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回去?坐实罪名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而在德坤宫搜罗出来的药物,竟然和毒死穆皇后的药物一模一样,而盈袖竟也忽然跑来说那日她亲眼看着善德的贴身宫婢进了穆皇后的房间,所以一切归结就是善德太后派人在穆皇后的日常饮食中下毒,而那一天彻底的毒死了她,心有不安才特地跑来看生死,又请了法师做法,不过那法师也只是她的玩物而已了。

这些证据充足的让古萱儿根本不必要再去思索什么,只需要接受和消化罢了,最让古萱儿不能接受的是那善德太后竟然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的辩解,随之任之。

慕容胤赐了毒酒和三尺白绫,在善德最后的时刻,古萱儿去了,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古萱儿看着这位老人,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了。

“太后。”

“你还叫我太后吗?想不到在我这最后的时刻竟然是你陪着我。”

“这一切真的是如她们所说的吗?”

“还有意义吗?只是我还是输了,输在了她的手上,这一生我都没有赢过她,而你也不可能赢过她。”

“她是谁?宁和太后吗?”

“你走吧,我还想见一个人。”

“皇上?”

“不,左宛儿。”

古萱儿退出去了,进门的是左宛儿,古萱儿不知道左宛儿和善德究竟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但是时间很长,起码比她和善德太后之间的对话要长的多。

直到那些来行刑的太监等不住了,正要进门,然后便听到里面酒杯落地的声音,然后左宛儿便走了出来,没有任何的不适的感觉,只是笑着看着古萱儿说道,“夫人,太后走了。”

这一年,她听到太多的这样的话了,古萱儿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善德太后的丧事没有皇后的隆重,更多的是带了一层让人羞愧的面纱,草草的便了事。这丧事办完之后,没多久也便是除夕了。

只是今年的除夕显得太过于安静了,太冷清了,一样的的歌舞升平却总让古萱儿感觉到一种阴冷之气,她抽了空,从慕容胤身旁脱出来,出去透气。

“夫人,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什么放不开吗?”绯月跟在身后问道。

“你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人都已经走了,何必还要纠缠不清。”冷蝉在一旁接道。

“不是我要纠缠不清,而是很多事情马上就要来了。”古萱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结束这一切……

后位之争是这开年最重要的事情了罢,古萱儿是这么想的,她本以为自己在这后妃之争中必然死无全尸,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也站到了如此的地位。现在的她仿佛只需要勾一勾手指,那后位便会飘飘然的向她飞来。

但是古萱儿却也开始默默的担心了,这后位坐与不坐的区别很大,尤其是现在,登上后位之人将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尤其是她,当登上后位完成任务之时,一切也许就真的落下帷幕了,现在,古萱儿又开始怕死了。

今夜的宁馨殿,还处于寒冬的包围之中,古萱儿还在努力纠结着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她的主人便来了。宁馨殿的院落,慕容胤看着满院的梨花枝,入定般的一动不动,雪还在飘落,一片一片,悠然自得的在这个属于它们的世界中尽情的舞蹈。雪景虽美,却也寒人,看着慕容胤这般的站在院中,古萱儿手上拿着绯月递过来的披袍,忽然有一种不想上前的感觉,想着若是能冻死他便也好了。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古萱儿心里一瞬间的想法罢了,她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她还是摇了摇头,一步一步朝着那院中的人走去。月光投射在慕容胤的侧脸之上,也便显得那背影更加的阴翳了,古萱儿一晃神,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另一个人,她静静的将披袍披上,然后轻声道,“皇上,外面天寒,进屋吧。”

慕容胤没有回答,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古萱儿,这一刻,古萱儿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变的温和了,不知是那月光作祟,还是慕容胤真的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反正古萱儿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抱有彻底的排斥心理,她依旧温柔而遥远的看着慕容胤,“皇上,进屋吧。”

这会慕容胤依旧没有回答,却忽然牵起古萱儿的手,往着屋里走去,“别冻着自己了,进去吧。”

