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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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并不认为皇上喜欢连婕妤所生的皇子,皇上心中不是一直都只有一位皇子吗?”左宛儿这会干脆抬起了头,她在宫中这么多时日,所能揣测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自己并没有猜错,“更何况天有不测风云,连婕妤日来常常动怒,太医都说有危险……”

“住嘴!”慕容胤猛的拍案而起,“一个贱婢,敢把主意动到朕的龙子上了!”

“奴婢不敢。”左宛儿知道自己失言了,她这番言辞无异于公然的预谋杀皇子,这是株连九族的罪责,但是她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但是若是这未出世的皇子能换来夫人的决心,奴婢万死也愿意。”

“决心。”

“夫人心软,奴婢只能冒死为夫人除了这心病,若不逼夫人走向这条路,永远只靠着皇上的庇佑,夫人……”

左宛儿只有一搏了,皇上宠幸馨夫人,那么她还有最后的保命符,她敢认定,这馨夫人绝对是古萱儿,只是皇上不知罢了,若是皇上只道这件事,深知自己的深爱的馨夫人遭人假扮,那古萱儿也必死无疑,连带着离玥宫所有人,还有连云兮和自己,都逃不开。这一招玉石俱焚,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只是她没有这玉石俱焚的机会了,慕容胤又缓缓的坐回了椅上,对这个女人的考验他很满意,古萱儿的速度的确太慢了,的确需要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他等了太久,不想再这样等下去,就让这女人替古萱儿狠下决心,“你,过来。”

“皇上……”

“朕不想等太久。”慕容胤依旧的毫无表情,“若是看不到结果,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是,皇上。”

很快的房内便传出了娇yin之声,一个小小的交易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达成了,所谓帝王之爱,只有利益,没有真情。

“花姬娘娘,花姬娘娘,夫人马上就回来了您不等了吗?”上次到过花禅殿的小宫婢倒是真心喜欢这个温柔的花姬娘娘,见她要走急急的拦着。

“恩,还是下次吧,夫人估计和小皇子玩的忘记时间了。”花夕淡淡的笑着,与往常有些不同。

“那奴婢去找夫人回来。”

“不用了,莫要告诉夫人我来过,免得夫人又多想了。”

“皇上在里面等夫人呢,娘娘不见见皇上吗?”

“刚见过了,有些倦了,皇上有些倦意不想让人打扰,你莫要让人进去,惹怒了圣颜,你们都当不起。”

“恩,多谢娘娘提点。”

“恩。”花夕转身看了一眼那刚走出的房间,眼中再次多了一层阴霾……

古萱儿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看到这一幕,当那慕容羽再一次毫无规矩的踹开门时,古萱儿还来不及阻止,看着那交缠的身影,她只能一把的拉过慕容羽抱在怀里,绯月和冷婵也是默契而快速的掩上了门。

懵懂的慕容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劲的从古萱儿的怀里挣扎出来,“母妃,怎么了?”

“额,那个……”古萱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样和慕容羽解释,“羽儿先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不要。”慕容羽也是个小大人,古萱儿这话根本搪塞不了他,干脆双手叉腰一副耍无赖的模样直直的看着古萱儿,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不不会走了。

“你……”古萱儿只有无奈,真不知道这孩子的性格究竟像谁,这慕容胤永远的波澜不惊面无表情肯定不会像他,那乌羽馨也是个端庄的打架闺秀也不应会是这样子的,偏偏这慕容羽嗜玩成性,又少年老成的很,该不会不是他们的儿子吧,古萱儿越想越发觉得有可能,“羽儿,听母后的话,出去玩一会,绯月,带羽儿出去。”

“我不要,不要,母妃不要赶我走嘛……”慕容羽一下子转变了神情,拉着古萱儿的一角,倒开始撒娇了,让古萱儿苦笑不得。

“那母后出去和你讲,好不好。”古萱儿看了一眼房间,左宛儿,她毕竟还是小看饿了。

“好。”慕容羽开心的回答。

古萱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慕容羽满意的走了,这气还没有顺就接到了另外令人惊愕的消息,古萱儿的连顿时便黑沉了,也不顾那房里现在是哪般模样,便直接冲进去了。

