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毕了，王老头眼里藏不住的泪便打下落，仿佛又回到了那时。

见状，饭团忙起身，伸手为王老头擦了擦眼泪，想说几句话来安慰一下王老头，却不知如何才好，罢了，坐下身来，在王老头背上拍了几下。

片刻后，王老头便接着往下说。

“岂料得到，第二日，她便将孩子抱着，来了当铺。那时她刚生了孩子，身子虚弱，又抱着孩子走了些时候的路，到门口时，面色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因昨夜有喜有悲，我回来后便没有睡觉，她抱着孩子打门口时，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忙揉了揉眼，果然是。

我哭着跑到门口，将她抱住。她也随着哭起来，我们就在那当铺门口的石阶上哭了半个时辰。过后我才知，她将孩子偷偷抱出来给我，岂不料她家中已经知道，我便将她藏在床下，又将孩子抱在弄堂门口处的阿婆家。

我故作何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做着生意，她家中派人来寻她时，我便做着何也不知的模样，岂不料他哥哥径直走到我面前，拔出一剑，刺在了我的手臂上。”语毕，王老头将手臂伸出，将袖子挽上去，果真有一条伤疤。

伸手抚摸，这触目惊心的痕迹让饭团感到了那般疼痛，不禁打一冷颤。

“我不吃痛，也不语，那剑拔出后，血便一直流着，我也不去管它。她哥哥见状，自知没法，便带着人回去了。可我生怕他们再回来，我便让她再躲几日。几日后，我见没了问题，便将孩子抱回来，心惊胆战地过了月子，我以为如此就好了，岂没料到，她哥哥还是将她带回了家中。

我便带着孩子，打这里等她，可半月后，竟传来她上吊自尽的噩耗，我背着孩子，冲进她家，却只见得她尸首已经入了棺材。我打她家哭了两日，心中悲痛万分，若只有我一人，我也想随她去了，可这身上还有一孩子。我浑浑噩噩回了当铺，日日悲痛欲绝，想起她说过想在院中种两棵柳树，我便托人买了两枝柳树苗，如今小清他爹也长成了大人，娶了亲，生了小清，那树也长成了大树。”语毕，王老头抹了抹泪水。

饭团的心里一酸，泪如雨下，又不紧慨叹，这命运的捉弄。而幸运的便是，自己能够遇到小清。

本以为这便罢了，岂料得王老头突然笑起来，引得饭团一阵惊异，又听得王老头叹口气。

“他家这般，自然也遭了报应。小清奶奶自尽后，在小清爹五岁时，那哥哥的女儿便失踪了，找了十几年，也未寻回。你说这是不是孽缘？”说完，提身，将锅中发着热气的水舀到水桶中，又用木盖将桶盖住，这才坐下。

饭团想着，从未听说过着京城中有何大户人家的千金失踪，不禁有些好奇，便问道方才坐下的王老头。

“这是何府？”

“京城中有一阡陌府，有一儿一女，一女便是小清的奶奶，一儿便是现在阡陌府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