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被叫停的高炉不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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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骋扭头望着纪怡一双葡萄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含蓄道:“呵呵,‘院花’就别再温馨提示啦,人家大个子不但是‘学霸’的典范,还是公正司法的典型,搞得懂法律规定的回避问题。是非曲直苦难辩,等会到了黄家峪,答案就会揭晓哩。”

“大公主,钟庭长说的没错。要是真如大个子所说没和鑫土集团千金女总谈朋友,就如同那有缘对面不相识。”

魏敏委婉地说罢,接着兴致勃勃道:“大个子钻研学习新制定的司法解释,还能逐条的记住讲解,真不愧为‘学霸’的典范。随着司法改革深化,人民法院要做到有案必立、有诉必理的立案改革,去年十月份获得通过,不知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改革法院案件受理制度,变立案审查为立案登记制,从而更好地保障当事人的诉权。”龚铮回答道。

钟骋接话茬道:“立案登记制今年将在全国法院实施,很有可能在上半年。加上大个子说二月份实施的民诉法司法解释,黄家峪老百姓如同‘院花’所说的久旱逢甘露,今年遇闰腊月,村民维权指日可待啊!”

纪怡望着车窗外飞扬黄沙中一闪而过层层梯田里盆子大、席子大般的秧苗,转向远处劈开的光秃秃黄土坡上爬动的挖掘机、推土机越来越大,触目惊心地叫道:“快看啊——层层水田地里是草垫大的秧苗,远处满目苍痍黄土坡上正在开矿的呀!”

龚铮顺着纪怡的目光朝车窗外望去,黄土沟里一个直插空中高炉上面大口里吐出来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伴随着空中飞扬翻滚的黄沙从一片片红砖瓦房那边排山倒海般地飞过来,触目兴叹道:“真是触目惊心呀——撒哈拉沙漠也不过如此啊!黄家峪的老百姓在这样这暗无天日的黄沙下咋生存呐?难道黄家峪就是因为是漫天飞舞的黄沙弥漫着一道黄土沟而得名的啊?”

“龚法官,去年和执行局来同志一起来黄家峪执行案件时,得知这一道黄土沟大多住的是姓黄人家而得名。”司机陈师傅委婉地说罢,接着报告道,“魏庭长,拐过前面的弯就是鑫土集团的黄家峪矿区。”

魏敏回头面向前方,望着挡风玻璃前警车头绕过左前方一个小坡头,黄土坡上吐着翻滚浓烟的耸立高炉越来越近,坡脚下边一排五层红砖高楼房前面的操场上,黑压压人群手里拿着锄头、扁担越来越清晰,骇目惊心道:“前面操场上黑压压人群,就是因污染与矿上发生冲突的村民。咱们到了做好准备,随时等候等待郑院长的指示!”

纪怡面对挡风玻璃前警车车头在前面两行车队似的大小车辆后面缓缓停下,转向左边的玻璃窗,朝外面操场上黑压压人群前面望去,似审判台般的两层台阶高平台上,站着的一排人前面,一个身穿灰色夹克高大个子中年男子高举的右手朝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来回挥动。

“乡亲们——乡亲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是咱们州江

市的代市长严锦,对今天发生这起事件深感痛心。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向乡亲们道歉啊——”上身穿灰色夹克的高大个子中年男子痛心疾首地说罢,双手放在裤缝上,面对台下黑压压人群里一上一下竖起的一把把锄头、来回摆动的一根根扁担,低头弯腰成九十度。

“严市长——俺们谴责过矿上,毛用没有,矿上照开采不误。老百姓当不了键盘侠,只能口上谴责、双手抗议、两眼愤怒!”操场上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子慷慨淋漓的悲愤声音。

严锦抬起头一边望着台下操场上黑压压潮水般涌动的人群,一边情真意切道:“乡亲们——我和市里有关领导带领市里有关部门来,是诚心诚意给大家解决问题。请乡亲们相信——请乡亲们相信——”

“严市长——不是俺们信不过。俺们抗议过矿上,没有毛用,矿上开矿照污染不误。老百姓只有拿起铁锹、锄头、扁担反抗!”操场上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青年男子震耳欲聋的愤怒声音。

“乡亲们——我们来到黄家峪,一道沟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刚才召开了在场市领导及有关部门一个碰头会,从现在起,决定对鑫土集团黄家峪稀土矿停产整顿!”严锦响彻行云道。

“大家快看呀——坡上的高炉不冒烟诶——”操场上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惊讶的欢呼声。