左宛儿已经不在房内了,而绯月和冷婵正在帮慕容胤更衣,慕容胤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淡淡的看了焦急又有些欲言又止的古萱儿,“朕只是给了她一个位份,你有何不满。”

“臣妾没有不满,只是连婕妤有孕在身,皇上何必急着让她搬出去,更何况这离玥宫这么多地方,偏偏就要指了连婕妤的寝宫。”古萱儿知道定是左宛儿说了什么,但是她并不认为慕容胤会听左宛儿所说,除非对他有利。

“宛儿喜欢便由着去吧,这连婕妤不是一直吵着要搬出去吗?”

宛儿,这般的叫法倒是听着有些别扭,古萱儿微微的蹙起眉,“她的身份,皇上是否了解。”

“原来夫人早就知道吗?”慕容胤反问道。

“臣妾还未证实,所以不敢回禀,想来现在皇上是一清二楚了,只是这般于连大人可否好。”

“前朝之事不用你插手,只便完成你的任务罢了。”

“皇上一定要让他们姐妹相争吗?”

“相争,恐怕不行。”

“皇上是什么意思。”古萱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真希望你还记得你姐姐。”慕容胤一句话便堵死了古萱儿,他是皇上,任何事情她都未被不了。

“坐下陪朕喝杯茶吧。”

“是。”

一边是有苦难说出,而另一边则是上演着一场新旧交替的戏码,左宛儿虽还未正式的封了位号,却已经足够风头了,早早的差人将消息传到了连云兮处。连云兮是心性极高之人,如今让着身边的宫婢吃的牢牢的,甚至有登堂入室,鸠占鹊巢的势头,让她如何心里好受。于是连云兮干脆让人扶自己起身,做了些打扮,她倒也想看看这左宛儿要奈她如何?

左宛儿进门便看见了连云兮轻柔的摸着隆起的肚子,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硬生生的勾起了左宛儿的不满,这一进门就跪倒在连云兮跟前,垂着头,抹着泪,“对不起主子,是奴婢该死,奴婢已经说了万万不敢和主子相争,只是夫人执意如此,奴婢不得不从。”

连云兮板着脸,虽然她并不相信左宛儿的话,但是除了馨夫人,又有谁有这个能耐,劝的皇上让她怀着身孕就迁出宫去,还让这么个宫婢来羞辱她。

“主子,你万不可与夫人生气,您有身孕在身。”左宛儿做起一套一套倒是娴熟的很。

“怎么,爬上高位了,心满意足了,过来嘲笑了。”

“主子,对不起,只有夫人的话皇上是听的,奴婢人微言轻,只得听着夫人说那些……说那些……”

“说什么?”

“夫人说,只有羽殿下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孩子,娘娘肚里若是公主也便罢了,若是皇子就当真不该来这世上……”左宛儿神泪俱下,听得旁边的宫婢都变了脸色,“而且,而且,夫人竟然让奴婢带了这害人的东西,奴婢是万万不能的。”

说罢,左宛儿从袖中掏出一个碧色的小瓷瓶,递给连云兮,连云兮忙着捂住了鼻子,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心中也隐隐有这般的感觉,想要推开那递来的瓶子,谁知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白色的粉末顿时扬起,怪异的味道顿时钻进了连云兮的鼻子。

“主子,奴婢一时失手,这东西万万闻不得。”左宛儿迅速的站起来掺着连云兮往外走,经过那门槛的时候倒是加紧了速度,连云兮一个不小心就整个人向着前方冲去,幸好以宫婢急匆匆的往里走和连云兮撞上,倒是救了这肚中孩子一命。

只是连云兮还来不及反应,左宛儿便不客气的赏了那宫婢一巴掌,“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如此冲撞,伤了皇子你担当的起吗?”

