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很热，中午我到一家冷饮店要了杯冷饮，在仅剩的一张桌前坐下来没多久，一个气质文静的女孩走进来，同样要了一杯冷饮坐到了我对面的空位上。

由于都是到冷饮店乘凉，坐的时间长了便随意交谈了两句。就是那样认识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胡玉洁是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的？”

“就是那次。我们彼此介绍了各自的姓名与工作，并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你们确定恋爱关系多久了？”

“初次见面的三个月之后。”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关系确定之后，我来看她时都是住在她那里。”

这就难怪宋瑾和齐志斌在调查有英豪时，为何没在近一年内的宾馆住宿登记中发现其信息了。

有别于其他人，对面正在接受审讯的有英豪，表情极为淡然不说，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抵触情绪。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抓捕他的刑警，以及审讯他的林佳为何要把他带到市局重案组之类的话题。

“胡玉洁不住在科技大学位于校园西侧的教职员工宿舍内吗？”

“不。她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

“那就是说你很少到科技大学去？”

“是的。”

“去过科技大学的英语角吗？”

“去过。”

“去过几次？”

“有三四次吧？”

“具体是几次？”

“不是四次就是五次，记不大清楚了。”

“是与胡玉洁一起去的吗？”

“不。她从来不去。”

“为什么？”

“她说她恨那个地方，而且也不喜欢我去。”

“原因呢？”

“她说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可是最终那个渣男却始乱终弃，抛弃了她。”

“既然女朋友不喜欢你去，你为何还要去？”

“学习英语啊。”有英豪很自然地解释道：“我一般都是周末前来看她，而且会先去英语角，之后才到她的住处。”

“那你今天怎么上午就到了？”

有英豪闻言一愣，随即辩解道：“今天单位没什么事做，所以提前请了假。”

“认识杨文静吗？”

“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开始我去科技大学英语角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叫杨文静。只是因为她长相清纯，举止比较有素质，英语发音又很标准，所以主动和她聊过几次。当时只知道她姓杨，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直到后来从新闻中看到她遇害的消息，才知道她就是杨文静。”

“和杨文静总共聊过几次？”

有英豪低头很用心地想了一会才说：“应该是四次。”

“就是说你从第一次去英语角就主动与杨文静搭讪上了？”

“不是，第一次我去的比较晚，只是在旁边站了一会就走了。”不用林佳提醒，有英豪主动说：“也就是说我应该总共去过五次科技大学的英语角。”

“你之前到将军城来都是乘坐哪一趟火车？”

“九点十分到站的那趟。”

“下午六点半从乌鳢市出发？”

“是。”

“下火车后直接去科技大学吗？”

“是。”

“步行还是打车？”

闻言，有英豪再次愣了一下，显然他已经察觉到警方早就掌握自己到英语角的准确时间。

“都是打车去。”

“那为什么见过你的同学都说你每次去，基本上是英语角即将结束，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前后？”林佳紧紧盯着有英豪的眼睛问：“从火车站打车到科技大学需要多长时间？”

“慢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五分钟。”

“那就是说，火车九点十分到站，就算你九点半才打上车，到科技大学也不会超过十点。中间那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在英语角前面的操场上溜达。”

“独自一个人溜达近一小时时间？”

“是啊。”

“为什么？”

“习惯。”

“你觉得这样的借口会有人相信吗？”林佳顿时提高嗓音，以十分严厉的口吻喝道：“说实话！”

“你们肯定看过我的档案了。”

“接着说。”

“长这么大，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考上正规大学，只读了一所职业学校。心中一直对大学校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所以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尽量在校园中多走走。”有英豪用一种略带伤感的语气说：“这也是我努力追求胡玉洁的原因所在。”

听到有英豪依然牵强的解释，而且马上就发现了其前后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不过林佳并没有叫破，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话题一转问道：“你与杨文静都是聊了些什么话题？”

“没有固定的内容，不过是为了练习口语水平，临时随便找些话题。”

“没有谈及什么人，或者相对特殊的事情？”

“没有。”

能够理解有英豪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杨文静已死，而两人之间的有些对话，英语角内其他学生未必能放在心上，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坦白。

“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真的只是一些很随意的话题。”

“比如……。”

“比如当天的新闻，比如街头巷尾的趣谈，比如他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等等。”

“既然你想不起来，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见有英豪的眼神中多少有些慌乱，林佳一字一顿地说：“杨玉廷。”

“杨玉廷？你是指科技大学的英语教授杨教授吧？”

“这里可不是靠装傻就能糊弄过去的地方。”

“关于杨教授，杨文静曾经主动提及过一次。”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我的英语发音快比得上她的英语教授了。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是哪位教授，她告诉我是杨玉廷杨教授。”

“然后呢？”

“没有了。”

“仅仅说了这么多？”

“是。”

有英豪的话音刚落，在做速记的宋瑾突然用英语问了一句：“你对杨文静有好感吗？”

有英豪并没有回避，而是也用英语回答宋瑾道：“像杨文静那样的女孩子，谁见了都会有好感的。”

果然，林佳和宋瑾都听得出来，有英豪的英语发音很标准很纯正。

“你的英语水平是如何练就的？”

尽管林佳话题转变的非常突然，可是有英豪还是对答如流道：“自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