今夜的慕容胤该不会变性了吧,古萱儿的心忽然便开始忐忑了,还是他吃错了药,但是在古萱儿的脑海之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果然,慕容胤刚进屋坐下,便径直的引入正题了,“你做的不错。”

这夸奖古萱儿并不是很喜欢,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可以说害死了他结发妻子和娘亲的人,竟然会说做的不错,这种夸奖,她宁愿不要。

“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古萱儿的脸色保持着湖水般的平静,她越发的能佯装了,这也是她进步最快的地方。

“你应该很快便能达成朕给你的任务,你与你姐姐也确实有不同之处,你胜于她。”慕容胤的夸奖在古萱儿的耳中听来越发觉得有些刺耳。

“谢皇上,望皇上能尽早帮臣妾找回姐姐,臣妾不胜感激。”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古萱儿不知道慕容胤知道她多少事情,但是她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接下来的路,并不比之前的轻松。”

“臣妾明白。”

“晚上朕去花夕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皇上。”

慕容胤这一来,打扰了古萱儿本已平静下来的心态,接下来的路并比之前轻松,究竟指的会是什么,他的心里究竟谋划着什么,古萱儿已经糊涂了,慕容凡已经离开了,利用她对付慕容凡无论如何也是耽搁下来了。这后宫之乱也逐渐的恢复平静了,他爱的花夕更可以理所当然的毫无阻碍了,只是如果单是为了这般的目的,慕容胤是不该对她说这番话的。

在这无尽的宫墙之内,想已经没有用了,只需要去做,古萱儿也已经习惯有空便登上那最高的角楼,望着这城墙之外的世界,与其说这掌柜天下的是这城墙里的君王,还不如说就是这座城墙,因为它也困住了这个君王,他也不得不借助太多的外力去巩固他的地位。

角楼很高,也显得清静,除了看到城外也可以俯瞰整座皇宫,古萱儿拿笔草草的勾勒出这后宫的地图,这接下来的她要营心对付的人,依旧不少,她在这几个地方都用圈细细的标注出来。

永寿宫的宁和太后,对她最深的恐惧是源于善恶太后临死前的那番话,她一生没有斗赢过她,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古萱儿很迷茫,但是她知道这个当初将自己从浣洗局捡回来的女人不会这般的好对付。

凝香殿的曹夫人,她是没什么大心计的,善德太后一死她无疑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只是现在论家世论地位她怕是最佳的皇后人选。

花禅殿的花姬娘娘,这个同时具有江湖色彩而又神秘莫测的女人,究竟是皇上的真爱还是她背后的主人,她以禅为名,看破红尘难道舍不得皇后之位,只是若是舍得她又为何迟迟留恋在这宫中,不曾离开。

离玥宫的左美人,这光看她这在险象环生的宫中屡屡脱困,又能将这游戏玩的这般灵活就知道她的手段不与众人可比,更需担心的是她的野心,她丝毫没有任何的隐瞒,她的进攻也将是主动的,猛烈的。

松涛阁的董昭仪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也许是不屑与她们为伍了,古萱儿很是庆幸这董昭仪在那混乱的时候没有出现,否则现在的情形会是怎样,她不敢想象。她本无所担心,只是穆大将军的兵权转移给慕容灏之后,这一切的情势也便不同往日了。

但是这些人终究在明处,她也看的通透,相较之下刚被封了婕妤的盈袖就显得神秘太多了,对她,古萱儿的印象永远是那样的处事不惊,她不得不怀疑那穆皇后忽然的崛起有她的成分参合其中,只是她似乎永远在人前,又永远在人后,这距离不远不近却刚好让古萱儿触碰不到。

古萱儿看完这杯自己点满的的纸,无奈的叹了口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有这么多的嫔妃的,若她是那先礼仪的制定者,无论怎样也要推崇一夫一妻制,不为了其它,单纯为了避免麻烦。

“夫人,曹夫人在楼下,正要上来找娘娘。”冷婵从楼下匆匆上来回禀道。

曹夫人怎么会来这找她,古萱儿有些不解的起身,这善德太后怎么说也是败在自己手上,曹夫人更应该恨她才对,那绯月则及时的将那古萱儿画的图收了,免的徒生事端。

“快请。”