眼看着左宛儿第二巴掌就要落下,那连云兮竟然抢先一步一巴掌打在左宛儿脸上,“你究竟为何一定要害我这腹中孩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御花园推到我的人就是你,泄露出去的也是你,屡屡的诱我生气,难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着连云兮这般说法,众人的目光顿时就集中在左宛儿身上了,左宛儿只是微微的闪过一丝惊讶后便跪在地上,“主子真的冤枉了,奴婢……奴婢怎么会害自己的胞姐呢?”

“胞姐?”连云兮不是很明白左宛儿的意思。

“奴婢不敢欺瞒,奴婢与婕妤的确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左宛儿默默的低下了头,嘴角却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

连云兮则完全不相信,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自己有这么一个胞妹,只是左宛儿竟然能这般说,又不太像说谎。

“怎么可能。”

“请婕妤将一干人暂且退下,奴婢是有证据的。”

连云兮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挥手遣退了一干人,刚才那诸多的事情也暂时被置之脑后了,看着地上的左宛儿,连云兮才发觉的确是与自己有几分的相似,难怪当时见她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胞妹吗?

“说吧。”

“姐姐,我终于能这般叫你了,当年虽然母亲流落在外,却也总告诉我终要一天认祖归宗,我万般找寻,跟着姐姐入了宫,无奈,身份低微,只能在毓秀宫等着皇恩降临。是夫人找到了我,她给了我服侍在姐姐身边的机会,我本以为夫人是天大的恩人,现在才想着不是这样的。”左宛儿声泪俱下的说道,本就灵动的眼睛更加的泪水汪汪。

连云兮本就是心软之人,看着左宛儿这般哭泣顿时就将一切抛之脑后了,“那你为何要帮她,为何不告诉我。”

“我不敢,我怕姐姐不认我,也以为夫人会帮我们姐妹,现在才后悔莫及,夫人说姐姐不该有身孕,不该抢了皇上的恩宠,所以,所以她要让我给你最大的羞辱,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左宛儿说着便使劲的打自己,“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你……我……”这连云兮一下子没有了主意。

“姐姐若不原谅,妹妹也只有……”左宛儿站起身就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那模样绝对不像假装。

眼看整个人就要撞上去,连云兮挺着肚子,也顾不了这么多,急着上前拉着左宛儿,结果这没拉住,反而自己整个人跌倒在地。左宛儿倒是转变的快,立刻转过身来想要扶起连云兮。

不远的宫女估计听到了声音,都急忙的跑来,忙着帮连云兮搀起。这一切都还没有落定,左宛儿却忽然冲着一旁的一个宫女说道,“那是什么,又是夫人让你送来吗?”

“是……夫人吩咐每天都要送这补汤给婕妤的。”一旁的宫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脸的慌张。

“以后不准再送了。”左宛儿生气挥手打翻了那宫婢手上的托盘,所有的东西随着一声巨响全都掉落在地上,只是那从中掉出的东西却让所有的人顿时的揪了心,那分明就是一只烧熟了兔子。

“啊……”尤其连云兮看到那掉落的物体时,整个人顿时就怔愣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姐姐……”

“走,都走,你们都给我走!”连云兮跪在地上,有些撕心裂肺的喊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全身有些止不住的发抖,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向那地上兔子,这前一秒还在她怀里活蹦乱跳的生命,下一秒竟然变成了这样。

连云兮猛然觉得腹中的胎儿也开始有些难以承受了,那腹中胎儿也会变成烧红的的生命吗?这究竟是在警告她什么。连云兮只觉得喉间一阵的酸呕,有股鲜热的血液从喉间涌出,顺着嘴角流下,她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屋内有一种茶香弥漫的情景,古萱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品着茶,慕容胤则是一贯的平淡,除了绯月弄茶偶尔发出细微的声音之外,整个屋都有些安静的异常。

这种类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让古萱儿十分的不安,总想找机会说些什么,但却都是无果而终。

“连婕妤出事了!”冷婵匆忙的跑进门,甚至没来的及请安,焦急可见而知。

古萱儿有一种果不出其料的感觉,悬着的心没有落下反而更加不安了,倒是慕容胤平淡的很,淡淡的吩咐道,“宣太医。”

宣太医?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古萱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胤,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她没有时间细想,便急着往外跑去。

