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有人闹事
沈寒霁是在丑时末, 寅时初走,而温盈则是寅时正起来。
如今他离开时辰还未到他平时去早朝时候。
看着床侧空荡荡大片地方,温盈发愣了许久好, 伴随着发愣, 心底生出了几分空落落寂寥感。
习惯,当真是怕。
沈寒霁走了,她也无了睡, 便起了准备梳洗。
在梳妆台前, 温盈看到了沈寒霁留下信。
拿起了信, 拆开,视线落在了信内容上。
目光所及,信上写了许多孕时该注事项。
温盈指尖落在信文字, 温柔抚个个字, 唇角微微勾了勾,眸色也随着信上内容柔和了下来。
沈寒霁出行有三日了,知晓路途遥远,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入夜休整之时勉强让自己睡上两个时辰。
几乎每宿都从同个噩梦惊醒, 醒来后便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他终究还是凡人, 若是终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只怕还未等他回到金都, 人便倒了下去。
已是黄昏, 送亲行伍在处驿站落了脚。
驿站地方小, 有部分将士在外边安营扎寨。而沈寒霁与温霆二人间房。
晚间,沈寒霁正在破旧桌子油灯之下端详着此去东疆线路,这时温霆从包裹拿出了封信,把信件放到桌面上, 长指推,推到了他面前,
看到桌面那封上并无落款信,沈寒霁微挑眉,抬头看向了温霆。
“何?”
温霆却是噙着笑道:“你拆开便知。”
沈寒霁看到他笑,继而思索了息,便立即有了答案,眉梢倾泻出几许笑,勾着嘴角问道:“是阿盈托你给?”
温霆点头之际,沈寒霁便把信件拿了起来。
温霆:“离开金都前,阿盈来寻了。她与说你夜里难以入眠,她担心你,便早早写了信交给,让几日再予你。”
沈寒霁拆信手微微顿,眸色流转思索了下,再而看向他。很是确定道:“若没猜错,信,不止这封。”
闻言,温霆露出了几分错愕之色:“这你都能猜得到?!”只息后,又很是无奈道:“你夫妻二人,真是了解对方。阿盈确实给了几封信,让不同时间给你,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要现在全部都给你了?”
沈寒霁抬手示不必,莞尔道:“不用,让有所期待,说不定这漫长路途也不那么枯燥难熬。”
因温霆与沈寒霁倒也越发聊得来,所以他毫不掩饰嫌弃道:“虽说阿盈是妹妹,你夫妻二人如此来肉麻,真好吗?”
沈寒霁倒也不计较他嫌弃,悠然哂,道:“夫妻恩爱本该如此,温堂兄尚未成亲,自然不知其乐趣。现如今连靳表兄都已经娶妻了,此去东疆回来,也该是轮到堂兄了,与阿盈提提,她应当非常乐帮堂兄相看。”
在家日日被母亲催婚温霆听到他这话,脸色微变,连忙道:“住,莫要趣,不说便是了,你且看信,出去巡逻圈再回来。”
温霆忙拿上佩刀,急急出了客房。
温霆出了客房后,沈寒霁勾了勾嘴角,随而在油灯下把信拆开来阅。
信上多为嘱咐天气寒凉,莫要贪图时风度少穿衣裳而着了凉。更是嘱咐他,不能不睡,且也不能因夜半醒来就不再休息。
他夫妻二人相互留了信,应当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沈寒霁唇角微扬,心底因漫漫长途而生出空虚感,在这时,被这信填上了个角落。
看完信件后,便把信叠好放回信封之,再而起走到了床边,把信塞入了自行带来软枕之。
今晚,应当能有觉好眠。
沈寒霁离开金都大半个月,李清宁等到了机,便让奶娘开始唆那怀孕八个余月女子去沈府外闹。
这女子叫英娘,是在去年八月,李清宁被送往皇陵之后,那穿着白衣戴着面具,常与李清宁暗往来男子在窑子买下来。
因声音与沈寒霁极为相似,所以李清宁在男子面临困境之时出手相救。因此,男子便对其暗生愫,在知晓李清宁被押送去皇陵,自己无能为力相救后,便记恨上了沈寒霁。
他知晓李清宁出手相救是因他声音像永宁侯府三郎,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地做个替。
因知晓永宁侯府沈三郎在外头颇有盛名,且名声极好。他便想把他这好名声给毁了,让他便是当上了官,在朝也难以立足!
沈寒霁那样人,在外人眼太完美了,便是连妾室都没有,那他便给他养个曾经为妓子女子做外室。为官之人,养妓为外室,他还有什么脸面为官?
