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泽川家的覆灭（上）

武内原哲捂着额头，无言以对。

这时候，泽川龙余不知道从哪走出来，狠狠的敲了一下吉野的脑袋，咆哮道：“蠢东西，快滚过去吃饭，吃完接着练！”

泽川吉野：“哎呀！你竟然敢敲未来大剑豪的脑袋，别以为你是他老子便可以嚣张！”

泽川龙余一脚踹了过去，后者已经捂着脑袋飞奔而逃。

院子里只剩下泽川龙余与武内原哲。

泽川龙余看了对方一眼，忽然点头道：“你的回答很好。”

很明显，他指的是刚刚的选择。

武内原哲一直知道，所以才会纠结这个选择。

现在听到泽川龙余的话，这才真正安心。

泽川龙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记住，就算是牺牲你的性命，我的性命，我们泽川家所有人的性命，也要保住少主的性命。明白了吗？”

武内原哲心头震动，当下拜倒，郑重道：“是，属下明白了。”

泽川龙余：“近日内，保持警惕，自分坟大典之后，我的心头便难以宁静，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泽川龙余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没几天，便传来高天原急报——

甲贺一族的忍者，与宫本一族的武士，不知缘由于高天原的起了冲突。大战一触即发，天皇命泽川家家主泽川龙余，尽起泽川三百家将，前往阻止这场争斗。

离开前，泽川吉野看着长长的队伍，久久无语。

武内原哲站在他的身边，对他道：“少主，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快回来。”

泽川吉野颇感意外道：“原哲，你也要去吗？”

他还以为，原哲的任务，只是保护他而已。

突然之间，便要离开，他的心中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武内原哲：“当然，主上刀锋所向，便是影子所在之地。”

泽川吉野：“哎，你们这次去，不知道有几人可以回来。”

——又是战争，为何总是如此，就不能消停一些吗？

少年人想不通，为何大人们，总是要打来打去。

武内原哲看着少年愁眉苦脸，微笑道：“少主，还记得我教你的驯兽术吗？”

泽川吉野：“记得啊，怎么了？”

武内原哲从怀中逃出一个竹筒，打开一看，便见里面有一只手掌大小的白色老鼠。

武内原哲：“你看！”

泽川吉野：“哇！这是什么，好可爱！”

他接过竹筒，仔细的打量，发现这只老鼠的眼睛是火红色的，背上还有古怪的纹路。

武内原哲：“这是通灵白鼠，不要小看它，它可是一种很厉害的忍兽。”

泽川吉野：“是吗？看不出来啊。”

他曾经听说过忍兽，但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一种很凶猛的动物。却没有想到，老鼠还能作为忍兽培养。

武内原哲：“忍者的任务，可没有那么简单。驯化各种各样的动物，能够帮助我们执行任务。”

武内原哲：“好好驯化它，它现在还只是幼年状态，等它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

泽川吉野白了他一眼，他这么大的人，竟然要一只老鼠保护？

不过这只小白鼠，还是挺可爱的。

泽川吉野一边抚摸白鼠，一边问出了心中疑惑：“原哲，你说人们为何要战争？”

武内原哲想了想，道：“少主，你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泽川吉野回道：“当然有啊，比如你给我的这只白鼠，就很不错哦。”

武内原哲继续道：“少主有想要的东西，别人也有，如果有人也想要你的白鼠，并且出手抢夺，那么少主是不是会反抗？”

泽川吉野理所当然道：“当然了！谁胆子这么大，敢抢我的东西，我砍不死他！”

武内原哲笑道：“少主，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用这么激动。”

泽川吉野心想，我能不激动吗，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武内原哲郑重道：“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没有自知，且不懂满足，他们喜欢抢夺别人的东西。为了守护住心中所爱，我们必须要提升自己的力量，否则就会任人宰割。这，就是我对战争的理解。”

泽川吉野歪着头，想了半天，才道：“咦。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便能理解了。”

泽川家的队伍，差不多已经整理完备。

与武士与忍者来说，泽川家的家将，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战士。

他们只听命于泽川家的家主，从天秦建国、神武治世以来，泽川家的三百家将，一直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股力量，未来自然会传到泽川吉野的手里。

泽川龙余走了过来，对二人道：“别闲聊了，原哲，准备一下出发了。”

武内原哲抱拳道：“是，主上。”

他转过头，对吉野道：“少主，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担心我们。”

泽川龙余也对吉野道：“蠢东西，在家老实点，不要惹是生非，小心我回来抽你！”

泽川吉野无力道：“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

待武内原哲走远，泽川龙余柔声道：“你现在也是大人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守护泽川家，保护好你母亲，知道了吗？”

——老家伙这是怎么了？

泽川吉野心中起疑，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

他收紧心神，郑重承诺：“恩，您放心吧，父亲。我赌上吉野流大剑豪的荣誉，一定会保护好泽川家！”

泽川龙余冷笑了一声：“哼，蠢东西。”

然后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才正常嘛。

泽川吉野嘴角挂起微笑，他看着队伍远去，一边挥手一边大喊：“老东西，早点回来，别死在战场了！”

后者一个踉跄。

三百可成军，这是神武时代的传统。

大军朝着高天原进发，一路上气氛格外的沉重。

毕竟，他们这次的对手，是有号称“鬼神莫能”的甲贺流忍者，以及“天下勇武”的宫本流武士。曾经，三者在战场多有摩擦，但却未曾拼尽死力，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也不会有太大规模的冲突。

毕竟，整个扶桑国都没有多少人口，经不起这样的内耗。

此时，大军已来到高天原的入口，此处是一片洼地深壑。

大军的中央，泽川龙余骑在马上，武内原哲则步行在旁。

泽川龙余：“原哲，你觉得少主怎么样？”

武内原哲：“这个，属下不敢妄议。”

泽川龙余笑了笑，道：“但说无妨。”

武内原哲思索片刻，答道：“少主天资聪慧，性情洒脱，心地善良，只是……”

说到此处，他抬头看了一眼泽川龙余。

泽川龙余摆摆手，道：“没关系，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武内原哲：“只是，略有些浮躁，喜欢捉弄下人，毕竟年纪还小，大概还需要历练一下。”

“哈哈……”

泽川龙余哈哈笑道：“他啊，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完全不将规矩放在眼里，整天就知道与下人嬉闹。”

武内原哲莞尔：“少主平易近人，对待我们其实很好。有一次我病了，他还亲自为我下厨，煮了一锅粥。”

虽然那锅粥的味道，他至今难以忘怀，多少次辗转入梦，成为挥之不去的可怕回忆。

泽川龙余点头：“所以你们要好好侍奉他，知道了吗？”

武内原哲刚想回应，却见到前方的传令者，急匆匆的跑到泽川龙余身前，道：“报——前方五百米，有多处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