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将长箭的箭头浸入至酒水中。

她松开手，幻彩琉璃的酒壶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洛天不由目瞪口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他的口吻不可置信又滑稽可笑，“你居然要自己服毒自尽，为毛？”

“毛？”正忧郁悲伤中的兰陵王还朕从酒杯中发现了一根毛。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又重新倒了一杯酒，再摸来一只有毒的长箭泡入了进去。

等到再端着毒酒抬起头来，兰陵王莫名不那么难过了，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也不想讲了。

“就这样吧。”兰陵王感慨地呢喃：“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兰陵王不死，皇上就一辈子不会心安，这个国家就不会安定，百姓就无法安生……”

“所以说，有问题的就在于这个皇帝吧！”洛天抬手一指，他都笑不起来了：“你们这位皇帝为了坐稳他那个位置居然可以串通了想要毁灭这个国家的敌人哦？都是因为他，北周的士兵杀害了无数的北齐士兵，那些人都是你的属下和战友吧？还有，北周士兵悄悄潜入，肯定也残害了不少的北齐平民百姓……连自己的子民都不爱护都不保护的皇帝算个毛线啊！”

“你不要再说了！”兰陵王扭过头，她沉闷地讲道：“你要是再‘毛毛毛’地说下去了，我好不容易坚定的意志就会被摧毁了……不要再说你个毛，你个毛，你个毛啊！”

洛天清清喉咙，他伸出手：“好，我不再说我的毛，也不说你的毛，谁的毛我也不说了！你就把毒酒给我，咱俩可以商量商量，反正风高月黑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狗皇帝给……”

“闭嘴！”兰陵王回头怒道：“我是这个国家的皇族，是皇帝的臣民，你懂什么！”

甚至还不等洛天再讲一句话，兰陵王就一口将酒水饮进，颇有几分赌气的冲动。

洛天当然知道这种行为是忠义之举，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忠君爱国”，因为在洛天的想法中，忠君和爱国就是两个独立的词语，哪个都不是另一个的充分必要条件。

兰陵王倒下的时候，洛天恨不得甩手就走，可他到底还是抱起了她的身体。

北齐皇帝则是在不远处哭诉道：“明明只要他死，你就没事的，为什么，为什么……”

兰陵王皱起眉头，嘴角溢出黑血来，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只要真正的兰陵王不死，国内的动乱就永远都不会平息。”

洛天心情复杂，说不出来是气还是怨，“都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鬼话？……你究竟是不是小嫱姐姐啊？”

兰陵王却笑了，她的眼皮似乎沉重，唯有拼命才能睁开看清楚眼前的人，“什么忠君爱国，以身全义，不是，都不是……我只是太累，想要睡一会儿。”

说着，兰陵王揽住了洛天的后颈，她说道：“你低下头，我有话对你讲。”

洛天下意识地弯了腰，却在这一刻，被一把剑贯穿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