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幕间 陪审员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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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在救出希尔达之后,昏睡了整整一周才醒过来,而随后他就接到了加路士港的通知,要求他尽快回到议会,否则将取消他的议员资格。慌忙之中的他想要和希尔达告别,于是就冲进了希尔达在威尔第新置办的住处,但是碰巧撞见了希尔达入浴的场景。

“虽然说是你救了我,但是你这样的闯进来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斩杀你的哦。”

希尔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把长长的剑就停在距离爱德华喉头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而且眼神中充满着鄙夷,吓得爱德华没能趁机会好好看清楚希尔达的身体,这件事情直到他回到加路士港上班,都觉得非常的可惜。

从威尔第回到加路士港,他享受了两天久违的宁静生活,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有下午茶也有宵夜。没有令人恼怒的计划,也没有硝烟四起的战场,蛋糕很甜,红茶很香,这样的生活简直棒极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仅仅过了几天而已,老天就好像和爱德华有仇一样,又给他安排了很艰巨的任务。

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先来谈谈两个人吧。

第一个人是加路士港执法厅的厅长,勃鲁耶夫·伊万·奥诺维奇。他今年五十二岁,根据联邦法律,再过几年就可以光荣退休了,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就能得到一大笔退休金和勋爵的贵族称号。这个现在就已经头发花白的人唯恐出什么乱子,为人也比较胆小怕事,虽然身材魁梧、体格健硕,却是个说起话来唯唯诺诺的家伙。

第二个人是加路士港的港督,安托尔·利奥波德。他今年刚刚迈入而立之年,港督的位子继承自他的父亲。安托尔年轻的时候就像个纨绔子弟,留恋花柳之地并且挥金如土,直到二十岁左右才收敛心性。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被议会拥戴,成为新任的港督,但是议会之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苗头出现,安托尔的想法经常性地被议会无视,久而久之,安托尔成为了一个傀儡,港督的全力基本落入了议会中的几个主要议员手中。

所以说,这两个人秉持的理念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联邦政府下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需要他们执行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办呢?

当然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别人,而这个“别人”,碰巧就是爱德华·达·卢文特。

不过也不能说这件事情和爱德华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关系非常密切。联邦下达的命令是这样的:请十七市各派一名代表,以陪审员的身份,参加于格洛利亚进行的,关于“原东集团军司令恩尼克·芬格斯通敌叛国”一案的审理。这个恩尼克·芬格斯正是上个月在威尔第和希尔达的血羽骑士团正面交锋的人,后失败被擒。说到失败的原因,恐怕要有一半原因算在爱德华头上——要不是他救出了被作为人质的希尔达,恩尼克的计划肯定就已经得逞了。

所以在上面提到的那两个人看来,这份差事还是交给爱德华去做比较好。

爱德华对于工作本身没有什么疑问,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证据确凿的案件还需要审理呢?在接到这份工作的通知时,他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安托尔和勃鲁耶夫问了这么一句话:“这么简单的工作,有做的必要吗?”

而那两个人马上抓住了话柄,开始吹捧起爱德华,让他失去了推脱这份差事的借口。然而他在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就已经猜到了:要真是如此简单的工作,这两个人就不会把工作丢给自己了。

就这样,陪审员爱德华·达·卢文特硬着头皮,前往了格洛利亚。

由于是来处理公事的,他没有首先拜会和自己熟稔的格洛利亚公爵的想法,而是仅仅提前了一个晚上赶到了格洛利亚,在一家便宜的旅店将就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奔赴了格洛利亚的执法厅,参加了恩尼克·芬格斯叛国案的审理。

本案的法官是格洛利亚执法厅的厅长,拉比·乌尔纳。剩下的十六位陪审员中,爱德华只认识三位:代表格洛利亚的希尔奇·冯·格洛利亚公爵,代表威尔第的巴别托·达·穆吉奥尼,和代表新迭戈的米尔塔·卢文特·蒂亚戈兰索女勋爵。这令爱德华感到有些奇怪,为何会出现这么多他不认识的人呢?尤其是卢文特的代表,那个人他从没见过,是个叫赫尔提·阿巴杰斯的男人。