太医来的很快,诊断却进行的很慢,听着房内的低鸣声,古萱儿越发的觉得心寒,刚才慕容胤的表情,究竟代表了什么。

太医终于依次退出来了,面色都凝重十分,一个宫婢迅速的端着一个托盘往外跑去,古萱儿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想法而已。古萱儿还是叫住了宫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移步上前。

盖在托盘上的白布,逐渐被鲜红的颜色染透,有些许恶心的味道不断的散发而出,古萱儿甩开绯月和冷婵,有些颤抖的伸手掀起了那白布的一角,那一瞬她的心忽然冷了,那根本是一个胎儿的雏形了,却这样血淋淋的躺在这冰冷的托盘之上,他本应该是和羽儿一样可爱的生命。古萱儿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那日乌羽馨死去的情景仿佛在脑海中重新浮现了,她努力的让自己忘记一切,还是不行吗?

古萱儿整个人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只是在她瘫倒之前被被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有力的双手牢牢的钳住她,然后所有人便齐地而跪了。古萱儿开始挣扎的要出来,慕容胤的怀抱太过于寒冷,仿佛自己不断的就会跌进深渊之中,她将万劫不复,所以她要离开,而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反抗慕容胤,慕容胤已经感觉到了。

“我们进去看看连婕妤。”慕容胤的话在古萱儿耳边响起,这也是古萱儿第一次觉得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的确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君王,虎毒不食子,他竟当真如此的狠心吗?

“好。”但是古萱儿还是停止了挣扎,低低的应了一声,任由着慕容胤带着她走进那孤寂的房间,因为这是属于她的宿命,她想活下来就不能背叛眼前的这个男人。

连云兮的房间是一片的寂静,除了还呆在其中的左宛儿之外没有第三个人。连云兮整个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上空,那呆滞的表情让古萱儿不知道是否该上前,慕容胤的眼神却看不到任何的怜惜,就这般远远的看着。

“皇上,夫人,这……”绯月端着银盘从门口走进,悄声说道。

古萱儿看了那银盘一眼,忽然浮现了刚才的那个胎儿,不免的一阵的心悸。有些犹豫的伸手悄悄的掀开了一角,只是一眼便顿时急喘着气,瞳孔放大的朝着后方退去。那被烤红的兔子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和那被剥夺了生命的孩子是那般的想象。

左宛儿见状便走上前来,假意大着胆子也掀开了一角,然后大呼一声将那银盘打翻在地。通红的兔身就这样在地面上滚开,那床上的连云兮仿佛中了邪一般整个人坐了起来,狠狠的朝着她们看来。

“绯月,快收了。”古萱儿缓过神急忙说道。

只是这一晃神之间,似乎已经太晚了,那连云兮忽然从床上跳起来,疯狂的冲过来一把抱起那烧红了的兔子,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模样完全不像是平日一贯娴静的连云兮。

“连婕妤,把这给奴婢吧。”绯月小声的劝说。

那连云兮却忽然目露凶光的一把推开绯月,然后快速的退了几步,然后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死兔,“宝宝乖,宝宝不怕,乖……”

古萱儿惊愣在一旁甚至不知道去扶起被连云兮推到的绯月,倒是左宛儿镇定的很,几步上前,趁着连云兮不注意,一把夺过手中的兔子。

“啊!……啊!……啊……”连云兮疯狂的大叫,瞪大着眼睛,拿下头上的发髻就朝着左宛儿冲过去,仿佛真的抢了她儿子那般。

古萱儿看着这一切只能苦笑,她刚想开口却被慕容胤抢了一步,“给她。”

这声音的不愠不火却仿佛在古萱儿的心上再次泼了冰水,她竟然发现自己会这般的没用,就这样听着慕容胤毫无感情的说着,带走的话,然后任由他搂着往外走去,甚至没有回头。

“皇上请先行歇息吧,臣妾想出去走走。”古萱儿哪怕是一一刻都不愿和这个男人再呆在一起乐,虽然她知不道原因,但是一个漠视自己孩子生命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相信。

