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不速之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静谧的夜空下,烟雨迷蒙,水雾朦胧了夜色。

哒哒哒~

风雨中有急促的马蹄声,老黄驾驶马车急速冲向高墙,在即将撞击的刹那,他本能地闭上双眼,脑海浮现马车翻到,众人跌倒在地的画面。

牧知白望着急速接近的高墙,古井无波捏紧了十步,倘若眼前这堵墙是幻象,那么敌人定然在墙后伺机而动。

“穿过那堵墙的刹那,立刻跳下马车。”徐老道说完这句话,马车刚好撞击在墙上。

牧知白见到墙面泛起水波,随后马车竟是顺畅地通过墙壁,身体顿时传来阵阵寒意,犹如阴冷的毒蛇在脊背滑动。

牧知白提着十步,翻身滚向角落中,落地后立刻望向缓缓停下的马车,却发现没有丝毫动静。

淅沥沥。

雨势变得更大,犹如珠帘般的雨丝模糊了现实,牧知白转动枪尖,小心翼翼地朝马车的方向靠近。

视线中马车逐渐清晰,前方的景象一点点揭开,牧知白瞳孔骤然收缩,步伐加快了许多。

老黄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透明的雨水连成丝线,犹如蛛网般穿透他的身躯,鲜血染红了雨水,形成道狰狞的血网。

应该是想跳车的瞬间被雨水洞穿,这雨水并未针对我,是知道我早有防备?牧知白默默地转移视线,往向前方漆黑的街道。

雨水淅沥沥地落下,就在前方约莫八九米的距离,身穿黑色劲装,怀抱朴刀的钟信挺立在雨水中,漠然地望着牧知白。

在他后方不远处的位置,有一座简易的亭子,亭中坐着位年轻道人,对方感受到牧知白的目光,微笑着颔首示意。

徐老道挡在了牧知白前方,表情僵硬得犹如雕塑,沉声道:“别冲动,拿朴刀的是个四品高手,命轮应该是刀,他们这种人讲究的便是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鹭道院陈兆,见过小侯爷。”亭子下的年轻道人行了个礼,脸上洋溢着微笑,说道:“今夜特来杀你。”

“就凭你?”牧知白挑起枪尖,虽然己方处在弱势,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徐老道嘴唇蠕动,传音说道:“今夜有麻烦了,这是专为你设的死局,后方那元纹师品级不低,加上这提前布置的杀局,你在他手下恐怕撑不过三十招。

拿朴刀的男人身上杀机浓烈,显然是这行的老手,老道没把握能打赢他,也就没机会抽出身帮你,你莫要与那道人对抗,找机会逃去青云书院。”

在这京城最有可能动手的,最有实力动手的,只有靖王……牧知白嘴唇紧抿,浑身肌肉紧绷,道:“道长你专心对付他,这边我来想办法。”

徐老道微微叹息,金光覆盖身躯,拍了拍牧知白的肩,沉声道:“陈仁还在青云山等着你拜师……”

下一刻,徐老道身子凌空而起,犹如团金色火焰,竟是主动撞向钟信,“许久未与人动手,老道这把骨头都快僵硬了,今日便与你这小辈活动活动。”

“你尽管试试!”

钟信脸庞变得无比狰狞,犹如发狂的野兽,澎湃元气如潮水轰然爆发,只见他右臂倏忽扩张,虬结的肌肉粗壮一圈,骤然抽出朴刀。

锵!

