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吧，我是个守约的人。”面具说。“既然顾念念安好，那么我来这些地方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了。现在，送我们回去吧。”

迦拉萨有些激动地说：“你之前提到了黑暗破坏神的契约吧！”

“是的。”面具说。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能够随意处置黑暗破坏神的契约？不对，你怎么确定那是黑暗破坏神的契约的？”迦拉萨充满了困惑。

“因为契约纸上写的有啊，标题注明了黑暗破坏神契约，虽然那上面的文字和平时在生活里接触到的文字不一样，但是如同婴儿生来就学会了大哭一般，我一看到那些奇怪的文字就理解了上面的意思。”面具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迦拉萨问。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给我记好了！”面具说。

“哈？”迦拉萨满头问号。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面具悠悠地唱了起来。

露娅惊愕地看着面具，“你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没啥，没啥，因为得知顾念念一切安好，不禁有点轻松过头了。哈哈……”面具发出苦笑声。

艾德琳说：“露娅，现在用穿梭之匙送我们回去吧。”

露娅点头，立即拿出了挂在身上的穿梭之匙。迦拉萨闻言，道：“到大厅中间来演示！我们要观察。”

露娅并没有嫌麻烦，于是走到大厅中间开始吟唱咒语。一只蜘蛛态的伊芙丽塔也到了几人附近观看，她说：“不可能离开咕咚监狱的。”

随着四分钟左右的吟唱结束，在露娅手中的穿梭之匙上的四颗宝石先后发光，接着，钥匙一端放射出一道射线，射线在前方不远处打开了时空奇点，奇点撑开一座门户，在门户周围是漂浮着的星云团。

“那是什么！”迦拉萨发出了惊呼。

“露娅，你选择回到的地点是哪里！”艾德琳大惊失色。

露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我选择回到的是人间界，那里没有长这样的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黑，真他妈黑啊。”面具说。

在门户的对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迦拉萨在看见的第一瞬间就回想起了，当他挖穿咕咚监狱的时候看见的景象。迦拉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该死！”

“嘁！我就说过，出不去的。”伊芙丽塔说。

“怎么会这样？”露娅眼中出现了绝望。“回不去了啊……”

“你是说我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面具怀揣着不满说。

艾德琳说：“如果只能接受现实的话……”

“别开玩笑了！”面具的声音加大了几分贝，“你们一家三口确实团聚了，念念她也确实脱离了病魔的魔爪，但是……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就结束吧！”

“可是……”露娅有些黯淡的目光中，藏着几分妥协。“万一只能这样呢……”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面具吼道。

伊芙丽塔咯咯的笑起来：“你拼命不承认现实的样子真有趣！”

“该死，这样一来，就只能等到三百年后资源耗尽，迎来咕咚监狱的终结么。”迦拉萨的声音里也满是失望。

面具忽然看向了伊芙丽塔，话语中透露出猜疑，“伊芙丽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落地宫？”

“我是落地宫的管理者，当然会在落地宫啦！”伊芙丽塔发笑说道。

“不是问的这个！我是问你，在来到落地宫之前，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面具问道。

“我不知道。”伊芙丽塔这样说道。

“迦拉萨大人出于慎重，并没有问太多问题。这导致了有很多我们未触及到的认知误区。”伊凉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落地宫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面具恼怒地追问道。

伊芙丽塔说：“不知道，我刚有意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同时，也知道了这里叫做落地宫，如同蜘蛛天生就会自然而然的织网，我自然而然地知道了我是这里的管理者，被赋予了把落下来的，还有能力生存的人送上命运之轨的使命。不过，不知怎的，这样久了我也会觉得腻啊，所以，个别时候会做些其他的事。有时候，就特别好奇，如果能去到外面的世界会怎样呢。迦拉萨阁下告知了我咕咚监狱的事情，这让我对离开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好奇。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呢。”

面具说：“我们被关在盒子里！有人在看着这一切！”

迦拉萨问：“你想怎么做？”

面具说：“我要让观望者听指挥。”

“什么？你这人好爱说笑！”伊芙丽塔严肃起来。

面具忽然在艾德琳面部蠕动了一下，接着，从面具四周伸出了一些触手，像一只怪物，以艾德琳的脸为支撑跳了出去。

“呃啊——”

艾德琳发出一声惨叫，忽然间她四肢无力瘫倒在地，四肢快速地变成碎沫消失，从断口出流出大量血液。

“妈妈！”

露娅和路克大惊失色，赶紧围到了艾德琳身边，但是他们面对母亲的伤无能为力。这里没有月亮，望月杯没有作用。露娅求助的目光看向伊凉，“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伊凉看见了失去四肢，倒在地上面容痛苦的艾德琳，血液已经在地上形成了四滩小水洼。她走到了艾德琳身边，左手护臂甲上延伸出来一个激光发射器，“忍着点，很痛的。”那激光将艾德琳的伤口面快速腐蚀，融成一片，阻断了血液外流。

在伊凉为艾德琳封住伤口的过程中，大厅里回荡着艾德琳痛苦的惨叫声。在一旁，那面具已经化为一大坨黑色软泥，从软泥中抬起的头部只有冒着火焰的眼睛和嘴，它向天大吼：“观望者！我要和你交流！”

天花板不会有任何回应，这一举动在迦拉萨眼里看起来和一个疯子没什么区别。也确实是这样，镶嵌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毫无动静。

