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来也没事儿，反正我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们全队一起来盯梢才好呢，我多做几个人的生意。”

“对了你知道么，马德友也死了。”

“啥时候？”

听到这话，邹大鹏的手抖了一下。

他急忙掏出抹布擦干净洒到柜台上的菜汤，继续问道，“咋死的？”

“昨天夜里在家，被人一刀毙命。”

“和杀死刘子健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老文接过食物，“非常像。我觉得一定是，只不过上头还不敢妄下结论，没有并案。”

“哦……”邹大鹏沉吟道，“这次凶手留下的线索，也不多咯？”

“是啊，凶手做的案子简直堪称完美。”老文垂头丧气，“门锁没有损坏，现场没有脚印，凶器是自家水果刀，死者依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熟人作案呢？”

“上头现在也倾向于熟人做案，在找和刘子健案子的交叉。”

“共同的熟人？”

“共同的熟人没找到几个，共同的仇人倒是不少。”老文扒拉着盘子里的蔬菜，“前些日子商大夜市拆迁的事儿你知道吧？猫腻不少。上头现在初步判断出了接下来的几个可能被攻击的目标，正准备保护起来。”

“都是和拆迁案有关的？”

“现在也只能这么被动的防守了。”

“老文，昨天你走后我就在想，凶手下手这么利落，可不像是初犯。”

老文仿佛一下在迷雾中看见了灯塔，“你的意思是，可能是老手作案？”

“结合之前咱们‘雇凶杀人’的假设，凶手可能是职业杀手。”

老文一下又泄了气：“这不跟没说一样……”

“他这个喜欢在尸体旁边放个木牌的……癖好也好，仪式也好，八成不是心血来潮。你去查查之前有没有这种案件，八成能找到线索。”

老文嗤笑道：“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真以为，所有的凶杀案都会被记录在档？”

“哈？”这倒让邹大鹏一愣。

“有些地方出了人命案子，查个几天毫无进展，就干脆不立案，扯个什么‘意外死亡’就搪塞过去了。要知道，‘命案必破’是死命令，有的领导怕自己履历中有黑点，干脆‘不破不立’。”

“呵，好一个不破不立……”邹大鹏摇头笑道，“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这些人，我可真放心。”

“不过我把这事儿汇报给上头，让他动用自己关系打听去没准儿有收获。”老文掏出钱压在碗底，“这案子要是破了，贵贱给你发个好市民奖，你这帮忙帮大了。”

“鹏叔，这个警察怎么又来了？”楠楠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来。

“那是我个好哥们儿，最近清闲来找我聊天。”

“以前没见过……”楠楠狐疑地看着刚出门的老文，“也没听鹏叔你提过。”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聊天也聊不到他身上——今天吃什么？”

“鸡排饭，鹏叔我昨天回家我妈给我带了吃的，”说着楠楠把苹果丢给邹大鹏，“吃个苹果。”

“谢谢楠楠。”邹大鹏喜滋滋地咬了一口，确实挺甜。

“鹏叔你就一直这么自己开店，不雇人？”

“有什么问题么？平时就你们这帮小孩儿来吃饭，我自己忙得过来。”

“切，手都划破了，还说忙得过来。”

“你观察得还挺细，”邹大鹏摩挲着贴在手背的创可贴，“这你都看得见。”

“厨房细菌可不少，鹏叔你别拿水冲完糊弄糊弄就完事儿了，用不用我晚上给你带碘伏过来？”

“你鹏叔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会不知道消毒？你好好呆着吧我给你弄吃的去。”

在后厨，邹大鹏有些心绪不宁。“楠楠这丫头片子才十九，可别想不开啊……”

办公室里，秦君浩坐在中间，几个人又在分析案情。

“邹大鹏有两下子，他说得没准儿真不错。”秦君浩把一沓档案放在桌子上，“我动私人关系搜来的消息。”

张剑草草翻了一下，“头儿，你这……法力无边啊。”

“瞎猫碰上死耗子，”秦君浩说，“我这朋友最近刚查过这方面的信息，直接拷贝一份发给了我。”

“队长，你没问……是谁打听的消息？”老文问道。

“怎么可能不问，”秦君浩苦笑，“人家也没藏着掖着，就说给大学室友找的。我哪好意思问得再细。”

张剑随手把档案扔在桌子上，“头儿，这写的有点儿玄幻了嗷。”

根据文档的记载，有一个职业杀手组成的组织，专门接刺杀任务。

而这个组织，就叫冥王。

楠楠在邹大鹏的店里一直呆到近两点。店里没客人，邹大鹏趴在柜台上打盹，楠楠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楠楠，我们小区出现命案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来着。”

“听子轩讲的，他也是听说的。”

“这小子消息挺灵，职业杀手，人还没走。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小道消息可以传出来的。”

“真是职业杀手啊？”楠楠一下来了精神，“听刚才那个警察讲的吧？”

“算是吧。”

“是不是穿黑西装戴墨镜，袖子里藏把匕首的那种？”

“你少看丹尼尔克雷格一个人把逼都装完了的电影。”邹大鹏打趣道，“现在凶手已经杀两个人了，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啊？”楠楠惊讶地捂住嘴巴，“这次死的是谁啊？”

“拆迁公司老总，消息也封锁着呢，别出去跟人八卦。”

“我去问问子轩，没准儿他知道呢。”

“对了，有时间带子轩一起来吃饭，我对他口中的消息挺好奇的呢。”

“好嘞。”楠楠背起书包，撒欢儿似的跑了。不用问，肯定是找子轩八卦去了。

张剑从邹大鹏那儿撤回来以后，被秦君浩安排做别的调查去了。他心血来潮，调查了刘子健近期的交易记录，发现了异常。

“像刘子健这种坏事做尽的昏官……”

“注意说辞。”秦君浩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