“是。”

曹夫人独身一人上了角楼,绯月和冷婵也是聪明人,见到这般的情景便自己退下去了,古萱儿笑着上前,连连的请罪,“曹姐姐有事吩咐一声罢了,妹妹这就过去了,何劳姐姐亲自跑一趟。”

“姐姐知道妹妹总是喜欢来这,顺便经过便上来看看,这依楼相望,倒甚是思念了,妹妹还在想羽儿吗?”曹夫人也看向那广阔的城外,竟也多了一丝愁绪。

“哪有做娘的不想孩儿的。”古萱儿也便顺着曹夫人的话接下,“只盼有一天能看到这羽儿回来,此生也别无所求了。”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曹夫人忽然接道,“妹妹聪慧绝顶,现下这太后和皇后一起走了,后宫无人打理,妹妹若不接手替皇上撑起,那可如何是好。”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暂且不论别人,姐姐素来协助善德太后管理六宫事宜,对这些也是熟门熟路了,皇上现在又将这权交到了姐姐手上,姐姐就莫要推辞了。”古萱儿倒是不明白这曹夫人来的意图了,这一味的奉承她,究竟是别有用意还是善德太后的离开让她学着婉转了,“再说,妹妹也没有心力去管这些了,只想着哪天羽儿能回来便好了。”

“但是妹妹,姐姐一人怕是担不起这大任,只盼着妹妹能相助一二。”曹夫人言辞意切,倒是动情动理。

古萱儿也倒明白了这曹夫人的意思,后宫终是不能一日无主,这后位之争一触即发,她现在势单力薄自然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了,难怪会想到她这块石头了。

“姐姐若有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妹妹自会相助,还请姐姐放心。”

“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妹妹改日来宫里坐坐,那俩孩子也怪想你的。”曹夫人这接下来又硬生生的打了张亲情牌。

那俩孩子,一个避她不及,一个还未认人,曹夫人倒是真会说,古萱儿温柔的笑着道,“妹妹也怪想他们的,一定去看看他们。”

“那姐姐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这里风大,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也莫要太劳累了,要注意身体。”

“恩,那姐姐便回了。”

“姐姐慢走。”

古萱儿站在角楼上看着曹夫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忽然的笑了,这马上就要入春了,不知道能否赶在那满院的梨花盛开之前,让她了结了一切的事情,安静的品那满园春色。

自从盈袖被封了婕妤之后,慕容胤便没有再来过那宁馨殿,也许说,慕容胤本来就不愿意来这里,对着一个毫无感情的的棋子,度过这无聊的一晚,现在的宁馨殿没有任何可以代替的人。但是对古萱儿来说,这倒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用对着那张严肃的脸,自己可以舒心很多。

进来被古萱儿标出的几个地方都相安无事,一切平静的让人发闲,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现在谁先按捺不住了,那最先倒下的便是谁。古萱儿不是耐不住的人,也不是要寻死的人,但是她却不得不挑起些风波来,因为她是妖妃。

古萱儿找到的人是曹夫人,她并不想从她这下手,但是却又不得不从她这下手,所以现在她站在这凝香殿门口有些迟疑。

眼尖的宫婢见是古萱儿来了,早早的进去通报了曹夫人,那曹夫人也便放下手上的一切事物急匆匆的赶出来了,看着古萱儿满脸的亲切,直叫着妹妹,让古萱儿觉得有些盛情难切。

“你看你,来了也不叫人先通传一声,姐姐也好准备准备。”曹夫人一边抱怨一边盛情的拉着古萱儿的手往里走去。

古萱儿的假意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娴熟了,温婉的朝着曹夫人露出一个完美的笑靥,“姐姐何必这么客气,都是姐妹二人,何须这么多的礼节。”

“来人,还不快把新做的点心拿来给馨夫人尝尝。”曹夫人的热情让人感觉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影子,而且似乎越发的干净利落了。

“姐姐,别忙了,妹妹今日来,倒是有些事情来询一询。”古萱儿开门见山的说着,不是为了其它,只是单纯的觉得再这般受到曹夫人的款待,她怕是开不了口了。

曹夫人听着古萱儿这般一说,看那脸色也有几分的严肃,不免有些微微的紧张开来,“妹妹有什么事吗?”

