事？”

靓丽女孩：“要么就是他们赖在办公室里，看到轮流值班表上我的名字，伪造我的签名了。前段时间里，好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被我们的副镇长一眼识破诡计轰走了。估计他们公司不靠谱。”

李小莉和靓丽女孩交换了电话号码。

培训班老师讲话了：“请安静，现在请县妇幼保健院院长刘教授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