男子与李清宁相识近乎两载。
男子他在年半之前,从李清宁那处得了永宁侯府三郎事。因嫉妒,所以开始关注着这沈寒霁。
知晓沈寒霁时常出现在茶楼友,男子便常常到茶楼去,抓住每个时刻来模仿沈寒霁举动,还有说话语调和,以此来讨李清宁欢心。
见永宁侯府三郎人若是不看脸,男子再穿上双增高鞋子扮演起沈寒霁。旁人听其声音,看其背影,还当真以为他便是沈寒霁。
男子出现在英娘院子,都是在晚上,不许她点灯。
而男子在深夜出现之时,也特让人在黑夜看到他,听到他声音。
后来李清宁从皇陵那处假死回来,去寻找了男子,男子才把这事告知与她。
恰好那时知道英娘有孕,李清宁心里边便有了盘算。
待那英娘肚子大了起来,凡沈寒霁有两日不在金都,便足以让她毁了他和温氏名声。
如今沈寒霁远离金都,当事人不在,那便是极好个机。
李清宁先绝了那英娘退路,再让奶娘怂恿,逼着英娘前去沈府闹事。
英娘院原本有个妇人伺候着,在几日前忽然把银子都卷走了。
那妇人自然也是男子安排,卷钱离开也是男子主。
英娘哭了许久,那奶娘才走了来,安慰道:“损失了银钱是小,动了胎气是大。”
女子哭诉道:“那都是三爷给留下来安胎银钱,若是没了那银钱怎么活呀?”
奶娘狐疑问:“银钱真全被那婆子卷了去?”
女子抹着泪,骂道:“连文钱都没给留!那黑心肝货,待她那么好,她竟然这般待,如今让和腹孩子如何活呀!”
乳娘似思索了半晌,随而道:“若不然,到沈府去让那主母收留?”
英娘摇头道:“三爷嘱咐,那温氏看似温和,却是个不好相与,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么?到时候腹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另说呢。”
“娘子暗去寻,自然危险,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求收留呢?”
英娘哭顿,不明所以看向她。
奶娘继而道:“如今都已经光脚了,难道还怕穿鞋?娘子去沈府门外,当着大街上所有人大声求收留。不用多久,整个金都城都知道了娘子是永宁侯府三郎外室,且怀了孕。别人家或许死不认账,更能把人活活死……”
听到这,英娘脖子缩,脸色也白了几分。
奶娘看得出来她害怕,便安抚道:“娘子莫怕,那永宁侯府不样。他要面子要名声,温氏也是个好名声好面子,他若是敢赶娘子,娘子便威胁他头撞死在门口。如此,他岂敢不认?”
英娘忐忑不安问:“当真?”
奶娘应:“他不敢闹出人命,如此岂不被旁人漫骂唾弃?”
“便是去了,份不影响到三爷仕途?”英娘迟疑道。
英娘并不聪慧,且耳根子软。
既然当初是要利用个妓子对付沈寒霁夫妻二人,便不挑个聪明。而那英娘长得有姿色,且心眼小,为人也自私,还爱来事,正好是个好掌握。
奶娘:“三爷早把你份给抹干净了,还给你入了良籍,谁能知晓你曾经入风尘?”
“况且,三爷此去短暂数月,长则都能有半年,这孩子生下来便是个外室之子,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能在沈府出生,虽是庶子,也是个名正言顺地小主子,不比个什么份都没有外室子来得强?”
见英娘脸上有几分动摇,似被说动了,奶娘继而怂恿道:“那主母与三爷成婚都三年有余了,也不见生下儿半女,估摸着是个生不了,所以三爷平日里才百般宝贝怀了孕娘子。娘子现在怀是永宁侯爷孙子,如今去了沈府这么闹,那温氏又哪来底气敢对娘子用粗?再者便是个不相干妇人,温氏定然也怕逼急了,闹出人命。”
奶娘说着,凑到了英娘耳边小声道:“如此,娘子大着肚子才是进沈府最为有利时候,若是不去沈府,娘子又何来银钱养自个和肚子里边小主子?”