“姐姐,也莫急。”见曹夫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般的看着自己,深怕错漏了什么的样子,古萱儿更是有些不习惯了,“只是臣妾昨日去给皇上送点心,回来时路过姐姐的凝香殿,怎听得一曲的幽怨之声,绵绵不断,婉转凄人,若不是夜有些深了,妹妹定要进来的,这莫不是姐姐……”

曹夫人在心里默默的一思,倒也不对,这自己的寝宫可从来没有发出什么幽怨之声,这古萱儿如此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妹妹……”

“长相守,消年华,自古君王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姐姐也莫要想太多了。”古萱儿自然知道没有这莫名的声音,她更没有去给慕容胤送什么点心,一切说辞只不过是为了勾起话题胡乱诌的而已,“皇上近来是对盈袖妹妹宠爱了些,一来盈袖妹妹是新宠,而来也为了穆皇后,皇上多去些也是应该的,姐姐是宫人的老人了,这些事应该比妹妹看的同透。”

“妹妹此话便错了,姐姐自然想的通,只想着帮皇上将这后宫的杂事处理好便好了,倒是没有想这么多。”曹夫人有些感怀,忙忙的叉开了话题,长相守,消年华,哪个宫中的女人不是这般过来的。

“姐姐如此心意,妹妹看了便也心疼,所以妹妹今天才来与姐姐说说话,以来排解,二来也倒引的皇上一聚,皇上雨露均沾是后宫幸事,若是偏宠,这怕是又要不安宁了。”古萱儿故意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秀眉紧皱的让人心疼。

“妹妹是要引皇上来。”曹夫人言语中的兴奋之意很容易便被看出来了。

古萱儿却依旧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看上去有些沉重,“非也。”

“那妹妹的意思是?”曹夫人忙急促的问道。

“姐姐还是要自己动手,妹妹引了皇上来是没问题,只是那样只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妹妹倒是有一法,兴许还可一用,姐姐暂且听一听也罢。”

“妹妹快说……”

古萱儿说完一切便告辞离开了,她这一招也是仿了古书的,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狗血剧情,放在这狗血的后宫,兴许还真有一用。

夜开始慢慢的深了,古萱儿带着绯月冷蝉提了小灯便匆匆往着一边的高亭而去了,这里的高亭离那曹夫人的凝香殿最近也最容易看的清一切的变化,以便及时的应对突发的事故。毕竟是冬春的交替节气,夜晚更显得有些阴冷,古萱儿站在高处忽然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夫人,皇上的车架往着盈袖那边去了。”绯月听了一旁跑上前的宫婢的报告,将一切转达给古萱儿。

“哦。”古萱儿向着不远的方向看去,静待好戏的上演。

随着一声“咻”的声音,一个巨大的烟花在凝香殿升起,直直的冲向了静寂的夜空,发出那璀璨而闪耀的亮光,照亮了整个皇宫也照亮了整片黑暗,烟花在空中完美的开出七彩的花样,只是瞬间便陨落了。这烟花不该是一个的,因为太过于孤寂,让人完全来不及回味它的美就已经消失了,所以看到的人都在等待着下一个,只是那凝香殿却没有再有第二个烟花,只有那白烟还在划过的半空中飘散不去,整个皇宫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古萱儿也觉得心中有些不满足,但是当她听到宫婢来报说慕容胤朝着那凝香殿去了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招似乎用的还不错。

慕容胤的车架到了那凝香殿之前,那凝香殿的周边都挂上了红艳的小灯,敞开的大门之内却是被烟雾弥漫了模样,看不清究竟是何种的样子,还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香味,让人有些向往。慕容胤离开了车架,他确实有些好奇了,这曹夫人故意放烟花引他来,又摆下这般的模样,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

