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打闹闹的走出了卧室。林佳佳看到他们鼻青脸肿的模样，笑道：“你们的感情真好。”

宗命抽抽嘴角，不置可否。

陈言坐下来，道：“一晃好多年过去，佳佳，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喂，这就无视了自己刚才连认错两次的无礼举动了吗？

林佳佳：“毕业后我就留在了母校，五年前获得了导师资格证。说起来，学长，之前联络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在四象事务所工作吗？”

迎着宗命复杂的眼光，陈言面无表情道：“这是一种营销手段。”

只是单纯的寄生虫行为吧！某员工吐槽道。

“害得我好找呢。”林佳佳笑了笑，话锋一转：“学长，虽然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言点点头：“没问题，你又跟哪里的帮派火并了吗？”

你这家伙内心还是个不良少年吧？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全是逆反期吧？啊，好累，我还是去给大家

林佳佳掩嘴轻笑：“那件事之后我就改邪归正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学长。是这样的，母校出事了，一位女导师助理的尸体今早在她的宿舍被发现，现场邪门的紧。”

“打住！”在桌下专心致志啃着地毯的小黑开口道：“等我吃完早饭你再接着说。”

林佳佳惊异的望了眼小黑，思索良久才不确定道：“小黑？”

“嗯哼？”

“你怎么……”

“开饭了！”穿着围裙的宗命在厨房喊道。

众人落座，小黑爬上它的专属座位，像人类一样两脚岔开，左爪抓起一根油条，右爪捻起汤勺美美喝了一口豆浆。

陈言打了个哈欠，一边往碗里倒着白糖，一边问道：“我好像在新闻里看到过这事儿，最后不是抓到凶手了吗？”

林佳佳搅着滚烫的豆浆，点点头：“确实在凶杀现场提取到了凶手的指纹跟DNA，但查到后面线索断了。”

“断了？”

“嗯，因为指纹的主人三年前就死掉了。”林佳佳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出了让在座各位都不寒而栗的话。

宗命一顿，迟疑道：“我听说超能力学院的导师都是数一数二的能力者，那助理实力也应该不差吧？”

林佳佳摇摇头：“助理一般负责的都是些杂项，列如整理学生资料，替我们甄选出每人的潜力指数，我们会依据数据因材施教。基于职务的轻松，大多数助理都是普通人类。当然，死者们也不乏能力者。”

“死者们？”宗命抓住了关键词。

“自第一桩命案出现后，三天里一共发生了十五起死亡事件。”林佳佳脸色稍稍凝重起来：“院方高层十分震怒，可能是怒火冲昏了脑子，他们严令禁止学院里的人出去，并联合FGW在学院里开始彻查。”

陈言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学生也留了下来？”

林佳佳点点头：“重点就是排查学生，学长，你是知道的，超能力学院不比普通学校，十七八岁的孩子最容易沉沦在力量里，如果不加以引导，心理扭曲的速度会十分迅速。一个处置不当，超能力就会成为引爆炸药桶的引线。”

陈言若有所思，忽然扭头直勾勾的看着宗命。

宗命被他看得发毛，心虚道：“你干什么？”

“看你心理扭曲没有。”

“？”

“算了，扭曲也没关系，打电话叫白梦来一趟就是了。”

宗命：“？？？”

陈言虽然有些天然呆，但事情主次还是分得清的。当即便拍板：“母校有难不得不去，佳佳，带我们先去看看案发现场。”

“我已经把它们带过来了。”林佳佳温婉一笑，十分善解人意道。

“吓，它们？”

“嗯，我把十五具被害者的遗体都带过来了，就在外面的旅行箱里。”

“噗！”

此话一出，正埋头扒饭的宗命将满口豆浆喷在了小黑脸上。

小黑抽抽鼻子，面露悲戚：“……我就知道。”