慕容胤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只是斜眼看了古萱儿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是皇上同意的是吗?”古萱儿并没有跟着慕容胤继续上前,看着慕容胤的背影问道。

“去走走吧。”慕容胤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

绯月河冷婵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上了慕容胤的脚步,只剩下古萱儿一个有些冷清的站在原地,她无奈而又自嘲笑了笑,这一刻她想蹲在地上,放肆的哭一场,只是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她只能盲目往前走着。

等她走的累了,也走的清醒了,抬起头才发现不知觉竟然到了这花禅殿前,花禅殿让古萱儿来说不是花夕而是慕容胤,她有些怀疑慕容胤当初的那一抹温柔究竟有几分的真几分的假。

只是现在她现在要往哪里去,古萱儿转过身想要离开,却忽然觉得有谁在看着她那般,重新转过头才看到那花夕竟然就站在殿前,静静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古萱儿不想搭理这个花姬娘娘,只是她却还要在这宫生存。

“夫人既然来了,也不进来坐坐吗?”花夕的出现总有一种观音降临的圣洁感。

古萱儿整了整情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花姬娘娘好兴致,在这看风景还是看人笑话呢?”

“夫人看来确实受了惊吓。”花夕慢慢的走近,“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本宫有些困了,改日定亲自来讨茶喝。”古萱儿总觉着在这么呆下去,自己定会崩溃。

“也许夫人应该出去透透气,这宫里是有些闷了。”

“那娘娘又为何要回来。”

“有些事情总是不遂人意,上天既然安排了,又何必非和老天作对。”

“娘娘反倒是这宫里看的最同透的人了。”

“萱儿,我虽尊称你一句夫人,但是毕竟比你年长,很多事情都看的比你清比你透,有些事情你要相信我,就算是皇上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花夕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悲悯的神情,却又充满了浓浓的无奈。

君王的身不由己她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我懂。”

“你若懂便不会这般的神情了,你若懂你会比现在痛苦万倍。”

“娘娘何意?”

“这京郊燕山的云禅寺夫人可有听说,臣妾已经得了皇上的恩准去那边小住几日,夫人不如也一同去散散心,也免去了这些烦杂之事。”

“好。”古萱儿竟就这般迫不及待答应了,但是她又如何不知道,她如何能离开这座牢笼,古萱儿会装却也不会装,而此时的转瞬的惊喜和深长的无奈,花夕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皇上那边臣妾会去说的。”

“谢谢。”

“我只希望一件事。”

“什么?”

“别恨他。”

“不敢。”古萱儿忽然发觉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不清楚,尤其是慕容胤和花夕,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希望能联系上展墨影,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古萱儿发现自己开始怀疑了,她知道自己陷进去了,一直以为只要做一个牵线木偶走一步算一步,谁知现在自己开始变被动为主动了,她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毕竟还是花夕的话有分量吧,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开口放走了古萱儿,但是古萱儿真正佩服花夕的是,她竟然能说动皇上,只带了贴身婢女便前往,而她留下了绯月照顾慕容羽,只带了冷蝉便跟了花夕前往燕山了。

只有一辆简单的马车,清晨时分悄悄的从小门急急的行驶而出,看着这过分简陋的一行,古萱儿越发的想不明白了,为何这皇上会如此的放心,这妃嫔出宫难道就没有任何的措施吗?

花夕看的懂古萱儿的疑惑,“这一出行我们便是寻常人家,自然不需要保护,这太平盛世的,妹妹也莫要担心了。”

太平盛世,这哪里会是什么太平盛世?古萱儿在心里嘀咕这,这皇上不按常理出牌她是已经知道了的,只是这花夕夫人似乎也一点也不以为然。

“以后我们只需姐妹相称便好,露了身份反而不妙,这一趟出来难免有些委屈了夫人,可千万担待些。”

“这个自然。”古萱儿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偷偷的往着车帘外面偷看,也许暗中派了人吧,无论如何她是不相信这一路上都只有她们四个女人的。

古萱儿觉得自己一定是扫把星下凡,心里总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刚想着四个女人出行危险,这危险倒是立刻的降临头上了。