慕容胤刚想着,那宫门内两排的宫女便鱼贯而出,都提了小灯,着了清一色的翠色纱裙,轻声道,“恭迎皇上。”

慕容胤挑了挑眉,对这一切他倒是不排斥,干脆大步的踏进那院落之中了,那院中各处漂浮着漫漫的白雾,几些个宫女在院中抚琴弹唱,嬉戏玩耍倒全都是一派的乐在其中,那雾那香气,一切溶为一体倒忽然有了仙境般的感觉。

忽然周围的一切都暗了,那些宫女的嬉戏之声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周围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慕容胤刚想唤人,却见那中央的曹夫人的闺房忽然亮起的了,那光亮顿时让慕容胤有了几分的欣喜,他大步的朝着那屋内走去,原先那千百年不变的摆设早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异域风情的华丽和奢华,中央巨大的圆形床周围蒙盖着一层金色的纱布,窈窕的身姿在帷幕之中尽显妖娆。

男人是寻求刺激的,也是耐不住香艳的,所以当慕容胤一把扯开那帷幕之时,看着那曹夫人披了一件纱衣,半露半遮的掩住姣好的身姿,妖娆尽散而又含情脉脉的的看着他之时,忍不住的便伸手了。只是那曹夫人却翻了个身,避开了慕容胤的手,咯咯的笑着,这下慕容胤也不由的心痒了,再度的伸手依旧没有抓到曹夫人,却将那身上的薄纱轻轻的扯了下来,一下春光乍现,一切也便顺气自然的发生了。

那一晚,古萱儿在高亭之上,看着那宫里发生的一切,忽然想到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鬼话,但是她却不负众望的感冒了,有些鼻塞的难受。绯月冷蝉劝她回去歇着,她却有些执拗的不肯,硬生生的要坐在高亭之上等着什么,夜晚的高亭是寒冷的,也是凄清的,在宫女的眼中和那凝香殿的曹夫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受尽皇恩,一个却如此的零落。

这一夜过的太长了,古萱儿就这样靠在柱子上睡一会醒一会,甚是难受,直到那宫人来报说该是时候上朝了,但是皇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古萱儿忽然笑了,慕容胤是个好皇帝,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不上朝,而今天他破例了。也许是另有意图,也许是为了配合她的这场戏,更多的原因是,古萱儿她斗胆包天的在慕容胤的饭菜中动了手脚。

不管怎么样,她是赢了,古萱儿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宁馨殿走去,一边不断的打着哈欠。

“夫人,是要回宫吗?”

“恩,回宫,大家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可是皇上,这早朝……”

“皇上也是人,偶尔不早朝又如何,让大臣递上折子,都散了吧。”古萱儿的眼皮快要合上,心却是无比的愉悦了,最好做到君王从此不早朝,这样她就安心许多了,她这做不成妖妃,做个妖妃身后的推手也不错,也应该不会死的太惨了吧。

也许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这次古萱儿是真的有些病入膏肓了,在高亭上受冻了一夜回来睡下之后便没起来过,一直迷迷糊糊,也烧的厉害,古萱儿慢慢的开始全身发烫,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清醒,但是清醒也只限于她思索着这古代没有什么良医,一下子治不好她可就病死了,尤其是这宫中的太医可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慕容胤并不知道古萱儿的事情,他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了,这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起码这慕容胤再大臣的心中还是一个好的君王。其它人也无从知晓,或许知道了也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最好这古萱儿就这般的病死了,于国于人都是天大的幸事。

人前一度风光,落魄时却无人问津,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人惋惜的声音,古萱儿甚至已经开始在想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了,便想一圈,也找不到要交代的人,所有人的人都只需要她留下一句话,便会深深的遗忘她,憎恨她。

