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命运之轮 第028章 兰斯(黑色大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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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月15日,如果你经过美国洛杉矶诺顿街区野地,就会发现那里摆放着一件艺术品。那是一具从腰部分离开的女子,面朝上,双臂上举,双腿笔直伸展,分开角度很大,这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形状。她芳名叫伊丽莎白·肖特,因为喜欢穿着黑色衣服,所以他们会叫她黑色大丽花。”

他停顿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这是不幸家庭成长起来的女孩,有着一颗驿动的心,青春萌动,交游复杂,放荡不羁。而我却喜欢她,然后爱使我沉迷,也让我结束了她,当然,用你们觉得不太常规的方式。"

"她是在被结束生命后,你看我还是相当人道,才动手分割,不过在她生前被我好好修理了一番,这也是我对她的一种小小报复。"他邪魅的一笑,谷晋快要吐了。

这是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门被劈开几条裂口,透过裂缝能望见对面这个男人。他头戴礼帽,身着燕尾服,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里。慢慢的,他向后仰去,这一切又都隐约沉于黑暗中,只剩一双幽蓝色的眼眸漂浮在那里,可能快入夜了。

这是他讲述的第2个故事,他们之间在努力维持某种平衡。

谷晋知道每当兰斯叙述一个故事,他所处的房间就会发生相应变化,让他身临其境,极度恐怖。

这是什么地方啊?他晚上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出现可怕的东西。

更不敢睡觉,万一兰斯闯进来。

他一百次地诅咒这个地方和老吸血鬼兰斯。

兰斯让他乘早死了找师父搭救的心,因为后者也被他禁锢起来。

“你最好相信这点,谷晋先生!”兰斯得意地告诉他,那个小慧也是玉髓儿装的,之所以知道陶然居的一些情况,是因为玉髓儿,她在墓室的过道里短暂迷惑住他们后,迅速附体上陶然居,从而快速得知一些情况。

“否则也不会让你们这么顺利地打进来,真不知道你们东方人怎么思考的?”他夸张地耸耸肩。

“一群蠢东西!”他最后这么评价他们师徒两个。

‘那玉髓儿又为啥要警告我?’谷晋愤恨的想。

但此刻他已经快窒息,因为自己所处的房间已经变成洛杉矶的那片野地,一大片绿油草丛长满白色小花的那个地方,脚下赫然躺着这个上下身体已被分开的女子!

“污血已被我清干,你看她多洁净。”兰斯很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和惊慌,嘎嘎怪笑着。

“这就是你对你女友的小小报复?你个禽兽!”谷晋终于敢望向那个可怜女孩。她已经面目全非,尤其是那张被刀子划开的嘴

,割裂到耳。

他不敢再看第二次,血液凝固,呼吸急促。

"为了爱!"兰斯低语,眼神盯着地上的她的脸。

"什么?"谷晋感觉血液冲向大脑。

"这是因为爱!"兰斯语气冰冷而坚定。

"放屁!"谷晋对他猛啐一口。

"你看到了,这是我献给她的,呵呵,哈哈!"一排鳄鱼的尖利牙齿在阴笑声中发着瘆人的惨白,嘴两边的豁口开裂到近耳根,"这是我爱的证明,让我灵魂更自由。"兰斯摸向自己的嘴,空气凝固。

‘原来是自己剪的,这个变态狂人。’谷晋另一只手不觉伸向斧柄,紧紧握住,被汗浸的斧柄变得有些滑腻。

"我喜欢她,美妙的躯体让我沉醉,犹如这支雪茄。”他晃了晃手里的雪茄,并点上,“我喜欢上她的一切,几十年前的我,生活是如此枯燥乏味,只有她点燃了我的一丁点做人的欲望,为了这可怜的希望,我发誓和她相伴终身!”

他深吸口烟,差点呛到,咳嗽一阵,他连声说着抱歉,谷晋说,“你该忏悔而不是抱歉!”

