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兰385年春，密尔西河北岸战役，亚瑟的瑞特教军团击败了德劳休斯的起义军，最后约2000名起义军不得不选择了投降。

“统帅大人，亚瑟副统帅回来了！”一名圣骑士跪在了特雷格的面前，特雷格惊喜地说道，“亚瑟回来了，你先去告诉厨师们，好好准备一顿盛宴，嗯，我也出去迎接一下吧。”

“是的。”

特雷格走出了营帐，骑上马准备去迎接亚瑟，他的眼中，掩盖着难以发觉的阴郁。

……

“特雷格，没想到起义军如此狡猾，不过还好我事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不但平定了起义，我后面还有2000名俘虏，你的部队没损失多少吧。”

特雷格当然不会告诉亚瑟，他的部队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二，特雷格拍着亚瑟的肩说，“亚瑟啊，你也不告诉我挖壕沟是用来干什么的，你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壕沟是为了防止起义军会偷袭，我就一直龟缩，等你回来，那就不会上当了。”

亚瑟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来不及解释还不是因为特雷格不耐烦地想把自己支开，特雷格他自己才好出去放松的缘故么，面具下亚瑟的表情还好没被特雷格看见，亚瑟试图辩解，“不过……”

可是，特雷格直接打断了亚瑟的解释，“还有亚瑟，虽然我把你一直当做兄弟，你可以不像别人那样叫我圣子，但现在毕竟是行军打仗，如果你……”特雷格深深地看了亚瑟一眼。

亚瑟直接半跪在地上，“是的，统帅大人，是卑职冒犯您了，容许我为刚刚愚昧无知的行为向您道歉。”

特雷格转身骑到了马上，“对了，这次损失希望你承担下来，毕竟，我身为圣子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教会的颜面，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特雷格抚摸着马鬃，俯视着亚瑟，“还有，亚瑟，你亲爱的姐姐也过来找过你，她叫我转告你，记得有空去威利普斯修道院看她。”

亚瑟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嗯，我，会去的。”

看着特雷格骑着马，渐渐远去，亚瑟松了了一口气，可是神情依旧十分凝重。

亚瑟如果只是被当作陪练，那种挨打的沙包的话，那么亚瑟如今，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而是闲置在了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一些时候，人必须做出选择，就像这个自然界一样，因为出现选择，才会推动着世界继续前进，世界继续演变，人也不能因为做不出选择而停留在人生某处。

亚瑟深知这样的道理，他没有犹豫不决，因为他需要教会的力量来完成复仇，所以他必须去选择这样没有思想，没有自主的生活。

特雷格是把亚瑟当作兄弟，但更多的时候，亚瑟是“被当作”，亚瑟只是特雷格眼中的一面挡箭牌罢了，但亚瑟，并不能拒绝接受“被当作”的这样的选择。

……

瑞特教出征的部队回到了王都，此时的王都也是十分热闹。

平民们则是在围拥在贵族的马车旁期待着施舍，不少戴着面纱的贵族女子都向为首的，意气风发，英俊的特雷格暗送秋波，而特雷格则是挥手感谢，唯有军队后面那些戴着枷锁，捆着脚链的俘虏们依旧是一脸地绝望。

王都里早些日子就收到了圣子带领着瑞特教圣骑士军团，横扫了在西南地区一时猖狂，飞扬跋扈的反党。

据说这些反党在此之前，已经击败了王室派出的两波镇压军，现在贵族们更加依赖于教会了，无形之中，这在削弱了王室的力量，一些善于投资的贵族，开始把手中的砝码交给了瑞特教。

王室和教会，本是在天平上处于平衡状态，现在，开始慢慢倾斜了。

“亚瑟，教皇大人有事来找你。”亚瑟的房门响起了叩门声，一位教士在门外喊道。

亚瑟做好了标记，合上了书本，不安地向泰达尔的房间走了过去，这是亚瑟负责的部分，特雷格负责的，只需要出风头就够了。

亚瑟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思考着接下来要讲的话，“亚瑟，门是虚掩着的，你直接推进来吧。”亚瑟身体一僵，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泰达尔的房间，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主要改变的，就是房间里面多摆了一些武器，如果不是有着收集武器的爱好，那么就是这个人缺乏安全感。

现在的泰达尔，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了，头发也有明显染过的痕迹，不再像以前那样乌黑发亮，泰达尔微笑着示意亚瑟坐下，“亚瑟，这次的出征我都听特雷格说过了。”

泰达尔语气骤变，严肃地训斥道，“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不遵守统帅的命令，公然反抗，导致了几千人的白白送命，你可知道，违反命令而导致战斗失败，是什么下场吗？”

亚瑟瞬间惊骇，他也没想到特雷格损失的人数超过千数，这种程度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虽然亚瑟跟随特雷格出征一开始就知道，他回来是注定要替特雷格接受惩罚的，但没想到罪名竟然如此沉重，亚瑟战战兢兢地说道，“主教大人，根据圣骑士军团的军规，违抗命令，一律革职，导致战斗失败，情节严重者，判处绞刑。”

亚瑟直接半跪在地上，“亚瑟有错，还请教皇……处罚。”亚瑟突然发现自己即将接受死亡的时候，竟然没有直接脱口而出的勇气，是畏惧，还是不甘呢？

这个细节自然没有逃出泰达尔的眼睛，泰达尔觉得差不多了，咳了几声，“亚瑟啊，你来我这里也有五年了，念在你五年为教会所作出的贡献，还有特雷格特地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一次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

泰达尔接着批评了亚瑟一会儿，顿了顿。

虽然他看不到亚瑟的神情，但他觉得，换作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亚瑟有功却被当作有过，因此亚瑟对特雷格的看法，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好好反思一下。”

亚瑟正准备转身离开，想起了什么，又半跪在了泰达尔的面前，“咦，亚瑟，你有什么事情吗？”

亚瑟低着头说，“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能够请假一段时间去威利普斯修道院，看望一下我的姐姐。”

泰达尔笑着说道，“就这点小事，你去办理手续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和我请假的，既然你提起来，我就帮你直接答应了，不过，在此之前，有场庆功宴你要前去维护秩序。”

亚瑟有些疑惑和诧异，心想平时他每次外出都要和泰达尔说一声的，有时候泰达尔还不肯答应，没想到这次，泰达尔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亚瑟不免有些疑惑和惊奇。

但是能够得到泰达尔的允许，亚瑟还是十分开心的，并没有想太多，亚瑟身为圣子的陪练，不能私自外出，否则擅离职守的罪名，会让亚瑟吃尽苦头。

泰达尔等到亚瑟离开后，略有所思，亚瑟和特雷格的关系靠自己是很难挑拨的，只能按那个计划了，所谓英雄难逃美人关，毕竟红颜祸水嘛！

“真是好极了。”

……

亚瑟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特雷格正在亚瑟的书桌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看到亚瑟回来了，站起身来，“亚瑟，你终于来了，太好了。”

特雷格装作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听说教皇叫你去谈话了，能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了，没什么事吧，还好吧！”

亚瑟心里冷笑，但是他知道，在这种人面前说不幸的事，反而会让他幸灾乐祸，厌倦了那拙劣的演技，亚瑟淡淡地笑着，“没事的，多谢圣子大人能够为我求情。”

特雷格眼睛明忽不定，“哦，这样啊，没事的，下次你注意就行。”特雷格也能听出亚瑟语气里面包含的东西。

“明天晚上的庆功宴，希望你能准时到场。”

“是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