她不是馨夫人,她杀了乌羽馨。

这日,天也已经大亮了,古萱儿整个人烧的厉害,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发热,脑子一片混沌涨的厉害,嗓子眼都干的差点冒出火来了。迷糊的睁开眼睛,这绯月和冷婵竟也都不在房中,惟有自己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来,拼命的找了壶水灌下去,才觉得有些稍稍的缓和了。

“绯月,冷婵。”古萱儿低低的叫了两声却全都没有人应答,发生了什么事情,古萱儿微微的蹙了蹙眉,这个时候,她们不应该不派人守在自己的身边,怎么说她也是个病重的夫人。

宁馨殿本就清静,这古萱儿迷迷糊糊的出了房间之后才发觉更加的迷糊了,整个宁馨殿的人都好似不见了。古萱儿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以证明现在的自己不是睡梦之中,脸上传来的刺痛感也确实告诉她这个清醒的事实。

古萱儿忽然感到恐慌了,她有些焦急的出了那宁馨殿,外面的景象并没有什么不同,走出不久来来往往的宫人尽然有序的行动着,经过她旁边则也会低低的说一声,给夫人请安,古萱儿这才觉得自己不是在梦中。

那这绯月冷婵还有宁馨殿的一干人都去了哪里,古萱儿疑惑的向前走着,不知觉竟到了凝香殿前,只是今日的凝香殿让古萱儿很是不安,整个寝宫都挂上了白色的帷幕,像极了灵丧的模样。而从凝香殿幽幽传出的哭声又让古萱儿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加快了脚步往者凝香殿去,那宫中尽是着了丧服的宫人,正殿中央,灵堂被布置的一尘不染,中间那棺材开着口,安静的匍匐在地上,像是随时会跳起来的野兽。

古萱儿的呼吸开始急促的运转,几步便到了那棺材之前,曹夫人竟然就这般安详的躺在那棺材之中,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的样子和穆皇后死的时候很不一样,只是却一样的了无生气。

怎么会这样,古萱儿瞪大了眼睛跌坐到在地上,心里的不安越发的严重。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母妃,为什么?”旻月公主哭着嚷着上前死死的抓着古萱儿不放。

另一边的小皇子也在奶娘的怀中哭的厉害,古萱儿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的晕眩了,一下不支的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的,只知道自己忽然坐起来的时候,绯月冷婵和一干的宫人都在床前候着。

是梦,是梦,古萱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只是那个梦似乎太逼真了,让她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夫人,您终于醒了。”绯月的声音传入古萱儿耳中的时候,古萱儿直觉上感到是真的出事了。

“曹夫人……出事了……”古萱儿幽幽的问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的问出口。

“夫人怎么知道的?”绯月有些诧异的问。

古萱儿没有回答,而是整个人再次的倒了下去,是真的出事了,刚才那不是梦。

“曹夫人,死了。”绯月在床边说道,古萱儿整个人将自己顿时的包围在一种封闭的恐惧之中,绯月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也听不见了。

“夫人,皇上让您先出宫避避风头,一切都准备好了,夫人赶紧启程吧。”绯月干脆上前扶起倒在床上的古萱儿,“夫人,事出紧急,您还是先走吧。”

走,走的了吗?走了岂不坐实了这个罪名,还是说她的利用价值到此就已经结束了,

“夫人!”

“哦,好,走。”古萱儿迷茫的点了点头。

“呦,走,姐姐这是要倒哪里去啊。”左宛儿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古萱儿的眼神倒是充满的浓浓的鄙视和不屑,“姐姐也是好心办了差事,那曹夫人怎么说也是死在皇上旁边的,也该心安了,姐姐说,是不是。”

古萱儿看着左宛儿便冷静下来了,在这宫里久了,她仿佛在见到这些宫里的女人时便自动的转换成了另一种的状态。

“妹妹今番看来是特意的来看望姐姐了。”古萱儿将特意两个字拉的特别长,她这一病究竟病了多久,竟然这宫里都发生了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而她竟然也狗血的陷入了这种被陷害的境地,还是说那曹夫人确实是因了她而死,“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左美人说。”

“夫人,可是……”

“出去!”

“是。”

古萱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离去之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笑着看着左宛儿,“妹妹今番究竟在乐些什么呢?”

