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战死的勇士进入瓦尔哈拉，那些怯懦而死的魂魄，还有那些死于疾病、年迈、事故或生产的亡灵，统统要沦为海拉的子民，在黑暗中服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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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尔走到船的顶层甲板上吹风透气，脑子里还不时在想贝优妮塔这个女骷髅。

这个骷髅……它似乎知道不少秘辛，毕竟赫尔海姆有一个女巫叫杰思敏。

甲板上的行尸来来往往，要么在擦拭甲板，要么在整备软帆，约顿海姆是一个椭圆形大岛，并被无边无尽的漆黑大海环绕，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结构。

这些行尸干活还算尽心，但贝优妮塔曾说“这是海拉女王手下仅存的不怎么偷懒的亡者了。”

艾瑟尔人在约顿海姆，心里回想起了她所知道的有关赫尔海姆的信息。

有的是她以前了解的，有的是之前洛基告诉她的。

赫尔海姆，是北欧神话中的冥土。

在这个位面的北欧，怯懦而死之人的亡灵死后都会成为冥土的居民。

何谓“怯懦而死”？

比如：未能在战斗中勇敢战死、生病而死、遭遇横祸而死、自杀而死、被父母堕胎而死……总之，除了“在战争英勇战死”的死法，其余的都算是“怯懦而死”，这就是奥丁的定义，亦是影响着当下北欧的文化法则。

如果褚英是这个位面的北欧原住民的话，按他的死法，灵魂妥妥的要丢到赫尔海姆这个黯淡之所了。

赫尔海姆从前没有主人，在诸神的印象里，这块地方更像是尼福尔海姆（雾之国）和慕斯帕尔（火之国）那样的荒地。

只是一个收纳着卑鄙、懦弱亡者的“宁古塔”而已。

直到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三个孩子出生，赫尔海姆才赢来了主人——海拉（也叫赫尔）。

海拉右边的面颊光彩照人，祖母绿一般的眼眸明晰闪亮；左边的脸则仅为半面骷髅。

当洛基的三个孩子被带到阿斯加德，大神奥丁第一个见的就是海拉。

二者的会面以沉默作为迎宾词。

奥丁在王座上居高临下的凝视海拉，海拉一言不发，用她仅有的一只绿眼睛望着座上的奥丁，眼光犹如冰棱，而她左边骷髅面颊上那个死气沉沉的眼眶空洞，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正掠夺走所有与她对视之人的勇气。

奥丁握紧了冈格尼尔，先开口了，祂问海拉：“你是生还是死？”

“我就是我，海拉，安格尔伯达和洛基的女儿。”

奥丁那颗献祭给智慧泉水的眼眶对上了海拉左边骷髅面颊上的眼眶。

奥丁之左，对海拉之右。

奥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淡淡的问海拉：“你喜欢亡灵？”

“它们够简单，对我一视同仁，生者只会厌恶我。”

奥丁短暂的闭上了右眼，回味了一个短暂的梦，随后睁开眼下达了祂的命令：将九界之中，那个堪比尼福尔海姆（雾之国）的黑暗之地封给海拉。

海拉就是这样成为了赫尔海姆的统领者，她是那些怯懦而死、毫无希望之辈的皇后。

艾瑟尔看着那些灵活操弄着船只的行尸水手，她缩了缩瞳孔，

“我们才不是毫无希望之辈。”

至少艾瑟尔不是。

她没有正义的诉求，只有因情绪和利益而燃起的火焰。

不想007，不想996，那就只有走一条崎岖的“死路”了。

说道走死路，艾瑟尔和洛基还真是同行者。

洛基一直走的是死路（作死之路），堪称“死路之上的老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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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i化的洛基伪装成了女武神，混入了乌拉尔的军中，如今正身处一个前进基地之中。

珂时丘，在约顿海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但这个小点既是与联通约顿海姆腹地的山道几乎都会发生交集，也是离彩虹桥能够得着的外围驻点最近的地方。

洛基本来通过彩虹桥传送到约顿海姆后，想直接去自己的姘头——安格尔波达那里看看的，但谁知道直接碰上乌拉尔与巨人的激战。

洛基趁乱从一名女武神的尸体上搜刮了战翼礼装、羽毛发饰和长枪，伪装成了一名女武神。

好在，乌拉尔和他的军队足够傻，在收拢溃兵的时候直接不怀疑的让洛基“归队”了。

大战过后，其他女武神的情绪也很不稳定，根本没有发现洛基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洛基用砥石磨着手里的长枪，视线扫过肃杀的“珂时丘”前进营地。

