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1章:村民给昏迷法官奉上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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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花凄凉而又高亢的信天游歌声,在黄土坡上流向,在黄家峪里回荡,在天空中回响。半空中水洗一般的太阳鲜艳夺目,沸射的万道霞光像千手观音一样,撒向黄家峪伤痕累累的黄土坡上……

远远望去,千手观音般的万道霞光下,伤痕累累的黄土坡半腰间,像蚯蚓一样的黄土小路上,龚铮和黄会文追着黄文国身背魏敏奔跑的影子,伴随着后面左肩挂着提包、左手拿着档案袋一蹦一跳纪怡的影子,连同最后身穿大氅黄跃进倾斜的身影,如同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印在蜿蜒的黄土小路上,印在一根根白色管子直插的黄土坡劈开面上,印在一座座坟冢般的黄土堆上,印在一块块荒芜的田地里……

黄家峪村口前的乡村公路十字路口处,一大堆男男女女站在路右边,旁边停的法院多功能警车顶上,来回闪烁的红蓝相间警示灯射出一道道炫丽的光芒,洒向路两边一块块荒芜的田地上,洒向一块块荒芜田地中间的黄土小路上,洒向身背魏敏奔跑过来的龚铮身上,洒在两边护送的黄会文、黄文国身上和后面紧追的纪怡、黄跃进身上。

钟骋从敞开的法院多功能警中门前朝一块块荒芜田地中间的黄土小路上奔去,跟着的黄会武一边朝身背魏敏奔跑过来的龚铮奔去,一边举起双手大呼道:“魏庭长——俺们来您啦——”

钟骋望着纪怡左肩上前后飞起的芭蕾粉色提包,伴随着左手里的档案袋飞过来,一双葡萄眼上边飘向身后的一绺绺发丝,飘过身背魏敏的龚铮,赶忙迎上前道:“魏庭长怎么样啦——”

“魏庭长一路还是昏迷不醒,救护车哪——”纪怡喘着粗气道。

“镇医院就一辆救护车,急救没回来。市医院的救护车正在赶往黄家峪的路上,咱们抬魏庭长上车,快去接应!”

钟骋匆忙说罢,望着黄会文和黄文国双手抱起龚铮后背上的魏敏,放在弯腰的黄会武后背上,转身一边跟着身背魏敏的黄会武朝公路边路口奔跑,一边对跟着的黄会文和黄文国感激道:“魏庭长今儿多亏你们黄家兄弟啊!”

“钟庭长可别这样说。魏庭长是为俺们黄家峪乡亲们忙立案,才晕倒昏迷的。”黄会文一边跟着跑一边由衷地说。

黄跃进摇摇晃晃走到十字路口,望着龚铮、钟骋和黄会文、黄文国抬着魏敏朝敞开的法院多功能警车中门进,朝旁边的一大堆人群望去,面对前边右手提着红色暖瓶的身穿枣红色羊绒年轻妇女,喘着长喊道:“洪艳——你叫的周医生人哪?提——提暖瓶干啥哩——”

洪艳右手拎着红色暖瓶一边朝警车中门两边的纪怡和黄会武走,一边扭头对气喘呼呼过来的黄跃进,婉转地说:“跃进叔,俺去周医生家,没人。周医生接电话后,说他们刚到周固外婆家,然后自个开车往回赶,交待俺先给魏庭长喝些温开水,再用温毛巾敷额头。”

黄文国从车中门上下来,后面出来的黄会文对住右手拎着红色暖瓶过来的洪艳叫道:“洪艳,快提暖瓶上车,一起去医院!”

钟骋从车里面出来,看到洪艳拎着红色暖瓶跟着左肩挂着提包、左手拿着档案袋的纪怡朝车中门上,急忙说:“车上有饮水机。谢啦!”