“姐姐说笑了,妹妹伤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乐呢?怪就怪姐姐学艺不精,想学着妹妹下药,却把握不好分寸,反倒将自己的前程都赔上去了。”

“妹妹倒是高见,只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其它的事情,也就不得而知了。”

“是呀,怪就怪在姐姐这病来的忽然,不然以姐姐的才智也断然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那妹妹可要好自保重了,这下一个人选不知道会是谁?”

“这就请姐姐放心了。”

“那便好,妹妹请离开吧,姐姐还有好多的帐没和妹妹算清楚,只是要等一些时日了。”

“那姐姐保重,妹妹告退。”

左宛儿刚一转身离去,古萱儿便有些不支的倒在地上,绯月的刚才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太医都鉴定了那曹夫人的死因是药物的迷幻所致,她便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因为从始至终他唯一下药的对象就是慕容胤,从没有沾染到曹夫人。但是慕容胤的做法却也让她感到惊奇,若是说惹恼了他,他该是直接的杀了自己,若是依旧把自己当成那棋子,他该会给她这个机会去查清一切。

现在慕容胤却让她离开,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奇怪了,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也或许是她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个后宫兴许也与她无缘了,一切也都到了尽头,古萱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平静,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本来也早该死了。

善德说的对,她,赢不了。

“夫人,来不及了,快走吧。”绯月和冷婵焦急的面容看得出来是真心为古萱儿担心,她们忙着上前扶起地上的古萱儿。

“恩。”古萱儿点了点头,甩开绯月和冷婵的手,自己踉跄的朝着门口走去,“你们自己也保重,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夫人,说什么呢,奴婢当然是随夫人一起走的。”

“一起走?”古萱儿的脚步在门口忽然停下来,“这也是皇上的命令?”

“这……”绯月有些犹豫的低下头。

“是的,是皇上的命令。”冷婵却斩钉截铁的说道。

古萱儿仰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看了她们一眼,语气慢慢的冷淡下来,“皇上还真舍得让你们跟着,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也不需要监视我了,就让我这一路走的安宁点。”

“夫人。”

“够了!莫名其妙的就在这几天病了,莫名其妙曹夫人就这么去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你们究竟是谁的人,难道不需要商榷吗?”

“夫人是在怀疑我们。”

“难道你们不值得怀疑吗?”

古萱儿的话句句寒冰,不客气的说道,然后有些决然的转过身,宁馨殿门口的马车该是为她准备的,古萱儿加快了脚步往者车上走去。

“走。”古萱儿说了留在这宁馨殿最后的一句话,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没有泪水,只有嘴角努力勾起的笑弧,和深入肌肤的指甲。她们本来就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皇上会保着她们的,若是跟着她跑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院中的绯月和冷婵却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马车远去。

“你说慕容王爷能收到那信吗?”绯月面无表情的问道。

“应该没事的。”冷婵也答的没有感情。

“那我也安心的去请罪了。”绯月忽然笑了,迈开脚朝着门口而去。

而冷婵却没有再接话……

马车一路无阻的出了宫门,古萱儿只觉得全身继刚才的燥热之后,开始瑟瑟发抖了,她缩在马车的角落边,从那座上坐到了板上,全身也开始泛着无力,再这般下去,恐怕不用其它人动手,她自己也死绝了。

“蹬”闷的一声,一支羽箭精确的穿过车窗直直的插进了木板之中,发出一声闷响,古萱儿木然的抬起头,那箭羽就在她头顶的正上方,若她不是瘫在这地上而是坐在座上的话,刚才这一箭该是没入她的胸膛了吧,来的可真快,但是不知道是谁的人,古萱儿煞有其事的想着。

“停车。”古萱儿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那驾车之人的耳朵确实灵得很,方才的闷响以及现在古萱儿的声音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急急的停住了疾驰的马,依旧恭敬的问道,“夫人有何吩咐,是车里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寻些吃的来。”

“可是夫人。”

