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灯光照不亮轿车的内座。

没有太多实际作用的越野车轮，大到六岁孩童能将其当作小山上下攀爬，玩的不亦乐乎。

黑夜作为背景，路灯化作星空，白色的冷气凝而不散，平稳的向上飘浮。

车窗摇下，缝隙里掉出一支透明的，细长的袋子，白色冷气源于这里，制造出梦幻的烟雾。

“呼哈哈——唔嗯”

一丝爽快的声音从车内穿出，酒精的气味弥漫，想来一定是陈年佳酿挥发的气味。

卡勒姆坐在副驾驶座，眼眸中倒映出大都会的高楼大厦，右手捏着一张淡灰色的毛绒手帕，被一只健壮的大手接过。

铮亮的棕黑色混血皮肤，反光的大光头，表情狰狞，狰狞的上流满了泪水，鼻涕，口水，他的泄洪系统崩溃了，却如观天下大潮的观潮者一样，说不出的兴奋雀跃。虽然双眼被挤成一条缝，但这光头佬看卡勒姆的眼神如同对待自己的初恋。

“哇哈哈！圣塞雷斯真是个好地方，至少以前是的！”光头的大手接过手帕后在自己脸上囫囵一擦，叠起来，还给卡勒姆，然后不停的拍着小卡勒姆的肩膀，他拇指到无名指的间距之宽，差不多能提住卡勒姆的后脖颈，轻而易举的把他提起来，“以后咱们是兄弟了！你尽管放心！高帽条子虽然能把圣塞雷斯翻个底朝天，但在大都会他敢动一下试试！别的不说，那些开店的大老板绝对比我们翻脸的早！”

卡勒姆点了点头，光头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舔下一堆分泌物，笑问道：“兄弟，卖不卖？”

“咳咳，大哥，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不太对劲呢。”卡勒姆一边苦笑一边打了一下光头的胸膛，说道：“说清楚点，练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光头佬哈哈大笑，大手从卡勒姆的脖颈捏到纤细手臂，再划到坚韧的腰部，下落到挺翘的侧臀：“你大哥我练块不假，但只对肌肉感兴趣——虽然兄弟你这条件也不差，但这身板可不对大哥的口味，饥渴难耐的熊再饥不择食，总不可能找一只小兔子吧？勉为其难的放过你了！”

卡勒姆面无表情的拍开他的大手，用手帕的反面擦了擦自己右边的屁股。

“免费的。”

光头佬仰起头：“那岂能行？不痛快了！一码事一码算，我白喝你那么多酒，大哥可不愿意欺负人！”

卡勒姆笑答：“以酒会友，我打算只把酒倒给真正懂得欣赏的人。”

光头一脸费解，用粗大的食指扣了扣嗓子眼：“啊？你说啥？”

卡勒姆立刻多看了他两眼，他不像是故意推辞，装傻充愣，貌似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小弟打小被家里赶出来，年纪不大，更没见过什么世面，迫于生计开始搞见不得人的买卖，圣塞雷斯出事，被迫流落到这，弟弟只身一人，人生地不熟，挺需要有几位混出名堂来的兄长给弟弟指指路啊。”

“哦哦哦，这样啊。”光头佬恍然大悟，笑了笑，“你看看，绕什么绕呢？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胸道：“弟弟别怕，咱家这地方和所有城市都不一样，一般人他掀不起来多大的风浪。你就放心在这做生意，有找不痛快的也别怕，大哥平时就在隔壁德博拉步行街的烤肉串店二楼搓牌，遇到事情甭管谁对谁错，弟兄们给你撑腰！”

“好的，谢谢大哥。”

卡勒姆微笑着拿过一个小荷包，光头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攥到了拳头里。

“对了大哥。”卡勒姆低垂着眸子，问道：“这些天大都会的旅馆酒店都住满了，这是为什么？”

“嗨！”光头摇了摇手：“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真就装起傻来了，这不是到日子了么？”

“什么日子？”

“你真不知道哇？”光头佬顿时笑脸大开：“你做买卖，人家也得做生意。那什么公司要显摆新弄出来的东西了！反正咱又用不起，趁着人多凑个热闹图一乐呵不也挺好？实际上这些玩意对咱们来说，还赶不上几个漂亮婆娘有用！就是……唉……”

“大哥怎么了，长吁短叹的。”

光头佬满脸的黯然神伤：“就是那些个漂亮婆娘哇，咱也得把裤腰带子勒紧了才能摸上一两下呀！”

这光头后来不厌其烦的念叨了许久，最后又得出来了女人没用的道理，什么女人都是势利的，只有男人的友谊才是永恒之类的门道。

卡勒姆听他念叨听烦了，一边摸着下巴，思考的模样恰到好处，低声嘀咕道：“那是不是说……可能有不少缺货的人？”

“嗯？”光头肯定听到了，眨了眨眼：“咋啦？对那些东西有兴趣啊？”

“不是，大哥你想。”卡勒姆见他在意，嘴角牵动，所幸不忍耐了，愉快笑道：“既然这样，小弟何不顺水推舟，把所有买卖都做完呢？”

“哎，好主意啊！”光头眼睛亮了一下，随后神情变得不太自然，忧心忡忡道：“咱们能想到，人家当然也能想到，不好办，真不好办！”

卡勒姆笑了：“大哥开店糊涂了，这玩意还需要竞争么？目标虽小，市场很大，供不应求啊！再说我们又不是传教的，买了他的，再要买时还不能买我的了么？买了我的，那边还能不愿意再卖了？市场没有定向，客户没有执着，交易没有原则，买卖两字合二为一，一字曰利呀……你说对不对？大哥……大哥？？”

光头已经陷入了沉思。

“嗯……嗯…嗯…其实……哎……那什么……对对对……有道理啊！我觉得你说得对！”

卡勒姆笑而不语。

“只是小弟有一事相求。”

卡勒姆继续道：“大哥也知道小弟打小被赶出家门，圣塞雷斯没地方给小弟开户。想赚更多钱，小弟必须要去潜在客户数量庞大……就是人多的地方。大哥若能在展览会开幕时悄悄将小弟带进去，人山人海，那么多人，大哥说咱们能赚多少钱？？”

光头佬张大了嘴，无限神往。

卡勒姆继续说道：“一掷千金的大老爷，没事找刺激的二世祖，不顾一切的爱好者……赚钱之后五五分成……”

“不行！”

光头义正言辞的打断了卡勒姆。

“……那就七三？”卡勒姆试探着。

“你七！这事就成！”光头佬豪气干云道：“白占那么多便宜，不痛快！”

卡勒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成交。”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瑞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