估计路程是刚出了城不久,如果不是现在遇到事情的是自己,古萱儿定会仰天三笑这狗血的剧情,这个时代还真有这所谓的拦路山贼。若是看着电视剧,这接下来定是说那“此树为我栽,此路为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財”的鬼话。这眼前的黑衣大战确实有些激烈了。

古萱儿和冷蝉明显的都有些惊吓,倒是花夕和她的婢女云儿一脸的淡然,完全不像是这女子遇到这般情景的人。

“怎么回事?”花夕开口问车夫。

“场面有些混乱,意一时不能判断。”

“莫管闲事,从旁绕过去吧。”

“是。”

花夕这简短的话,让古萱儿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这花夕当真是修禅修多了,看破了红尘,竟连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了吗?

看着马车向着那混乱的厮杀中驶去,传入耳中的凄惨声变得越发的响亮,古萱儿转过来看花夕,而花夕只是温柔的笑着。

毕竟有古萱儿在的地方不是这么的平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直直的透过那车帘而来,古萱儿是没有反应的,她看到的只是花夕的手轻轻的一挥那类似镖的东西就咣当一声稳稳的定在了一旁的木板上。

女侠?古萱儿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刚才应该不是偶然吧。

“继续走。”花夕依旧温柔的说道,完全没有受到刚才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的影响,倒是古萱儿一直盯着这镖不能回神。

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剧烈的摇动让里面的女人差点颠散了架子,一个黑衣人满身是血的被扔上了车,这马车一惊,一个人刚好就这般的滚进来。

花夕终于皱了皱眉,古萱儿没有看清花夕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晃刚才那黑衣人便没了踪影,只有板上的点点血迹证明刚才的确有人。

“谁!”

这黑衣人被扔出去,似乎也惊动了外面的两帮人马,这一声怒吼,又是让古萱儿一阵的冷汗,她觉得自己宁愿回宫去勾心斗角也不要这般,好歹宫里那群人还是动嘴,这边的直接动武她没有任何的优势。

“我姐妹二人只是借到而过,劳烦相让。”花夕的声音并不具有威慑性却不慌不乱,很是镇定。

“该死,谁的人。”

“好大的口气。”

毕竟是一帮的野蛮人,听着花夕这话都顿时的有些杀的发狂了,反倒目标一致的向着马车杀来了。这古萱儿才发觉那花夕刚才的话语似乎的确有些激人了,现下是不是尽快出去认错好,不若四个女人加上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车夫,这趟燕山她们恐怕是去不了了。

花夕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现,温柔的看着古萱儿笑,看着这模样似乎是要起身了,古萱儿下意识的拉住她,总觉得若是花夕有了什么事情,她也别管什么任务了,总之就是在劫难逃。

“要干嘛,外面那些……”

“没事的。”花夕看来没有任何一点的害怕,拍了拍古萱儿的手背,“放心吧。”

“可是……”

“嘘……”花夕打断了古萱儿的话,然后外面也忽然间变得安静了,一切的发生好像只在一瞬间。

但是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很久,随即便被一阵喧闹的杂音打断了,古萱儿听不清楚外面的熙熙攘攘在吵些什么,但是那语气绝对是惊讶和恐慌,古萱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一脸淡然的花夕一定知道什么。

“冰谷人今日路过,只为求一条路,多有冒犯请各位见谅。”花夕重新的坐到了位子上,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江湖人士。

“呸,什么冰谷人……”

“这么张狂,今天就为民除害了……”

“绝对是妖孽……”

花夕的话不仅没有让外面的人震慑反而更加的激烈了,花夕明显也没有料到这一点,连带着婢女云儿也有些紧张了。这变化太快,一上一下,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数,古萱儿干脆不去思考,这花夕看来有些手段,自己就不参合了吧。

“云儿,把面纱给我,你保护好萱儿和冷蝉。”花夕的模样像是准备要开战了。

古萱儿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难道皇上没有派人保护是因为太过于相信花夕的本事吗?那么说这花夕是江湖中人?