女武神们垂着头做着行军准备，乌拉尔正和他手下的英灵士兵们吹着各种牛。

洛基咋咋嘴：“混进来太容易了，正常操作。”

实际上，在洛基眼里，北欧众神里逻辑的缜密度能到达及格线的本来就没几个。

乌拉尔戴着一个巨大狼头，这是从一个狼形魔兽的身上割下来的，是一等一的皮革防具。

乌拉尔很兴奋，他跺了跺脚，脚上的雪靴踏平了一旁的雪堆，然后向手底下的英灵战士们夸耀自己的紫衫弓可以一次射穿三个巨人。

白狼盔之下，是乌拉尔如猎犬般健硕的形貌，粗野而又凶雅，那双如同饿狼般嚣张的双眸，简直是不可一世。

几天前的一系列战役，让他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向约顿海姆的腹地发起攻势的阿萨神。

名垂青史的荣耀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在洛基冷眼中，乌拉尔现在正沾沾自喜的功绩根本不值一提。

“这没眼力见的傻货，这个功绩的大头应该是他的继父托尔才对。”

托尔在约顿海姆，一直以来都喜欢将巨人从腹地诱出群山，依托彩虹桥能随时支援的外围驻军点，不断的歼灭冒进的巨人主力。

数百年来，托尔持续不断的依靠这种战术给学不乖的巨人们放血，这才逐渐扭转了力量的天平，才有机会让乌拉尔领兵进入腹地。

而且，洛基从一些女武神那里了解到，乌拉尔的战术很粗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也只会“不计伤亡的用力冲”。

自以为在学习托尔，其实根本不像托尔。

托尔的战术灵巧而又迅猛，乌拉尔的应变总是僵硬而又失智。

洛基压低声音，尖酸的评判道：“托尔虽然甩锤子，但托尔可不仅仅只是个锤子，而这乌拉尔，倒真像个锤子。”

临场指挥这么没水平，巨人最后的几个外围据点也都被拔掉了，可见托尔这些年的“放血”是多么有效。

现在，托尔将指挥权移交给乌拉尔，自己去人间的斯拉夫地区干些私活，本来就是因为巨人被压制的出不了约顿海姆了。

“话说回来，巨人也太蠢了吧，几百年了还没对托尔这种简单的战术回过未来，到如今，已经丧失了战略进攻能力，不，连守御能力都勉勉强强了。”

洛基不由得为自己的智商而感到优越。

洛基又看向侧近与远处的女武神们，有的女武神有气无力的整理着军备，不少女武神坐在矮凳上，双臂搭着膝盖，目光暗淡，失神的望着前方。

五天前，有太多女武神死去了，死相可谓是千形万状。

被碾成碎沫、被巨人拦腰劈为两端、被巨人引发的雪崩掩埋、因过度使用力量又得不到苹果的恢复而腐朽……

下级女武神在人间重复着西西弗斯式的劳役，在疲于奔命中渐渐麻木，在麻木中有灵长堕落为兽，终有一日连兽的感官都失去了。

而“优秀”一些中级女武神，若没有机会得到芙丽嘉派系的垂青，也没有托尔或奥丁的亲缘，那么就会在约顿海姆这样的战场上消耗掉，为乌拉尔这样的神增添军功章。

洛基评价起了不知深处何方的同伴：“艾瑟尔·兰德，你拼死搏一把的样子真好看，哪怕现在你到底是不是你都很难说清，但我认为你已经是所有女武神的翘楚了。”

为了不重复这些女武神的死循环，敢于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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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的劲头过了，乌拉尔让他的英灵战士们替他保管好他的紫衫弓。

乌拉尔转身从腰间摸出一柄形似妙尔尼尔的短锤。

然后，营地各处的雪堆中，一个个妙尔尼尔的复制品立马蠢蠢欲动了起来。

乌拉尔那狼一般的双眼扫过了，远处的四名女武神，她们正互相安慰和拥抱，腰间的战翼残缺不全，就像被蹂躏过的树叶。

连日来，她们失去了要好的同僚，全靠运气才能活下来。

乌拉尔“哼”了一声，用很大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最近临阵脱逃者有些多啊，英勇的约顿海姆驻在军，怎么怯懦之气愈演愈烈？这还这怎么向铁森林进军，完成不世功业？我军本是一把利刃，现在真有些让雷神和大神蒙羞！”

说话间，乌拉尔顺手挥动了手里的短锤。

“一把刀锈了，就需要除除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