“这是预告！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也会有相应的预告！”黑色怪物说：“万事万物，都有其发展状态，有无智慧根本无关紧要，信息会在物间传递，幻出千变万化。与此同时，不同领域会有不同的保护机制，而你，也有你的保护机制，如果你不顺从，那么我会将你摧毁！”

与此同时，大量的黑泥开始变形，它形如猛龙，冲击上了天花板，并捅出了大洞，碎裂的天花板板块大量往下砸，大量粉尘在肆扬。一块厚大的碎块直接将一只伊芙丽塔砸得粉碎。

迦拉萨仰望天花板，在大洞后，是无穷无尽的黑，黑色怪物往那里冲击，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屡次被弹回来。一块大的天花板落下，要砸到围在艾德琳身边的三人，迦拉萨抬起手，轻呢一声：“泡沫。”

那块巨大的石板顿时飞升为无数的彩色气泡，在空中飞散。

“挡了我的路，就算是世界壁，也破坏给你看！”黑色怪物再次冲击上那片虚无。

迦拉萨一直看着这个黑色怪物，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能够随意处置破坏神契约，那不是只有本尊才做得到的事情吗……这家伙，明明不是啊……”

“过去吸收的全人类六年的负能量，是时候放出来了！”

黑泥忽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来，一时间大厅里狂风乱舞，几人除了全副铠甲的迦拉萨，全都头发乱飞。轰隆隆的爆空声在耳畔呼啸，伊凉扶了一下可以侦测物体能量数据的眼镜，忍不住惊愕，“这恐怖的魔力量……已经可以湮灭这个地底世界了吧……”

“咔擦——”

类似镜子破碎的拟似声，空间被黑色怪物的狂野冲击打开了一个洞，之后几人看见的，就是黑色的怪物仿佛被露出的黑色穹顶吸收了一般，从这个空间被逮了出去。

“他冲破世界壁了。”伊凉面容深重地说。

“他或许永远地湮灭了也说不定。”迦拉萨叹了口气。

“没想到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呢。”路克看着面容苍白的艾德琳，心情很差。

在刘烨星的视角里，只剩下漆黑。漆黑，但是破坏不能停下，然而没有可以破坏的物体，那么破坏就无法成立。

刘烨星开始巨大化，利用他与生俱来的，没有形状的能力，开始了巨大扩张。即便在漆黑的世界里没有可视物作为参照，他也能够肯定自己在巨大化。在相当长的时间单位里，那已经不是几十米几千米为单位可以计算的巨大程度。

在超巨大化到一定程度后，他看见了一个蛋。仔细看，于是看见了曾在迦拉萨的观测塔看见的景象，蛋中世界。

破坏观望者的重要之物，就是这个蛋了。里面生活着无数的生命，在巨人之眼里，还看见了刚从空间门回到荒漠的迦拉萨等人，他们把露娅兄妹和艾德琳也带上了，艾德琳被迦拉萨抱在手上，脸色很差。

毁灭这个世界，让观望者现身。其中的生命无关紧要。黑色的超巨大怪物伸出了巨大的手，要捏碎这个世界。毫不犹豫，绝无人性的果断出手。

忽然！手被拦住了，再也不能前进一分，刘烨星先是一惊，然后变成狂喜，“你就是观察这个世界的人？”

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张脸，相当丑陋，方头大耳，没有头发，嘴唇厚大，下巴宽硕。他的脸是刘烨星的火焰眼睛和火口映照出来的，呈现暗暗的橘黄色。

“请不要破坏它。”巨人说。

“呵呵呵哈哈哈哈——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只好摧毁它了。考虑到假设在你的概念里它无关紧要，即便破坏他也毫无作用，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呢。但是，主观创造了这么一个世界，而且维持了如此之久，你不会在观望它毁灭之前放弃它的吧。”化为漆黑怪物的刘烨星道。

“这个世界自然很重要，它有它的意义。在本源上它没有意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是正因为没有意义，才会去寻求意义。生命是很有趣的，生命之存在是存在概念的升华，而观察它，也是富有意义的事情。”巨人说。

“你是谁？”刘烨星问。

“巨神咕咚。你应该知道的，破坏神。”巨人说。

“破坏神？”刘烨星充满了困惑。心道：在遇到天神界那些破事儿之前，自己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单纯的怪物罢了。在那次绝望之中的追问，知道了自己是一块面具，吸收了很多力量的面具。此刻，和破坏神又是什么关系？

“你没有备份【认知】概念么？那场大变动，虽然能把我们变成虚无的规则，但是你，以及创造神，还有另外三柱神，通过切割世界避免了直面大变故。创造神因为切割世界耗尽神力已经陨落，你作为切割世界的协助者，也同样面临相同的事情，但是梅菲斯托保留了你的【记忆体】与黑神之翼。”

“什么？”刘烨星是满脑子问号在听他说的。

“也可能你只是用【记忆体】种植生长出来的同种植株，能够动用【破坏法则】但是没有原本的【认知】概念。生命是可以利用思维陷阱撒谎的，关于思想，还未踏足四维灵界的我不得而知。总结，你可能在骗我，但我并不打算有所保留。”

“哈？”刘烨星一脸懵逼。

“你是想离开这个世界吧。”咕咚说。

刘烨星松了口气，“终于说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