“娘娘,还是由云儿去吧。”

“罢了,没事。”

只是这花夕刚准备起身,外面再次出现了变故,先是惨叫声,然后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给人的感觉有一丝的诡异,这不是类似刚才惊讶的瞬间安静,而是没有了生气。

“师叔可否安然无恙?”车外的声音响起,刺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花夕顿了顿,将面纱取下,“你倒来的巧。”

“皇上让属下保护两位娘娘,自然要尽心。”

“那走吧。”

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古萱儿却拼命的眨着眼睛,这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的展墨影就这么现身了,而他也确实提到了皇上和师叔的字眼。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等等。”古萱儿忽然严肃的站起来,头差点撞到车顶,只是她也无心去顾忌这些了,慌忙的冲出了车外,那车前站着的人,带着那邪魅的笑意,一身的黑装,像黑夜的暗罗降临,但这一切都抵不过他那嘴角最为邪魅的笑意。

真的是他,古萱儿莫名有些感动,只是下一秒就被周围的情景所吸引了,周围的人都带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很是诡异,如果说他们已经死了那么那姿势似乎有些不同,如果说他们还活着那姿势又太过于诡异了一些。而周围绕着马车一圈的是一大滩一大滩的水渍,只是烈日当空却莫名的多了这水未免有些奇怪,现在这死寂的一切,自己反而有些进退两难了。

“夫人,还是先请进去吧,这幅情景恐怕有些不宜。”

“我。”古萱儿木然的看了看自己,然后强迫自己直视着展墨影,“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夫人是要去燕山静心的,又何必管这些俗事?”展墨影并不打算让古萱儿知道什么,但是也没有准备隐瞒,一切对他来说只是无所谓而已,而且这个女人正在自己的注视之下慢慢的朝着理想的方向成长,但也有些什么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古萱儿无话可说,对她而言,不管是皇上还是展墨影全都是她的主人,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夫人请进吧,有些事情似乎的确应该让你知道,臣妾会如实告知的。”车内的花夕开口了。

但是花夕却感觉变了,不再是那个淡然的花姬娘娘,方才她的模样明明是像极了杀戮的江湖中人。还是说那展墨影所说的主人就是花夕,古萱儿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她不知道一会知道真相之后,该如何是好。也许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最终都是一家,这般她就只要对一人所负责,也干脆。

古萱儿最后看了展墨影一眼,她可以肯定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出手帮她,只是觉得有些心酸,展墨影起码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唯一不需要在他面前假装的人,只是一切恐怕都要落下帷幕了。

古萱儿终于还是合上了车门,放下了车帘,回到车内,现在她的心情比起方才要来的平稳许多,也许是已经有了觉悟吧。

展墨影的笑却霎时间没有了,他讨厌这个女人,讨厌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她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她只有被摆布的命运,可以难过却不能有那种绝望而又满怀希望的眼神。

古萱儿在车内坐定之后,并不开口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花夕,想着做一个忠实的听众。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股天成的婉柔,所谓相由心生,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相信她自己臆想的结局。

“萱儿你总想知道的太多,只是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花夕有些凝重的叹了口气,世道皆以浑噩为胜,人越是看的通透,反而就越难走的出去。

“还请娘娘明示。”她如何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只是古萱儿觉得自己太过于迷糊了,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她便一直处于那无知的状态之中,毕竟她是人,不是没有意识的牵线木偶。

“说来,时间都过得太长了,长的我都有些忘记了。”花夕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然后转身对云儿和冷婵道,“你们先出去吧。”

云儿和冷婵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听着花夕这般说也就退了出去,只剩下这花夕和古萱儿两人有些沉默的看着彼此。

“我是冰谷中人,外面的展大人也一样,萱儿你未涉足江湖,所以你不知道,冰谷作为一个江湖偏门却多年屹立不倒的缘故,是因为其背后有皇权在支撑着,也可以说,冰谷是隶属于皇室的江湖组织。”

古萱儿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各种类似杀手和黑衣人的模样,只是那展墨影也就罢了,这花夕也太不像了吧。