兰斯没有理会,他的语音里仿佛沉淀百年幽怨,“显然,我的爱是纯净的,容不得杂质,一想到她去攀附其他男人,愤怒便会不可抑制。但这并不是我结束她生命的原因,当然,也许不是原因之一。"

他停下,再次点上快被潮湿空气湮灭的雪茄,惨白瘦削的脸在火柴光里时隐时现。

“哦,来一支?虽然这是影雪茄,味道并不差。”兰斯的话并没有引起反应。

谷晋觉得斧子异常沉重,他坐到了床上。

"唉!你不知道她是两百多年来第二个能让我动心的女人。你们人类也就只剩这个了,能让我保持欣赏的东西。”他叹口气。

继续诉说,“可惜青春太短,美貌并不持久,而人最遗憾的也是这点。她说自己更希望永远留在22岁之前,为了这,我苦思良久。那天,终于痛下决心,用刀和锯子放逐掉生命,于是青春与美貌永远定格在她的22岁。生命离开芳躯那刻,她似乎微笑,完全可能,那是终于解脱的一种释然。所以,为了她笑得更自由,就把她的嘴加工了一下。”他用手在自己嘴和耳根部比划出一道长长的U型弧线。

“如果她能笑,那将是世上最幸福的脸,恐怖?为什么?出乎意料的是,由此震动了美国甚至世界。当时的世界里再没有比这更轰动的案子,仅仅是在某条人命上加工几刀。你看,你看看,人类是多么沉迷于独特性的东西啊!你知道同年,在同一个国家共被谋杀多少人?什么?你不知道?那就对了。我让

她出名,前无古人。你不知道她生前多渴望出名,当然喽,她应该并不希望以这样方式,更不会以死为代价。”

兰斯舒口气,抽口雪茄,慢慢品着其中的滋味。

“我第一次做这么诗意美感的事情,从此让我献出灵魂,也是让你们人类为自己赎罪的路。"刺耳声音在雪茄香味和腐朽混合的空气里游荡。

"变态杀人狂!"谷晋无力的评价一句。

兰斯似没听见,他继续说,"我不喜欢那男人的身体,充斥着腐酸的肮脏总令人窒息。离开后,他至死也没明白自己当初为啥变得这么富有勇气,也许你们人类会称其为残忍。"

"从爱上她到清洁她,是从浅层次的享受到高层次的快乐,也是肉体浅薄的浮欢到精神上深刻的洞彻之旅,此中种种不是你们常人所能领悟的,可惜,你还太年轻!"兰斯玩味地看着谷晋,让他反胃。

兰斯则继续着他的阔论,"而其中的痛苦也是如此深沉刻骨,这都是我应得之物。真羡慕你们人类爱的浅尝辄止,那样只需领受一点浮于表面的痛苦!"

雪茄烟头光斑闪耀,一团白雾从礼帽下奔腾而出。"今天就到这里,希望你我能都得以安眠!"

自从他被困在这个奇特的空间里,他可以对房门像现实世界里那样劈砍,直到门被自己砍出一道道裂缝。

其他的地方就不行。

他在第一天,还能看到和享受到白天的日和光,周围的一切美景,悬崖对面的群山峰峦,松柏在风中摇曳,还有松香扑鼻,但他就是跨不出这道石头围栏。

石头围栏之上看似无形,他却出不去,看到自己的手因无形的力量阻拦而变形,疼痛。用斧头砸过去会感觉手腕被弹回的震痛,但能清楚地看到外面活泼泼的世界。

昨天还能看到天空和山野,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变成只有一扇小窗的小房间,从被自己劈坏的房门裂缝可以看到,对面的空间已变为兰斯的办公室。

不知道早上的第一件事,他就对小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搜索和探寻,但毫无结果。

于是房门被他劈砍和发泄。

但他还不敢把它彻底劈烂,走出去。他感觉自己能量似乎已经消弭一半,他没把握打破平衡后的事情。

16年来第一次和恶人的对峙让谷晋毫无睡意,他内心激荡,思绪纷乱,意识总处于模糊与半清醒。

兰斯答应每天向他坦白一件自己做过的事情,借以换取他们之间的某种平衡。

他不知道师父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

人生第一次这么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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