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自忖现在逃出院子怕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矮**子，不顾一地的腥臭藏在平台后面。

“今晚灵台仙就到，你去给他领路。”

仙姑拄着拐杖走到恶犬边，亲昵地摸摸狗头。

原本张牙舞爪的恶犬在女人的抚摸下渐渐松弛下来。

“等整个镇上的信徒都到了天国，咱们重新搭建仙灵台镇，你再回我身边。”

仙姑话语中似有几分不舍，絮絮叨叨地和身边的狗嘀咕着。

“该出发了。”

仙姑手一扬，一把米落在恶犬身上，随即另一手中接住了从宽大的袖子中滑落的匕首。

只见恶犬眼睛一瞪，已被仙姑一刀刺入咽喉。

恶犬想高声狂吠，可徒劳地张张嘴，终究没有叫出声音。

“去吧去吧……”

恶犬咽了气，仙姑一脸不舍地站了起来。

“大姑，你说那圣女什么时候来啊！”

仙姑正擦着手上的鲜血，屋里一道男声传来。

“快了快了，一会儿有人送过来！”

一边说着，仙姑一边捡起拐杖，佝偻着身子又向屋里走去。

程诺听到了关于顾佳启的下落，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蹑手蹑脚地跟上去，躲在门口偷听。

“那圣女今天我远远看见了一面，长得是还行。”

说话的人颇为稚嫩，看样不过十六七岁。

“她那个对象可配不上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手里的手机，十足的纨绔相。

“这事儿急不得，等神甫安排。”

男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急躁的表情。

“要不是大姑你说能和漂亮大姑娘睡觉，我才不来当这个圣子！”

“别瞎说！为了让你当这个圣子，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圣女。你告诉我圣女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她！”

“我不知道圣女在哪儿……”

仙姑拄着拐杖向门边踱步。

“但我知道这儿有个人！”

程诺匆忙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拐杖顶开房门，向程诺袭来。

程诺踉踉跄跄倒坐在地上，堪堪躲开了仙姑的攻击。

他定睛一看，拐杖的尾端突出几寸长的尖刺，四边起棱，竟是开了血槽。

眼看仙姑又向自己刺来，程诺急掏出怀中短棍，招架下来。

格挡对方几次攻击，程诺发现仙姑靠得只是出其不意的袭击，并无多少拳脚功夫。

程诺心下大定，一番强攻硬生生把仙姑逼退进了屋子。

程诺小心翼翼地跟进去，提防着圣子突然发难。

可令他欣喜的是，这少年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他躲在椅子后面瑟瑟发抖，只有手机还牢牢握在手里。

“你为什么……”

程诺正要发问，突然见仙姑衣袖一甩。

程诺心头一阵危机感闪过，急忙向侧边一躲。

只觉得不知何物擦着脸庞划过，接着身后想起爆炸声。

“五雷令，散！”

仙姑一声怒喝，屋顶噼里啪啦一阵电光闪过。

就在程诺分心戒备之际，仙姑一把把拐杖插进地上。

她双臂连动，甩出数道火光，在程诺面前炸开。

程诺觉得像被重物击中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前烧焦了一片。

“不足为惧，圣子出来吧。”

仙姑又握住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颇有些警告圣子的意思。

“大……大姑……他……他起来了！”

圣子没有出来，只是战战兢兢地指向程诺。

这时的程诺正揉着胸前，用棍子支地站了起来。

“大意了……”程诺将短棍扔向仙姑。

“没想到……你还是个玩儿鞭炮的……”

仙姑挥舞拐杖把短棍挡开。

可就在这一瞬间，程诺已经身形如风，贴到了仙姑身前。

“本来不想下狠手的！”

程诺手刀劈在仙姑手腕上，将她拐杖打落在地。

“但是你这妖婆威胁不小！”

仙姑毫无招架之力，任由程诺几拳打到晕头转向。

制服了仙姑，程诺甩甩手上的血，走向了缩成一团的圣子。

“顾佳启是我女朋友，能记住吗？”

程诺狞笑着，一个耳光将圣子抽翻在地。

圣子委屈巴巴地流着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音。

“配不配得上，都不是你该惦记的。”

程诺扯着圣子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他还有别的话要问，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你是圣子？”

“是……是大姑说的。”

圣子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仙姑。

“她说我是。”

“丁大仙见过你了？他怎么说？”

“他跟大姑见面谈的……好……好像说我确实是……”

“他怎么确定的？”

“他……他问了我生日，然后就定下了……”

“今晚就要作法，丁大仙怎么没把你叫过去？”

“大姑把我留在家里……说她教我……”

程诺在屋里走来走去，圣子盯着程诺，怯怯地缩着脖子。

突然，程诺回过头瞪着圣子：

“为什么要把顾佳启送到这里来？”

“就……就是……就是……”

圣子支支吾吾，不敢往下说。

“送来和你睡觉？”

圣子点点头，没敢应声。

“佳启肯定不会就范，你们打算怎么办？”

此时，门口传来喊声。

“仙姑，仙姑？我把圣女送来了！”

“你去把佳启扶进来，不要多说话，不然……”

程诺指指躺在地上的仙姑，又举手比划比划，吓得圣子一缩头。

圣子哆哆嗦嗦地走出屋门，扶住来人架过来的顾佳启，突然大喊一声：“快跑！回去搬救兵！屋里有狠人！”

等程诺出屋，发现只有袭一身红衣的顾佳启躺在地上，意识不清。

而圣子和来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佳启，佳启！”程诺抱起顾佳启，呼唤着她的名字。

而顾佳启只是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抱着自己的是程诺，便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程诺把她抱进屋，让她平平整整地躺在仙姑家炕上。

然后接了一小杯水泼在仙姑脸上，把她浇醒。

“你这侄子真是个软蛋。”

“扶不起的阿斗……”

仙姑叹了口气。

“终究不是真正的圣子……”

程诺看着酣睡的顾佳启，问道：“佳启这是怎么了？”

“迷药罢了。”

仙姑笑了，脸上全是轻蔑的表情。

“如果没有迷药，圣女又怎么会甘心与圣子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