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来找你的。”崔本善又说道。

崔本善的话刚说出，江城也是心生感应，察觉到大楼外，似乎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个时候，江城心中还有一丝惊讶，更崔本善一番交谈之后，自己的感应能力居然变强了。那股气息出现在楼下地面，距离江城所在的位置将近百米。若是以前，他断然感应不到如此远距离的事物。

“那是……”江城迟疑着，总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却说出来。

林瑜撇撇嘴，说道，“有的时候，眼睛看比感应更为管用。”

这话提醒了江城，他连忙起身，想要向楼下查看。

那股气息十分莫名，诡异、阴森，却又没有敌意，实在是让人费解。好奇心驱使下，江城想要看看的念头越发迫切。

崔本善道，“你们下楼去看看吧。”

江城本要抬脚，突然又停住了，转头问崔本善，说道，“莫非这又和《预言之书》有关。”

崔本善淡淡笑道，“在这之后，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跟你解释。去吧，那个……人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崔本善说到“人”这个字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江城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是按捺下来没有继续发问，而是向门外走去。

走到楼下，大门就在前方。

江城抬头看，却发现前方变得有些模糊，无法分辨外面景物。

林瑜也察觉到异常，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清。”江城如实回答，另一方面却使用真人感知，试图侦查外面的情况。

在真人感知下，那股诡异气息更加清晰了，但除此之外，他并不能察觉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即便现在江城的能力有所提升，仍不敢完全放开真人感知，除了人以外的事物依旧不在真人感知范围内。现在的他应经能够确定，自己还无法承受那种无限重复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林瑜耐不住性子，先走了出去，口中说道，“既然崔本善不认为有问题，咱也不用太过担心吧。”

江城一想也是，暂时放下心中警惕，抢在林瑜前面走了出去。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所以让自己走在前面，万一出现问题，也能及时护住林瑜。

走出大门，外界陡然一亮。

即便仍是昏暗的天色，但周围的一切都已在江城洞察之中，包括他面前的那位到访者。

看到对方，江城一下子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瑜靠近，抬头看去，说道，“不就是个老头子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城诧异问道，“你什么都没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林瑜反问，“我既不是至人也不是真人，感知能力哪有那么强。”

“可是……”江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的感知里，对方的气息十分强烈，若非刻意收敛，甚至能让人感觉到难以抵挡的精神压力。如此强大的精神力，甚至超出了一般人类的范畴，即便是崔本善或是江城自己，也无法与之比拟。但如此强大的精神力，林瑜作为一个拥有不俗能力的异乡人，居然也感觉不到？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老头究竟是谁呀？”林瑜看江城脸色严肃，不由好奇问道。

“他是……”

江城思考着如何回答，此时也终于明白，崔本善那个停顿的意义所在。

说出来真的难以置信，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方伟疆，老方！虽然江城从未和方伟疆真正见过面，在午夜猎杀中的老方是由包泓假扮的，当时的老方早已遭遇不测。但这个老方身上的气息，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江城立刻回想起来，在遗迹深陷噩梦烟柱时，自己遇到过相同的情况，那是在噩梦迷雾的幻境之中。

噩梦迷雾！城市意识？

难道说……

江城瞪大了眼睛，对面前的“老方”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方”没有回答，而是露出阴桀的笑容。

霎时间，原本收敛的气息一下铺张开来，二人仿佛陷入飓风中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跟崔本善一个德行，招呼都不打就出手！”林瑜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连反抗都做不到。

要说精神力强度，别说是眼前的“老方”就是崔本善他也比不上，但是，他却有一样其他人都不具备的优势。

“启明之星！”江城暗呼一声，不等启明之星有所反应，全身已然闪现一抹清光。

在江城身躯出现清光的下一个刹那，启明之星也绽放出更为纯粹的清光，将林瑜包裹其中。

林瑜得到清光加持，顿时感觉浑身一松，呼吸也顺畅起来。

再看对面的“老方”，似乎发出一声不悦的闷哼，居然有增强了几分压迫力，周围空气发出一声音爆，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冲击力排山倒海地向江城扑了过来。

江城见对方居然还下重手，心中不由嗔怒，当即抬起手，精神力汇聚启明之星。霎时间，一道水桶粗的光柱直射前方，所到之处，狂风呼啸声戛然而止。不到一秒钟时间，风声消弭，而光柱去势不减，直指“老方”而去。

清光能够瓦解“老方”的攻击，自然也能对“老方”造成伤害。可对方见状先是一惊，紧接着，却露出阴险的笑容。

光柱透体而过哦，“老方”身形如烟一般纷飞逸散，而在这渐渐湮灭的身影之后，却还有一个稍矮的人影。

未等看清，江城已经察觉到那人影身上的熟悉气息，不由惊呼出声，“是任志飞！”

话音未落，江城拼起全部精神力，控制启明之星，试图将光柱偏转，以免伤到任志飞。

在精神力完全运转的情况下，时间变得缓慢起来。这一次刻不是崔本善的精神攻击，而是江城主动加快自身反应和意识运转，相对得仿佛时间变慢了。但在这种极慢时间之中，江城的一举一动都要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试想一下，人在有空气的地面上快速奔跑可以说是并不困难，但在深海之中，想到达到相同的速度，难度无异于登天。

江城只有在极慢时间中，达到和在正常时间相同的速度，才能够偏转清光射线。

牙关紧锁，双目圆瞪，额头青筋暴起，江城将身体机能和精神力发挥至极限，终于让手臂在巨大阻力中挪动了半分。而这半分的移动，也使得清光射线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射向任志飞身旁的墙壁上。

只听一声巨响，墙壁碎裂成无数块，轰然倒塌。清光针对古神具有奇效，但并不代表对普通人没有伤害，如果刚才被命中的任志飞，其命运比这墙壁也好不了多少。

时间，也在这一刻恢复正常。

江城俯下身喘着粗气，却看到鼻子一凉，地上出现一个红点，正在渐渐变大。伸手一抹，江城看到手上竟然有血。

林瑜惊魂普定地看向江城，紧接着又惊呼道，“你流鼻血了！”

任志飞原本傻傻站着，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吓得从原地跳起。听到林瑜叫声，他抬头一看，发现江城的存在，居然哇的一声哭着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