操场上黑压压人群纷纷抬头朝后坡上耸立在半空中的高炉望去,看着耸入云霄的高炉口如同不会出气的凶神恶煞一般,人群里响起“高炉不出气了呀——高炉断气哎——”响彻云霄的欢叫声。

严锦望着操场上黑压压人群手里竖起的锄头、摆动的扁担放下,似春潮的彼此起伏涌动,一边举起右手挥舞,一边语重情深道:“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今天发生的这起事件我要是不能给乡亲们一个满意答复,大家就不投票选我当市长,把我赶回老家卖红薯去!今天我带领这么多人来是给大家解决问题的,问题解决不了,我们这些人今天晚上就住在黄家峪不走,直到问题解决!”

“严市长,矿上打了老百姓,派出所又抓了村民,该怎么办呐?”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老者深沉的悲愁声音。

“这个问题由市政府党组成员、市公安局局长张潮同志回答。”

严锦声如洪钟地说罢,回头面对从后面一排中间站着的年长者右边走过来的身穿警察制服中年男子,语重心长道:“张局长,我们的人民警察是保护人民群众,打击暴徒和歹徒!还不让你的那些围在操场一圈的人马撤离?”

“是。严市长,我这就让他们撤离!”

张潮恭敬地回答后,一边抬起右手朝平台两边站着的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摆去,一边走到严锦左边站着,往着台下操场上黑压压人群手里紧握的锄头、扁担,声若洪钟道:“派出所抓的村民立马放。矿上人打村里的老百姓,待

调查后依法处理!”

“严市长,俺们有点信你哩!不过,就是俺们这几年辛辛苦苦种的水稻逐年减产,到了这两年几乎绝收。矿上硬说不是他们开矿污染造成的,敢问严市长,是谁造成的哪?”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老者深沉悲天悯人的质问声。

“俺们问风儿,是不是你刮风把俺们种的水稻给刮死啦?风儿说冤屈啊——凤姑娘俺好不容易来到你们黄家峪想歇歇脚,可还没停下脚步就被矿上高炉里排除的滚滚黑烟给赶跑呃,就是想刮死老百姓种的水稻也没机会哎!”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姑娘心酸的幽默声。

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阵“嘻嘻——嘻嘻——”的嘻笑声。

“那俺们就问雨儿,雨儿,是不是你把俺们种的水稻给淹死的呐?雨儿说冤枉啊——雨哥哥我一年按标准降下的雨水还来不及滋润黄家峪的黄土地一下,就被矿上开采稀土排出的污水先给淹死在摇篮里呃,都无处伸冤啊!”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小伙悲戚的诙谐声。

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阵“哈哈——哈哈——”的苦笑声。

“那就奇怪呀,俺们黄家峪的水稻这些年怎么相继死去啊?俺们还没来得及太阳公公,太阳公公急红眼,说知道是谁把黄家峪水田里的水稻给折磨死,可不敢说出来,不是怕后羿背后的白色箭,而是怕矿上人背后的黑箭呐!”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个青年悲愤的暗喻声。

黑压压人群里传出一阵“呵呵——呵呵——”的冷笑声。

两层台阶高的平台上,后面一排中间双手抱着黑色公文包的带金丝边眼镜胖墩青年男子扭头望着左边站着的身穿法官服郑毅,转向最边站着的络腮胡、肿泡眼男子,转向右边站着的身旁穿卡其色中年男子,喁喁私语道:“胡局长,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高手在民间诶?”

“陶秘书,我们遇到真正的高手呐!”穿卡其色中年男子悄声道。

一个身穿蓝补丁黑色棉袄的白发老头从操场黑压压人群前边走出来,望着面前似戏台般的平台上身穿警服张潮右边站着的身穿灰色夹克严锦,回头面向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一边抬起右手高高举起,一边扯着嗓子嘶哑道:“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别再捣乱啦!乡亲们,我黄解放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今儿能看得出严市长是真心实意来给咱们老百姓解决问题的哩。大家伙儿就别起哄胡闹好吗?”

严锦望着黑压压人群似一大块黑色的铁矿石一样凝固起来,转向扭头过来的黄解放,情不自禁地心酸道:“黄大叔——您老好啊!刚才有几个年轻人说‘雨儿’、‘风儿’的,大家都觉得很好笑,可我这个百姓的父母官一点也笑不起来呀,反而心里感到像刀在绞。咱们州江这些年风调雨顺,没发生过什么自然灾害,乡亲们种的水稻大面积减产、绝收,怎么能推给人家老天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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