“本宫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这……是,夫人稍后。”那车夫不甚明白的将车赶到一旁,看这四周该是隐秘些的,又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才斗胆的为这逃命路上还念念不忘吃的馨夫人去寻食。

古萱儿撑起身子,待那车夫稍稍走远便跳下车来,看这空荡荡的四周,停了许久,然后安详的靠倚着马车,等待着判决的来临,今夜很静,她会记住这寂静的声音的。

“死到临头了,还在装好人。”

这声音古萱儿不会忘记,她甚至有些开心,死在展墨影的手上起码死得其所,她也知道杀了自己的人是谁,否则被暗箭伤了,倒是有些找不到债主的感觉。

“你的速度真快,那也便快些动手吧。”

“这么急着死,� �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你杀人的时候都这么有耐心吗?”古萱儿反问道。

“杀人的时候倒是没这个心情,但是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动手,所以你有时间来说服我。”展墨影煞有其事的说着,还认真的点了点头,以表示非常赞同自己的观点。

“不用了。”古萱儿倒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丫头,你这样我很难办,好歹你要说想见见儿子吧,也许我就大发善心带你去了。”展墨影不甘失败的循循诱导。

“不用了。”古萱儿依旧还是那疲靡的语调。

“走。”展墨影忽然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揽过古萱儿的腰,闪到一边,而刚才他们的站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弩,她若还站在那里,现在应该和刺猬很像了,不过应该会很疼的。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还要救我。”古萱儿无力的随着展墨影,她深怕自己现在睡过去,以前总觉得在睡梦中死去是最幸福的,现在她却怕这般睡着而去,倒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你是我的人,有没有利用价值我说了算,要你死还是要你活也由我说了算,你没有权利决定着一切。”展墨影的话带了几分一贯的吊儿郎当和戏谑的成分,只是停在古萱儿的耳中却意外的多了一丝的不可抗拒。

古萱儿撑不住了,静静的便靠在展墨影怀中安睡过去了,随他吧,随着展墨影怎么打算,反正在她的眼里,要死的人最大。

展墨影抽了空荡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沉睡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候还睡的着真是服了她,不过这要给别人下毒的人,最后自己被药了也毫无知觉,只能说是学艺不精了。

在古萱儿的心中,展墨影是类似神的存在,他可以来去无踪,又知晓一切,最重要的是他总能让事情以一个合理的方式继续下去。就想现在,驱除了毒素又吃饱睡好的她,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疲累,脑子也变得清醒了,没有那般的寻死的心思了。只是看着一脸鄙夷的看着她的展墨影,古萱儿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罢了。

“吃饱喝足就可以赶着上路了。”展墨影在一旁不厌其烦的催促着。

“去哪?”

“慕容凡。”展墨影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我不去。”古萱儿果决的回绝了展墨影,若他去找了慕容凡暂且不说慕容凡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将她留下,那么皇上倒是刚好可以趁这个借口将慕容凡毁了,何况羽儿也在那里,她决不能冒这个险。

“他是你唯一回宫的途径。”

“回宫?”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想出来了吗?就算可以放下那些置你于死地的人,那两个偷偷将你放跑的宫女又该如何处置?而出走唯一的地方就是慕容凡,若是再慕容凡那找不到你,慕容凡,包括你想隐藏起来的慕容羽,一切的秘密也就揭开,他们可都会为你的一时偏差而死不得其所。”展墨影很懂得如何去对付每一个人内心的脆弱。

“你说,不是皇上让我出宫的。”古萱儿压低了声音,不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应该早点发现的,慕容胤没有理由让她离开,那么,糟糕了,她要马上回去,古萱儿说完便整个人站了起来。

“坐下,你以为现在外面有几派的杀手在找你,就凭你现在想回去,别说进不了宫,即使进得了,也没有任何的机会辩解,你的罪名早就坐实了。”展墨影笑着说道,一番严肃的话语在他的口中完全没有任何严肃的意味,仿佛是讲一个平常的故事一般,只是对他来说,她的确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一颗棋子的死活而动用太多的情感。(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