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蓬莱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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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傅,你怎么在这里?本来便想着做完事,要去南街上找你们呢,我猜着你和淳于航,肯定又在街上一边闲逛,一边贪嘴呢。”说着朱歆瑶自顾自的笑了声,又转身向王子君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好那人没丢性命,若是你真的射杀了人,我便要第一个报官,还要做人证。”

“哈?你报了官,他们敢抓我?谁这么大胆子,敢抓我?你喊来那些差役,教他们试试,谁敢动我分毫......”王子君是一向是喜欢着朱歆瑶的,大约觉得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如此张狂跋扈,似有不妥之处,便立刻收敛了态度,收住了话语。

“王子将军,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布衣黔首,即使他犯了重罪,也应该交由衙门定夺审判,你直接用作战的杀失撘弓便射,一开始便想致人死地吧。”萧傅冷冷地问,用余光扫着王子君。

“倘若我想杀一个人,会仅仅射中他的左肩么?本将军已经手下留情了。”王子君挺着高傲的头颅,拿着空弦晃了晃,还朝着萧傅拨动了一下,发出“铮铮”的声响。

萧傅觉得和王子君沟通不快,只觉得愈发的厌恶,索性背过身去,便不想再问;一旁的淳于航便向着朱歆瑶悄悄问着:“怎么了,缘何如此兴师动众?不就是几个算命的么?”

“唉,你们几个有所不知,这几个算命的方士,本是请到王子司马府上,为了王子君几天后的大婚,去做法事的;这几个人,便是江湖上的鼎鼎有名的‘蓬莱四仙’,一人脖上刻‘顺’字、一人背上刻‘义’字、一人膺上刻‘仁’字、一人腹上刻‘信’;去哪家做法,便是‘四德’天降哪家,便会福泽广佑;可几日之前,当班的卫士却发现这几人,拿了府上的金银珠宝,竟然偷偷的溜走了。”朱歆瑶娓娓说道。

“大约是怕,真的到王子君大婚的那一天,将军府上来的,尽是名门望族、国师真人,四个江湖骗子,怕泄露了马脚,因此想要提前溜之大吉。”淳于航道。

“我也如是想,王子司马本人,本来并不在意,便想着换一组道士便罢了,偏偏王子君却不肯罢休,他的脾气你俩也知道......”

“这是羞辱我,还在本将军的府上羞辱我;既然他们敢做,便是飞蛾扑火,就不要有什么活命的念想了。”王子君漫不经心的说着,扭了扭脖颈。

“绝不可能。”萧傅一脸严肃道:“这四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蓬莱四仙人?我是见识过这蓬莱四仙的真容的,这么可能是这般偷鸡摸狗的角色?”

“你个乡巴佬,会见过蓬莱四仙?从哪里见过?”王子君不屑道。

“七八年前,我在三界之宴上,看过蓬莱四仙的表演。”

“你?参加过三界之宴?”王子君上下打量着萧傅,俄尔嘴角一扬,傲睨自若的看着他:“你是个什么身份,居然痴人说梦,说什么参加过三界之宴?”

“反正大体就是这样,他们自称‘蓬莱四仙’,也的确偷了东西;王子君曾帮过我父亲,虽然未必是什么真心实意,但也算是有恩于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他不方便露面,我便答应帮他揭穿这一伙人的骗术。”

不方便露面,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王子君横行霸道,还有你不方便露面的场合?不就是想找个机会,和朱歆瑶相处片刻么?萧傅心里暗自骂道。

“这伙儿贼人,于是逃窜到了不夜村,还想借着在这里,趁着大市,再捞一把金银满钵;都说利欲熏心,随人翕张,这一伙贼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啊,若不是这最后一笔买卖,他们或许还真能金蝉脱壳、溜之大吉呢。”淳于航摇了摇头。

“他们啊,插翅难飞喽!伸手遮天的王子将军,从两天前就下令,将各个隘口封锁,京畿之外二百里,无论乡遂,无论民舍驿馆,都派兵去搜查;他们便只能躲进这不夜村的大市里,想趁着人鱼混杂之际,逃出生天呗。”朱歆瑶耸耸肩,朝着萧傅喝和淳于航笑笑。

众兵卫把算命的三人围在当中,两个仆从早就拱手投降,只有那老道还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急不躁,只是悠悠的捋着胡须。

王子君有些不耐其烦,示意兵卫赶紧解决,前排的几个士兵,便提着刀戟,挥动而上,想把老道擒住摁下。

只差半臂的距离,那老道突然开眼,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发生了异变,猛地一股气流喷涌而出,悬在那老道的身边,竟不得靠近;犹如空谷里巨石砸落的巨响,只听见“嘭”的一声,老道手起袖落,身前的四五个人,像是被巨浪掀翻扁舟一般,被仰面甩出了几丈远,撞在街道的另一边。

“多年未动筋骨,今日便陪你们,活动活动罢!”那老道说着,缓步向前,像是杂耍一般,搓揉手腕,转动脚踝,扭动髋腰,加上略显臃胖的身材,他的动作,颇为滑稽可笑。

见他双袖鼓动,像是桅杆上的被吹动的帆布一样,来往鼓风飘曳;众士兵执着长戟,擂起燥鼓,便一起刺了过来。

那老道也不躲,挥起双袖一抚,两扇袖口,犹如蝰蛇一般,在空中蜿蜒曲妙,缠在众人长戟戈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突然他袖下双拳,四指紧握,嚯嚯一下摇身抖膀;见他沉肩落肘,蹲地生根,凝气聚力,双拳起于腰胯之间,猛地推出,只听得“嗤嗤”声响,一股气浪便如野马脱缰之势,迸涌而出,震断了长戟的锋头,“噼噼啪啪”的散了一地。

又斜奔过来一众手持着衮刀的和青铜剑的卫兵,他抬手便是一拳,打在第一个人的胸口,拳力竟如同锥钉一般层层楔入,透体而出,轰在第二人胸口;如此这般向后递送,节节相催,二三十个士兵,便都踉跄的向后跌倒;他们手里那些刀剑,甩手一扔便都飞了出去,“哒”的一声,插在后边屋子的横梁上,竟然深入尺许。

剩下的卫兵都不敢再向前,踌躇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何如是好;王子君大为惊讶,不敢相信眼前的耄耋老者,居然打散一众自己麾下的亲卫兵。

那老道呵呵直笑,扎步下蹲,摆出架势,朝着王子冷冷的低声喊着:“小兄弟,得罪了;今日老夫,便是奉命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一众士兵慌忙挡在王子君马前,层层叠得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子君听了只是一怔,并无丝毫惧色,旋即又恢复了往昔傲慢的神色,冷冷的问道:“你是何方神圣?谁让你来刺杀我?”

“将死之人,无可奉告,待死后,去泰山冥界,问泰山府君罢”说罢,那老道从背后,扯出一把紫红色的煌荧禅杖,挥舞之处,四面生风,跳将起来,直取王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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