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族的眼里，许多妖兽就算幻化人形也是丑陋的，尤其是那些依旧保留原来的身体特征，看着人不人妖不妖的，就像此刻的巴蛇，青黑色的头颅，暴露在外的皮肤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三角眼，吞吐猩红的蛇信，丑陋的模样令人作呕。

“孽畜！看刀！”楚月强压体内翻滚的血液，飞身而起，冲向凌空而立的巴蛇。

“小美人，这么凶干嘛？女孩子家家，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万一伤着你怎么办？”面对劈砍而来的弯刀，巴蛇一脸不屑，挥掌打出一道道黑风，让楚月难以近身。

随着不断碰撞，作为杀手的楚月渐渐脱力，心生无奈，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杀手，讲究一击必杀，失手就退，绝不纠缠，要扬长避短。她正面拼杀毫无优势，何况对手还是肉身强大的妖兽，可她现在是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挥刀砍杀。

“小美人，你是在给本王挠痒痒吗？啊哈哈哈！”巴蛇一边从容应付，一边言语调侃，显得游刃有余。

“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本小姐的厉害！”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灵力耗尽，她就只能任人宰杀，毫无反抗之力。

“双刀合璧——暗月斩！”

一道璀璨的刀光划过弯曲的幅度，将空间分割，带着犀利的锋芒劈向面露认真的巴蛇。

“终于竭尽全力了吗？巴蛇囚笼！”它双手抱圆，掌心流转幽光，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幻化出一个漆黑的椭圆形真气罩，如牢笼般将它保护在里面。

当！

锋利的刀光落在其上，竟然只是泛起忽明忽暗的波光，然后恢复平静，里面的巴蛇安然无恙。

“小美人，招式不错，可惜你境界太低，发挥不出真正的效果。”巴蛇微微勾起嘴角，脸上说不出的得意，“接下来就让你看看，四级妖兽的力量！”

只见它双手捏印，右手抬至嘴边，食中二指并拢，嘴里一阵念念有词。

就在楚月疑惑不解的时候，巴蛇缓缓抬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眼白，全部化作诡异的漆黑，如同吞噬漩涡般摄人心魂，“移形换影！”

楚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经身处囚笼里面，而巴蛇却站在她原来的位置，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小美人，你先在里面安心待着，待本王取走这里的机缘，再来宠幸你，啊哈哈哈！”

……

通天石阶。

秦政又一次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仰躺着，心里满是不甘。转头看着山顶的太阳，似乎很近很近，触手可及，但他真的已经精疲力尽，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抽搐着，手指也全部破损流血。

起初，他能够站着，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前进，千篇一律的动作就像麻木的傀儡在重复着。渐渐的，他体力耗尽，再也站不起来，可心中的执念一直召唤着他，不让他昏迷过去。于是，秦政真正放下皇者的尊严，开始如乞丐般俯身爬行，又前进一段很长的距离。

一级级石阶，就像沟通天堂和地狱的通道，往下万劫不复，往上柳暗花明。而且，山顶的红日似乎一直很近，可无论他怎样攀登，都感觉不远不近，十分诡异。

体力不断消耗，越来越少，可越往上的压力越大，又恰好处于他能承受的极限，不多不少，让秦政暗骂的同时心头一凛，他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控制，否则怎么如此准确？

膝盖磨破，手掌流血，秦政不管不顾，一心想着爬上山顶，看个究竟——是哪个混蛋设下的考验折磨他。

人力终有尽，现在的他已经喉咙干涸，呼吸冒烟，身体里一阵阵火热，仿佛燃烧起熊熊火焰。五行天盘超负荷运转，可是杯水车薪。奈何灵力消失，无法打开储物袋和纳芥，无法取出里面的东西来补充体力，可谓空有宝山，还不如背个穷人的包袱。

“难道……寡人真的要死在这里……”

秦政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长生有望属于意外之喜，九星灵根更是锦上添花，也让他真正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前世的遗愿。可是现在……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古人诚不欺我！”

“老天爷，你为何如此捉弄寡人！”

秦政拼尽最后的力量，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眼里流下血泪。他已经看不到希望，心中伤感。也许曾经的枯骨，也是这样绝望的吧？他终究也逃不过腐朽的命运吗？

“什么狗屁天道！若有来生，朕必凌驾诸天！天若阻我，我就剑斩苍穹；地若阻我，我就踏破山河！”

在生命的尽头，秦政放下心中所有的条条框框，不再自我束缚，释放出真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我，以己为尊的真我，俯视众生的真我。

心无畏惧，方可通明。

下一刻，云海散尽，空间崩灭，秦政转醒，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里还有什么高山红日，通天石阶，只一潭水，一枯骨，一石柱，正是山洞里的事物。而他正合衣泡在地乳灵液里，毛孔舒张，尽情吞噬着里面的能量，滋养干涸的肉身。

“竟然只是一场幻境……”秦政苦笑摇头，刚才的景象真的太过逼真，就连身体的疼痛都仿若真实，更不要说心里的疲惫、麻木和绝望。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生死，也只在一念之间……”他毫不怀疑，如果刚才沉睡下去，就真的是永世沉沦。

“对了，月姨呢？”

秦政四下寻找，只见周围密密麻麻的石柱，却不见楚月的人影，不由心中一急，“月姨，你在哪里？”

“月姨，你还在吗？”可山洞里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难道月姨已经独自离开……”他心中有些失望，略显沮丧的坐在石槽边，“为什么没有等我一起走，为什么不辞而别？”

他双手后撑，却按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不由好奇转头。

“咦，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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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