“现任的冰谷谷主是我师兄,江湖中人也都退避三舍,所以即使独身在外,倒也安全的很,只是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嫔妃身份罢了。”

“既然是冰谷之人,怎会嫁于皇上,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古萱儿小心翼翼的插了句话,她听到的版本那花夕可是一介宫婢,看来是妄传了。

“没错。”花夕有些赞赏的看了古萱儿一眼,“本是不合� �理,当年正是皇权争夺最为激烈的时候,而我也就被秘密送进宫,带着自己的任务。但是没有人料想到竟然会和皇上谱出一段情来。”花夕回忆着往昔,脸上莫名的浮现出一股的幸福洋溢之感,想来他们当年也是甜蜜吧,也就可以解释慕容胤眼中的那一抹温柔了,“我毕竟还是瞒不过皇上,我的身份太过于尴尬,所以被匆匆带回了冰谷。而他成了天下之主,我们之间也许就到此结束了,但是那日他出现在冰谷之外时,我才恍然觉悟,也不顾一切的和他走了,走进了那个深渊。”

“自古君王无情,你就这般不顾一切吗?”想到哪连云兮和那死去的孩子,古萱儿就觉得莫名的一阵烦躁。

“只因他的一句话,他只对我说,这深渊太黑,唯一能陪他走下去的人只有我,他不能给我任何许诺,但是他绝对不会困着我,当我不悦,便可离开。”

离开吗?那慕容胤算是遵守了承诺吗?

“我以宫婢的身份成了他的妃嫔,只是君王毕竟多变,他也不例外,不是指情,而是他的心逐渐的被束缚了,被那皇权。你也一样,那一众的妃嫔也一样,只不过都是他利用来巩固皇权的棋子,他是有错,聪明如你,自然看得出来他的残忍无情,只是你不知道背后的他却脆弱的像个孩子,踏上那条路就等于背起了一个无法承受的责任,他只能往前。

我不能认同他,却也不能阻止他,我只能默默的为他祈福积德。”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们姐妹两人该都是幸福的吧,却都因他而毁却了一生,让我如何忍心。”

“你知道姐姐的事情?”听到乌羽馨的事情,古萱儿立刻就转变了神情,她从来不知道当年的乌羽馨和慕容凡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道清楚这一切,也许这花夕是看的明白的人。

“你姐姐和慕容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无奈他们生在皇家,就注定了悲剧。先皇最为看重的继承人并不是皇上,而是慕容王爷,而慕容王爷确实王者,武能安邦,文能治国,他的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是无可非议的君王。

只可惜,慕容王爷太聪明,他早看透这皇位之上的束缚,所以他不愿,甚至当场抗旨拒绝了太子之位,在他心中,更愿意带着你的姐姐,做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慕容王爷的威望太高,即使皇上登基为王,在众人的眼中,真正的君王还是慕容王爷,功高震主这是必然的导火线,慕容王爷无懈可击,唯一的软肋就是那个像梨花一般的女子,乌羽馨,于是皇上下手了。”

所以才有了那场天下震惊的政变,慕容王爷为了一个女人逼宫造反,我在后宫之内都可以清楚的听到那日战况的惨烈。但是慕容王爷败了,败只因为你姐姐的一句话,你若不走,今日我便死在你面前。

而你姐姐也确实将匕首刺进了腹中,让鲜血染红了那雪白的颜色,慕容王爷从此便只着红衣了。而慕容王爷没有受到任何责罚是因为其将功补过,辅佐皇上,这也是为了你姐姐的一句话,他不能离开,因为他坚持要守护着你姐姐。

皇上也因为这一战,用一个女人,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但却害了你姐姐和慕容王爷一生,但是你姐姐为何要这般做,我确实不知道。“

花夕这话是终于告一段落了,但是也没有给古萱儿任何提问的机会,”终于你姐姐消失了,而怕控制不住局面,惟有让你来撑起一切。“

拿自己来对付慕容凡,这一点古萱儿能接受,皇权的争执她能明白,但是她不懂的是为何花夕要将这一切告诉自己,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她是慕容胤唯一爱过的女人话,不应该维护他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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