……

“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即便有也是自残所致。”一间明亮空旷的房间里，放置着十五张展示台，每个平台都覆盖着白布，宗命的造物雨果将手里白布放下，而后抓起尸体的手对众人道：“你们看，他指甲缝里的黑泥其实是自己的皮屑跟血液，再看他脖颈上的抓痕……不难想象他多么想置自己于死地。”

“自残？”宗命脸色有点难看，毕竟是他傻乎乎的将剩下十四个箱子搬到客厅里的。

“不，对方很可能是从精神方面入手的。”雨果沉吟片刻，对宗命道：“父神，你们要追查的人应该是一名拥有‘意识入侵’的能力者。”

“精神力能力者吗？”林佳佳闻言沉思片刻，摇头道：“学院里的确有‘精神’能力者，但他们并不具备杀害这些人的能力，除非有人在教师资格评比上隐藏了实力。”

陈言看了她一眼，叹气：“看来你跟高层的观点一致，都认为学院内部出了问题。”

林佳佳点头：“桂花市超能力学院一直以‘封闭式’教育名扬世界，任何外来者都会受到三名以上‘两位数’的能力者监视。”

“两位数？”宗命自觉醒能力后与外界交流甚少，是以对能力者等级的划分一片茫然。

林佳佳解释道：“每一名能力者在登记在册时都会被告知要配合‘清道夫工会’测试己身的能力数值，经过多年的演化，清道夫工会已有一套成熟的体系用以区分能力者的战力。”

“目前普遍使用的是‘百战法’，即设定一个初始值1，最高值100，在这之间的人们，又分为三个层次。”

“个位数被称作‘无威胁性能力者’，大多数成员乃是能力实用性过低及在校学生。他们是清道夫世界的低端战力，也是最重要的基石。”

“二位数则是‘候补清道夫’，他们是百战法的组成部分，当然了，候补清道夫其中也细分了很多等级，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接下来就是三位数，只有突破百战法的限制，才有成为清道夫的资格，所以900数值以下的能力者，又被叫做‘准清道夫’。”

林佳佳说完，冲宗命微笑道：“创造能力可是很罕见的力量呢，况且你的造物已经超越了200的数值，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也会梦想成真的。”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基本都憧憬着光鲜靓丽的清道夫，林佳佳说是梦想也不为过。

没想到宗命只是强笑一声，没有说话。

陈言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这时，正在验尸的雨果突然‘咦’了一声。他问向林佳佳：“林女士，刚才你是不是说过案发现场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林佳佳点头：“每个现场都有大量指纹与脚印，看上去就像凶手故意留下来的。”

“那些线索无法追查，对吗？”

“你怎么知道？”林佳佳惊异道，要知道刚才她提起来的时候，雨果还没被宗命召唤出来。

雨果呵呵一笑，伸手掰开了死者的口腔，从中捻起一团带着焦黑液体的纸团。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然而雨果却毫不在意这种味道，只见他铺开纸团，对着众人道：“我想我知道凶手是什么东西了。”

几人捂着鼻子凑近看去。

那是一张新近洗出来的照片。死者站在学院大门前比着剪刀手开心笑着。

不过在她身边，有两个虚影若隐若现。

一个是驼背老妪，老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模糊的手环在死者脖颈前。

另一个是满脸血污的男人，他一边冲着镜头狞笑，一边用虚幻的刀子穿透了她的脑袋。

“这……”林佳佳瞳孔微缩：“这照相的地方，就是她的死亡地点！”

这张诡异的照片看的在场众人头皮发麻。更加恐怖的是，雨果竟在所有尸体里都找到了同样的照片。那些照片藏在了不同部位，甚至有一张还是在胃部找到的！

摄影的地点都是他们的死亡地点，而且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可以说十分诡异。

“怪不得死者都没有外伤，怪不得线索都一齐断掉了。”陈言摸着下巴：“原来凶手是灵体啊。”

“是不是灵体得看了才知道。”

正当众人感慨间，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回头看去，竟是一袭蓝裙的白梦走进了停尸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