从人群前走出来的崔花,双手举起一个小玻璃瓶和一个小塑料,一边朝上了车中门的纪怡

走,一边叫道:“法官纪妹妹——等等——俺有半瓶酒精和少半袋棉签,拿车上给魏庭长擦一擦,可以退烧诶!”

跟在崔花后面的高秀枝,摆动着右手里高举的一个小塑料袋说:“法官闺女,俺这有洗净切好的一小塑料袋生姜,拿车上给擦魏庭长手心,退烧可快哩!”

“谢谢秀枝三婶!谢谢崔花姐姐!”纪怡扭头心存感激地说罢,转身从车中门口下来,伸出右手接过崔花双手递上前的多半瓶酒精和少半袋棉签。

钟骋跟着从车中门口下来,伸出右手接过高秀枝右手递过来的一个小塑料袋生姜片,动情地说:“谢谢秀枝三婶,谢谢崔花妹子你们!我们这就上车了。”

从人群里走过来的黄解放,右手举着装有叶子的小塑料袋,望着左肩挂着提包的纪怡,左手拿着档案袋,右手拿着多半瓶酒精和少半袋棉签,转身两步走进车中门里面,对住转身右手拿着一小塑料袋生姜片的钟骋喊道:“钟庭长——等下诶,俺这有一小袋子刚摘的初春嫩竹叶尖,泡水给魏庭长喝了,能降温哩!”

跟在黄解放后面的乔娇娇,一边挥动着右手里一小塑料袋小花,一边走上前说:“钟庭长,俺这有一小袋去年深秋在黄土坡上采摘的野菊花,退烧明目,拿到车上给魏庭长泡水喝。矿上要是嚼舌根说高烧昏迷的魏庭长喝原告这菊花泡的水,俺乔娇娇就撤诉不当原告!”

“娇娇四嫂、解放大叔,我在这里替魏庭长和法庭收下你们的心意。谢谢——谢谢乡亲们的深情厚谊!”钟骋深情地说道。

黄跃进望着钟骋双手接过乔娇娇和黄解放手里的小塑料袋后,面对路边人群弯腰低头,急忙说:“钟庭长,是魏庭长你们这些法官对俺们情深意重呀!啥也别说哩,快上车送魏庭长去医院啊。”

崔花车中门口里边站着的黄会文,对住车中门口下边站着的黄会武叫道:“会武——快上车和哥一起照顾魏庭长去医院诶!”

“在返回黄家峪的车上,钟庭长在电话里说市医院的救护车正赶过来接魏庭长诶。咱上车帮不了忙还让人家操心哩。”黄会武扭捏道。

黄跃进望着黄会文从车中门里走下来,对着朝车中门口围过来的人群叫道:“大家伙快让开道,救护车来接魏庭长,别耽搁法院车走!”

钟骋抬腿从车中门上去,转身站在车中门口,举起双手装有生姜片、竹叶尖、野菊花的一个个小塑料袋,朝路边站着的人群来回摆去:“乡亲们——都回去吧!我们会在车上用你们奉上的这仙草妙方,悉心照料魏庭长得,也会和魏庭长一起再回来看望乡亲们——”

黄跃进望着钟骋转身走进车里,面对走过来的黄会武,若有所思道:“会武,老幺文乐不是和你一去镇医院的,怎么没见文乐哪?”

“俺桂兰嫂子要在病房照看输液的娃娃,老幺文乐忙着在镇医院帮办住院手续和买药哩。”黄会武如实回答道。

“好好好,老幺文乐做的好呀!”

黄跃进连声叫好后,望着法院多功能中门缓缓关闭,转向右手拎着红色暖瓶的洪艳,心里埋怨道:“周医生也真是的,人家法院车现在都要走了,还没有过来哩。”

洪艳忍不住道:“跃进叔,周医生老丈人早上不在了,一家人是去奔丧,俺想到人

家魏庭长累倒在去赵家立案的黄土路上,后来就没有给会文和你们打电话说。再说,周医生从老丈人家那开车回来,最快也要多办个小时哩,哪能来得及呐!”