“若那沈府主母不认怎么办?”英娘已然动心,还是有所顾忌。
“娘子有三爷信物,到时候拿出来。决然不能被抢走,而是给大家伙看看,看见信物,沈府主母不认,永宁府侯爷也能认得出来。”
英娘手上信物,是当初红萝在徐氏旁当眼线之时,从徐氏收藏着儿子物件盗取给李清宁,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枚玉佩,据说上边个霁字还是永宁侯亲自刻上去。
如此信物,才是重点。
李清宁等了这半年,等就是今日。
沈寒霁败名裂,温氏名声也在这几日尽毁,这比让他死,还让她兴奋。
温盈有孕事,除却几个婢女外,便只有侯府主母知道。温盈把顾虑与主母说了,主母也表示理解,暂时不告诉旁人。
还道若是三日请安那日天气不好,也莫要来,在府休息便。
而没有告诉徐氏,是因她盼了那么久孙儿,如今有了,那喜悦定然是掩盖不住,所以也唯有先把她给瞒住了。
月底,在季氏准备离开金都前两日,沈府却是不太平了。
这日季氏带着温燕和儿子同去温盈院子,说要准备离开金都,回淮州事。
温盈听闻她准备回去,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季氏也不能再久留,所以便拒绝了挽留。
温盈问:“决定哪日回去了吗?决定话,好让人准备金都特产让母亲带回去。”
季氏在这金都待了两个余月,温盈做派让她挑不出半丝错。许是得舒心,也不用暗地对付这两个月下来,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季氏道:“就后日吧。”
温盈点了头:“那准备补品,让母亲带回去给父亲补子。”
话音才落,便有下人神色匆匆进了厅子,朝着温盈和季氏行了礼,随即脸色不安地看向温盈。
“发生了什么事?”温盈问。
婢女踌躇道:“府外来了个挺着大肚子妇人,说、说……”
见婢女说了半天也不见说出个所以然来。在听到大肚子妇人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季氏,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黑着脸道:“到底说了什么?!”
温盈也问婢女:“那妇人说了什么?”
婢女咬牙便直接把那难以开口话全部说了出来:“那妇人说腹孩儿是家三爷,她跟了三爷有近年了。现三爷去了东疆,如今她腹孩儿月份大了,院里仆人卷了银子走了,她个人着实无照顾自己,只能来此寻主母。希望主母望在腹是三爷子嗣,予她口饭和瓦遮头。”
温盈闻言,有瞬间惊愕,她不说十分了解沈寒霁,却有九分清楚他为人。
养外室事,他是决然不做。
而那季氏最烦便是这等小妾外室爬到主母头上做派,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不要脸蹄子,什么玩儿,竟敢到沈府来闹事。”随而看向继女,道:“你直接把人轰走了就是。”
温盈还未表态,那婢女又道:“那妇人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府外,说她现在银钱都被卷走,没了活路了,若是主母不收留她,她便头撞死在这府门前!”
季氏闻言,冷笑道:“好呀,竟敢用死来做威胁,那便让她死在外头算了,看她也不敢死。”
温盈脸色沉了下来,随而道:“那女子决然不是夫君养外室,她此时趁着夫君不在金都来沈府闹事,便是想要毁了夫君名声,若是让她继续闹下去,便如了她愿了。”
季氏愣了下,问继女:“你怎么就这般确定女婿没有在外头养外室。”毕竟季氏也知道温盈三年未有孕事,所以有怀疑。
温盈听到季氏怀疑,眉头皱,看向她。脸色严肃,语气沉着:“夫君若想纳小,何至于养在外头?是为了让自己名声不好听,还是让别人笑话?”
况且,她了解沈寒霁。
旁人能养外室,他不能。他更不容许自己做出这等养外室,传出去极其不好听事来。
温盈忽然严肃,让季氏也不敢多言其他,只问:“你说那妇人想毁了女婿名声,那她现在也闹了,若还不赶走,只怕有更多人知道。”
温盈眯起了杏眸,摇了摇头:“现在赶走也来不及了。”
她起了,在厅踱步思索,随而看向季氏后个婆子,说:“母亲旁嬷嬷否借女儿用?”
季氏愣愣地看了眼旁婆子,再看向温盈:“为何?”
温盈道:“林嬷嬷嘴皮子利索,便是三个妇人都说不她,若林嬷嬷出面,妇人插不上嘴,旁人也插不上嘴,那妇人慌乱时,定说错话。”
未出阁时,温盈是见那林嬷嬷骂人,连骂半个时辰都不带停歇休息。
季氏旁林嬷嬷闻言,脸红。
确实,季氏强势,她底下人也弱不到哪里去。便是是非黑白都能被其说得颠倒了。
温盈思索了下,再而道:“想让林嬷嬷去套问番她说辞,只要她说得多,便错得多,同时也好让人去调查她份。”说到这,温盈顿了下才继而道:“且概不承认那妇人是三爷外室,只认准她是旁人着三爷不在金都时派来毁三爷名声。便在前院候着,适时出去澄清。”
季氏道:“那这岂不是闹得整个金都人都知道了吗?”
温盈与她解释:“如今金都风头最盛便是沈府,现今事,明日便传遍整个金都。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只更加得寸进尺,在外边跪着,让人议论纷纷,猜忌揣测。”
温盈再而与下人吩咐:“看好那妇人,绝对不能让其在府外寻死觅活。”
安排了人后,他便前去前院。
温盈也暗暗猜测到底是谁派来人,不是揣测了片刻,心便有了答案。
这整个金都城,对她和沈寒霁敌最深人,除却那裕王家还能有谁?
今日竟来这么出,想必也是有备而来。
如此,她也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