而且刚一开庭,风向就不对劲了。

“我无罪,是血羽骑士团的团长,希尔达·冯·格洛利亚陷害于我!”恩尼克为自己开脱,并试图颠倒黑白。

“嫌犯不要说话。”老法官拉比敲了敲法槌,“首先,希尔达·冯·格洛利亚控告你在威尔第的城郊,血羽骑士团与奥芬海默开战时,背叛三市同盟,公然袭击血羽骑士团的部队。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是认为血羽骑士团蓄意投敌,才出兵阻截的,而且交战之时,他们的团长已经逃进了奥芬海默。”

真是信口雌黄。

“那么,对于康星钢铁公司指控你干预公司经营,造成康星公司大量亏损并破产。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军与康兴钢铁的交易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康星钢铁公司的经理托尼·康星和我是至交好友,对于他经营上的失误我很惋惜,但这并不是我应承担的责任。”

“最后,威尔第市市长西奥多罗·威尔第公爵控告你和奥芬海默的东将军私交甚密,并且串通一气,危害威尔第的安全。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件事是在栽赃陷害。串通敌人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女人!”

“那我们现在开始审查证据。”拉比又敲了一下法槌,代表上一个环节结束,进入了关于证据的审查,“请各位陪审员审查手上的文件,其中有原告方和被告方两方面提供的证据。”

爱德华打开之后,扫了一眼,立即拍案而起,大吼一声:“这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那些文件中,全部都是捏造出来的,对血羽骑士团不利的证据,而本来由血羽骑士团提交的,证明恩尼克叛国的证据,竟然不翼而飞。

拉比重重地敲了一下法槌,说:“肃静,爱德华·达·卢文特议员。这里是法庭,不是你可以横行霸道的战场。”

爱德华从他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中,知道了继续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说:“失礼了。”然后坐了下来。他没忘了瞥一眼希尔达的父亲和自己的姐姐,那两个人脸上也都是震惊和愤怒,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拉比咳嗽了两声,说:“首先,由威尔第市新任市长赫尔提·阿巴杰斯提供的证据表明,在两国交战期间,血羽骑士团团长竟与敌方将领传出婚讯,并且在战前失去踪影;其次,由执法骑士调查证明,血羽骑士团成员身份扑朔迷离,而且人员繁杂,团长的亲卫队队长竟然曾是联邦的通缉犯,品行不端;还有,血羽骑士团曾有人参与到康星钢铁的……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恩尼克·芬格斯叛国罪名成立。以上,证明恩尼克·芬格斯叛国的证据,零条;证明希尔达·冯·格洛利亚诬告的证据,共计十一条。”

这是一个圈套,爱德华无比确信这件事。

拉比又敲了一下法槌,让审理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他说:“那么现在,陪审员开始表决。放弃表决权的人,请举手。”

三个人。分别是巴别托、米尔塔和希尔奇。

“认为恩尼克·芬格斯叛国罪成立的人,请举手。”

只有爱德华自己举起了手。

“认为希尔达·冯·格洛利亚诬告的人,请举手。”

剩下的十三个人都举了手,其中最开心的人,就是那个叫赫尔提·阿巴杰斯的男人。

“那么本法官现在宣判……”

“请等一下,法官。”希尔达的父亲,希尔奇此时说话了,“我认为希尔达·冯·格洛利亚诬告的罪名并不成立。战局混乱,既然恩尼克·芬格斯将军这样有经验的将领都会判断失误,认为她叛国,那么反过来说也是成立的。而且希尔达·冯·格洛利亚以少数兵力,战胜了以骁勇善战著称的东集团军,也说明恩尼克将军当时确实不在状态,是一种渎职。再加上血羽骑士团对联邦安定做出的贡献,我建议对她既往不咎。”

最后,宣判的结果是恩尼克·芬格斯无罪,即日释放。

爱德华当时就对自己说:“看来清闲的日子过到头了啊。”而这个预感无比正确,没多久他就得知了希尔达的大动作,这对于想报一箭之仇的人,可是绝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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