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王老头洗完了菜，便打饭团身边坐下。

“我趁着服侍她的丫鬟打她房中出来，我便只觉脚下生风，几步便跑进了房中。岂不料那时她正打床上坐起，正备喝茶，见过进去，茶杯都落得地上，只听得破碎的声响。我一进去便将门关上，又打里面锁紧了，心头怦怦直跳，生怕被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在这房中，心头也自是狂喜，我转身，只见她已经被吓得没了动作，麻木地坐着，瞪大了双眼朝我这处看着。”语毕只听得王老头的笑声，恍惚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同她如此近的时候。

“我忙挥挥手，说自己没有恶意，她也还是这般模样，我小步子朝她走去，愈发近了，我的心头越是慌乱，可她见我走近，面上开始缓和，我得心头大喜，这慌乱便被赶走了一半。我过去打她身边坐下，她的气息在我的身旁喷薄，我自是激动，本想好的话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沉吟片刻后，我便向她说了，我是将柴卖到这府上的打柴人，她面色终于恢复的正常。倒是，她以为我是这家中安排的夫君，自然是害怕，可听我这样一说，便放下了防备。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从小便对这婚姻恐惧，竟然并不害怕生人。”语毕拾起地上的柴，扔进了只有点星星火的灶里。

饭团已经听得入了神，见王老头停下，扭过头来，只见王老头正往灶里添着柴，便又将头拧回来。片刻后，火又同前面燃烧，就着这往火，王老头又笑着说起往事。

“那日我打她房中，她以泪洗面，同我说起她的事，果不其然，她爹娘准备将她卖给这城中有钱的公子。她虽没有心上人，可还不想就此嫁为人妇，无可奈何家中爹娘的意思已经决定，连这彩礼钱也收了些许。她便日日在这房中哭泣，直到今日遇到了我，才敢诉说衷情。听她说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便听得门外有丫鬟敲门，我这心头甚是慌乱，忙站起，准备出去，她却忙将我拉住，害怕那丫鬟看见了去爹娘那处说。敲门声愈发急迫，无可奈何，只好躲到这桌子下，岂料进来的不是丫鬟，而是她的娘亲，我便在这桌子下听完了他们的话。”一言毕了，面上已无方才的欢喜。

“你听得他们说了何话？”饭团见王老头停下，引得心头空了一截，忙问道王老头。

闻言，王老头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自然是要将她嫁去的话，她娘亲有些咄咄逼人，直言不讳地说，下月的良辰三十日，便要将他嫁出，时已二十九，细细算来，恰好一个月。语毕，便同她说这公子的家中在这京城中的地位，又直言这公子生得俊俏。奈何她不敢反驳，只好任凭她娘胡乱地说，片刻后，她娘起身，我正备从桌子下出来，岂料刚一将头伸出，便见得前方有一夫人，心头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