刺目的寒光照亮夜空,犹如撕开黑夜的闪电,银色匹练抽向金色火焰,天空金与白交织纠缠,形成道恐怖气旋,将夜空都是扭曲。

陈兆望着扭曲的夜空,神情变得无比严肃,眼中有杀意释放,“这道士不愧是老江湖,竟然想到以四品高手交手带来的余波来冲击元纹,可惜写下这道元纹的并非是我。”

他嘴角微微翘起,望着恢复原状的夜空,“此乃吾师亲手写下的元纹,哪怕是四品元纹师亲至,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能破开。”

徐老道表情微变,冷笑道:“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金色火焰裹挟着钟信,朝着远处冲去,他要寻找元纹的边界与薄弱点,以此破局。

而且,两名四品高手的对战,极容易伤了牧知白这种低阶修行者,仅仅是交手的余波便可能将其击杀,这也是钟信愿意同他离开的原因。

终究是没有足够的力量,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第一是等待老师发现异常,第二则是暗中寻找破绽,找机会逃离……牧知白握紧十步,道。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无论他出价多少,我愿意出他价钱的三倍。”

“若是你这句话让刚才那庄稼汉听到,他或许会心动。”

陈兆袖口滑落玉箫,眉眼间闪过一抹狡黠,道:“若是想要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因为……”

他突然停止,笑吟吟地望着牧知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牧知白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肌肉紧绷,疯狂的释放警示,阴冷的气息笼罩全身,仿佛有湿滑的毒蛇在爬上肩头。

一抹猩红倏忽浮现,红蝴蝶撑着把油纸伞从天空落下,恐怖的威压挤得牧知白浑身骨头喀嚓作响。

他艰难地抬头望去,只见红裙女人红唇蠕动,天空雨滴瞬间凝化成剑,尖锐的锋芒在脸颊化出道血痕,鲜血顿时涌出。

“再见了,小侯爷。”红蝴蝶低头俯视牧知白,如葱般的手指微微一摆,漫天剑雨轰然落下。

……

青云山,庭院中气氛热闹。

陈仁大儒广交好友,凭借震古烁今的诗才,成功打入大乾文坛,今夜大半人物都亲自到场,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庭院中,一位身穿云纹锦衣,捏着玛瑙手串的老者笑道:“陈大儒,还不快让我们见见你的小徒弟?”

此人乃是兵法大家柳万山,年轻时做过镇南候的谋士,随着他征战沙场,被誉为大乾兵法第一人。

随着他开口,立刻就有好几人符合道。

“那首黑云压城城欲摧至今不知诗名,当真是让老夫心痒难耐。”

“非也,那半首花间一壶酒更合我心意。”

“这牧知白莫非还没到,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

陈仁连忙出来打圆场,拱手笑道:“牧知白平日很守时,说不得是被什么事耽搁了,眼下时辰未到,诸位且先等等。”

邓慎拉着陈仁躲到角落,问道:“怎么回事,今夜我青云书院可是主人,他若迟迟不到场,丢的不止是你师徒二人的脸,别让外人看轻我们。”

陈仁眉头拧成一团,道:“我今日一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按牧知白的性子不应该如此……”

话还未说完,却听院子里响起道声音。

“白鹭道院吴清秋,听闻陈仁大儒今夜收徒特来祝贺。”

吴清秋穿着灰色道袍,手中握着柄拂尘,淡然地笑道:“刚好有些日子未与陈大儒讨论诗词,近来偶有灵感,陈大儒可有兴趣?”

在座的老狐狸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来砸场子的,有好戏看了。”

柳万山朝吴清秋拱了拱手,笑眯眯地说道:“听闻吴道长有望下一任道首,诗词方面更是与陈仁大儒旗鼓相当,今日趁着拜师宴,定要好好切磋一番。”

又来个和稀泥的……邓慎向陈仁投去个无奈的目光。

“吴道长想要切磋诗词,自然是可以的。”

老夫近来每每作诗便觉得头痛欲裂,这家伙应该是发现了迹象,过来落井下石,破坏拜师宴……陈仁手心微微冒汗,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容,“待拜师宴举行完,定要与你好好切磋一番。”

陈仁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手脚冒汗,脸上又是痒,又是刺痛,但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他表面上神态坦然而大气,颇有大儒风范,心头却是在呐喊,“知白,快来救救为师!”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