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

万里晴空突然变成乌云密布，天空中下起瓢泼大雨，无尽电弧闪烁，雷声轰鸣。

慕容晚晴在雨中无助的奔跑着，心口的痛已经让她忘记撑起真气罩，浑身都被淋成落汤鸡。冰凉的雨水飘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泪痕还是雨点。

“秦叔叔和秦姑姑在吗？”

一直温婉有礼的她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开口询问秦府的门卫。

“家主和小姐刚才急冲冲的跑出去，应该是有事去北城，慕容小姐有什么事吗？”

门卫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孩，难道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城主府的大小姐？就连他们的少爷也要礼让三分，或者说宠爱十分。若是让他看见自己未来的小媳妇哭成泪人，表面人畜无害的少爷还不得掀翻墨城？

“北城……森罗殿！”

慕容晚晴略一思量，转身跑向北城。

“你千万不要有事……”

秦政偷偷离开墨城的事被发现之后，秦府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难以平静。就在四大家族将要派人搜寻之际，莫老头竟然亲自登门，告诉他们楚月已经跟着秦政离开，不需要担心，也不要扩大声势。

现在，秦昊和秦媚都匆匆赶往北城，应该是秦政出事无疑，只希望情况不要太过糟糕，难以挽回。

……

人最害怕的，往往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临近死亡的黑暗。

死亡作为生的归宿，可以坦然面对；但黑暗只是孤独的附属，孤独的人最脆弱。就像将你单独扔进一个小黑屋，那种迷茫、无助，真的令人窒息。

此刻的秦政，意识已经渐渐陷入昏迷，陷入黑暗，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是怕死吗？他已经死过一次，灵魂离体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他只是感受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存在于何。

“常言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寡人真是命途多舛啊！”

他能感受到身体的状态，已经处于破裂的边缘。就像一个遍布裂痕的瓷器，随时都会变成无数碎片。现在有地乳灵液的能量吊着，索性能勉强维持破坏和修复之间的平衡，但地乳灵液总有耗尽的时候，也就是肉身破碎的时候。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自己玩死，真是悲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

秦政已经动弹不得，也不敢随便乱动，现在做出任何反应都是于事无补，还有可能触发未知的异变，说不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身体破碎，修复，破碎，修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石槽里的地乳灵液已经消耗殆尽，秦政感觉身体的修复渐渐跟不上破碎的速度，结果就是肉身接连炸裂，粉碎的血肉融进艳红的池水里，浓稠无比。

“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姜天一直观察着露出脑袋的秦政，此时上面已经遍布裂痕，但他心里万分震惊。

在肉身粉碎的剧痛之下，秦政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已经难能可贵，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真是意料之外。

“任何人仅凭肉身的强大都是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的，现在拼的主要是毅力，这小子如果能成功，就算没有天赋，未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既然如此，本尊也陪你疯一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无愧于心！”

姜天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手化刀，劈向石槽上方的钟乳石王。

“世人只知地乳灵液，却鲜有人知地乳灵晶，可谓买椟还珠。”

“地乳灵液能提升炼体修为，却只是地乳灵晶稀释而成的液体，两者的功效相差何止千百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嗤！

钟乳石王齐根而断，在灵力的控制下悬浮于空。

姜天继续挥动手刀，打出一道道灵力刃，由快到慢，小心翼翼的切割。

空中石屑四溅，钟乳石王的体积随之变小，最后只剩一个拳头大小的乳黄色晶体滴溜溜的旋转着。

“地乳灵晶！”

姜天抬手一吸，乳黄色的晶体就眨眼飞到其手里。

“取大地之精，于极阴之地蕴养万年，始得地乳灵晶……不错，果然是集天地精华而生，天生地养！”

这也是他自古书中偶然得知，没想到今日能亲眼所见。

“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啊，现在只能便宜你小子，不过终究会是你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原本打算将地乳灵晶留给秦政突破境界所用，现在计划不如变化，只能提前使用，也许能拖延时间，坚持到功法融合成功。

“为师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成败与否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姜天不再迟疑，将地乳灵晶缓缓投放进石槽里。

下一刻，池水竟然沸腾起来，水面浮出无数血泡，咕噜噜作响。

几近昏迷的秦政隐隐约约感觉身体变得暖洋洋的，瞬间减轻大部分疼痛。可他实在是浑身无力，只能任凭两种功法持续争斗，做一个可悲的旁观者。

其实，随着不断碰撞，两种真气已经出现融合的趋势，主要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经脉中。可能是双方都不予重视的原因，两种真气竟然交融在一起，相安无事。也许再过不久，交融的真气就会形成一股新的真气，然后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唯一的问题是秦政能不能坚持下去。

……

森罗殿。

当慕容晚晴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迎上走出来的秦昊三人。

“晚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媚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撑起真气罩，隔开飘落而下的雨水。

“你怎么这么傻？都是练气五重的修士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淋出病来怎么办？”

秦媚心疼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拂开黏在上面的头发。

“姑姑，秦政他是不是出事了，我刚才感觉心好痛！”

少女抬头时，又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傻孩子。”秦媚看着小妮子泛红的眼睛，心中一阵疼惜。

那臭小子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如此深刻的占据少女的芳心。她可是知道的，眼前的妮子年纪虽小，可为人处世都十分成熟，轻易不会动心，可秦政却已经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烙印。

“我们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不过有楚月和他在一起，情况应该不会太过糟糕，我们也正要赶过去。”

“姑姑，我要和你们一起！”她毫不犹豫的看着秦媚，语气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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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