“嗯。没和会文俺们说明对——快打电话,别让周医生过来了!”

黄跃进愧疚地说罢,望着洪艳和路边的人去抬手朝左转向灯闪烁的法院多功能警车挥去,跟着抬起右手,朝乡村公路上越来越远、闪烁着红蓝灯光的法院多功能警车挥去。

飞驰的州江法院多功能警车里,两排摊开座椅上,平躺着的魏敏闭着双眼头枕在坐着的龚铮双腿上。纪怡双手拿着冒着热气、如同叠成被子条状的白色毛巾走过来,一边弯腰放朝双眼紧闭的魏敏黑红额头上放,一边喃喃细语道:“魏庭长,这温毛巾敷在额头上能助退烧诶,是人家洪艳姐说的方子哩。人家洪艳姐呀文静大方,端庄秀丽,是诉讼代表人黄会文大哥的媳妇,可贤惠呢,魏庭长您还没见到过那。魏庭长,大公主在给您说话哎,听到吗?听到就睁下眼好嘛——”

龚铮望着一双红红葡萄眼里像抹了红辣椒面一样的纪怡,直起身朝旁边的茶几走去,面对双腿上深陷眼睛紧闭的魏敏,伸出左手掰开魏敏的左手掌,抬起右手指捏住的一块橙黄姜片,一边在掰开的的魏敏左手掌心伤来回摩挲,一边油然而生地说:“魏庭长,小时候,我半夜了发烧了,我妈就到厨屋里切洗干净的姜片,然后拿过来在我手心上擦,过不了一会儿,发烧的额头就不烫啦。现在,大个子给您手心擦的这姜片,是人家秀枝三婶洗净切的。魏庭长,您感觉到吗?感到就手动一下可以嘛?”

蹲在魏敏双脚跟前的钟骋,望着龚铮一双红红的荔枝眼像被切开的洋葱扑到一样,回头右手指捏着的一个棉签插在左手倾斜的多半瓶酒精里,拽出的棉签头上连着的一滴晶莹剔透酒精珠,宛如一滴眼泪一眼滴一样滴在魏敏裸露出来的左脚脖上,雪白湿润的棉签头一边在魏敏似枯树干般的左腿上来回旋转,一边心里难过地说:“魏庭长,这酒精清凉散热,擦在您这腿上蒸发的时候,就把体表里多余的热量带走了,对降低体温作用很大哩。

魏庭长,您知道这酒精,还有那棉签谁给的吗?是外来妹的崔花妹子给的,她看到咱们昨天来给黄家峪告矿上污染的乡亲们立案了,就当着众乡亲们的面,说再也不和黄会武闹拆婚回南岩县啦。魏庭长,您听到我在说吗?我是您的副手钟骋啊——您要是感到棉签上酒精的凉爽,腿就动一下行嘛?”

纪怡左手端着飘着热气的纸杯,右手拿着一个棉签走过来,望着钟骋无框的眼镜片后面一片模糊,半蹲在龚铮双腿前,右手里的棉签放在左手端着的纸杯里,蘸了蘸里面冒着热气的淡绿色水拿出来,在魏敏发白干裂的紧闭嘴唇上一边来回地蘸,一边忍住泪说:“魏庭长,这清茶水是人家娇娇四嫂去年深秋在黄土坡上采的野菊花,还有解放大叔刚摘的初春嫩竹叶尖,兑在一起泡成的,退烧效果忒好,还清肺火治咳嗽呢。

魏庭长,您闻到竹叶菊花茶的清香味吗?人家娇娇四嫂当着好多乡亲们的面说,矿上要是嚼舌根说发烧昏迷的魏庭长您喝这菊花泡的水,就撤诉不当原告哩。魏庭长,您听到吗?听到就嘴动一下好嘛——别这样吓大公主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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