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表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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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艳阳高照,大河旅店门前的码头广场上,人头攒动。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正是大河旅店和孙山饭店的比赛场地。场地上除了代表两家店的参赛人员之外,还有五位裁判。大河旅店动用自己的人手,连夜造出了两个简易的露天厨房,以便让观众见识到紧张激烈的比赛。观众中的一部分为大河旅店呼喝助威,零星能听见几句支持孙山饭店的声音,而大多数人只是来看个热闹。

大河旅店新聘请的厨师总共有三位,在西里奇的宣传之下,已经有了一定的口碑。这三个厨师长相各异,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还有一个满脸麻子。而这场比赛所谓的裁判,都是一些在加路士港有头有脸的人,还包括在加路士港做客的希尔达·冯·格洛利亚。其他的人,宇文碎他们都不认识,看来就是西里奇那边的“朋友”了。

“这已经可以确定会输了吧。”伊莱娜对宇文碎说,“我就不信那些人,会投我们的票。”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输赢并不重要。”宇文碎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动向,并且等待主持人的出现。

“那我也觉得输掉这场比赛真是太委屈了,我的烤肉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比赛一共有三场,第一场是比“荤”,第二场比“素”,第三场比“饭”。大河旅店派出三位厨师分别参加三场比赛,各自带一名助手,孙山饭店则是按照伊莱娜、樱庭步、劳拉的出场顺序进行比赛,伊莱娜的助手是宇文碎,樱庭步的助手是樱庭紫,劳拉则说自己不需要助手,她有信心赢下第三局。

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宇文碎、伊莱娜和对方的麻子厨师已经准备就绪,等着主持人的出现,宣布比赛的开始。不知道是大家等的累了,还是冥冥中都感觉到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全场都静了下来。这时,天空中有一个身影翩然而降,那人一身纯白的制服,似乎是男款的执法骑士制服改编而来,身后一双翅膀,缠绕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系着几个铃铛,发出悦耳的铃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加路士港的执法骑士,宇文碎的老相识——翼人菲尔德·奥尔南迪斯。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今天来到加路士港美食大赛的比赛现场!我是帅气华丽而又热心肠,受到万人敬仰的正义使者,加路士港名望最高的执法骑士,菲尔德·奥尔南迪斯!”

全场一片哗然,满是喝倒彩的声音,要不是有执法骑士在现场维持秩序,估计都有人扔臭鸡蛋了。但是菲尔德好像很享受似的,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

宇文碎对伊莱娜说:“我说的没错吧,他的脑子果然有问题。”

伊莱娜对宇文碎说:“你还是说错了,他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有大问题了。”

菲尔德在喝倒彩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之后,深深地一鞠躬,说:“多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的厚爱!今天兄弟我,将会以精彩的解说报答你们!”

之后,他用极其夸张的语言介绍了双方的厨师,但是双方的参赛者都专注于准备食材、处理调料等工作,没有仔细去听。大河旅店的厨师似乎是要做林特帝国的宫廷菜——葡萄酒牛排,而宇文碎他们则是准备做一道特殊的烤肉。

那么,究竟特殊在哪里呢?

“碎,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伊莱娜一边整理操作台一边说,“你要是办不到,可就没有下一步计划了啊。”

“那我就会做到最好,相信我吧。”宇文碎拿起了两把剔骨小刀,在手里抛来抛去,跃跃欲试。

大河旅店的准备工作正在稳步进行,相比之下,孙山饭店这边却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只见伊莱娜搬出一个巨大的铁架,然后将一大块牛肉挂在了上面。她走到这块牛肉前面,正对着观众摆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姿势,一点都没有要展示厨艺的样子。就连菲尔德,也不由得说了一句“他们这是已经放弃了正规的比赛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菲尔德说得没错。

宇文碎腾空而起,从操作台后面跳了出来,在几个翻滚之后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六把剔骨小刀全部掷出。这六把小刀,在观众们惊讶的眼神中,贴着伊莱娜的身体,刺入了她身后的牛肉,只听“哗啦”一声,那块牛肉就散了架。一直在摆姿势的伊莱娜一个转身,接住快要落到地面上的大块牛肉,向空中一抛,那块肉就在高高飞起之后,稳稳地落在案板上。伊莱娜和宇文碎立即向观众鞠躬致谢,仿佛表演结束的杂技演员,之后回到了操作区内。

不知道谁在被惊得说不出话的观众中喊了一声“好!”,点燃了所有观众的热情,掌声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宇文碎和伊莱娜不禁相视一笑: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孙山饭店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比赛是一定会输的。但是如果“输得漂亮”,或许会比赢家更有优势。因此,他们打算尽可能地引起观众的注意,即使是输,也要在观众的心目中留下一些印象,以此提升知名度。

宇文碎和伊莱娜还没有做足噱头。接下来,他们分别拿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伊莱娜把自己的大剑当成了打击肉排的木棒,用剑脊将牛肉的筋络打散,并时不时用剑刃一拨,划分出一条条的肉条来。而宇文碎则是把自己的横刀当成了雕刻刀,灵巧地将竹竿和冬瓜,削成自己需要的形状。两人的“精彩表演”,让观众们连连叫好,更让他们的对手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频频看向在一旁等待的老板——西里奇·格里姆。

伊莱娜在结束了第一道工序之后,将大剑立在自己身边,然后将打烂的牛肉,捏成了肉丸,串在了宇文碎削好的竹签上。宇文碎则是忙着生火,并且准备搭配烤肉的“伊莱娜秘制白色酱料”,顺便继续展示一下自己的“刀工”。

实际上,宇文碎可没有这么好的厨艺。下刀的方法、力度,都是樱庭步连夜教会他的,这样他才能将竹竿和冬瓜削好。至于那一手“飞刀切牛肉”的本事,只不过是个障眼法——伊莱娜早就把牛肉切得差不多了,肉与肉之间仅仅连着一点粘膜,稍有震动就会全部散架。酱料也是伊莱娜早就调制好的,宇文碎只是用他擅长的方式,以很“有趣”的手法,将做一道菜的过程,展示给观众。

过了一会儿,两边的菜品都出炉了。大河旅店的葡萄酒牛排固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可是在造型上,完全比不上孙山饭店这边的震撼力:竹竿组成了一株小小的苍松,串在上面的烤好的肉丸,就如同饱满的松果,点缀在松枝上的冬瓜皮,让这株松树看起来枝繁叶茂,铺在盘子里的冬瓜肉与白色的酱料,仿佛经历了一场鹅毛大雪。

结果正如宇文碎所料:大河饭店得到了三票,孙山饭店得到两票,前者胜出。而孙山饭店收获的,却是观众们的赞许、掌声,与充满期待的眼神。

这就是宇文碎想要的:一场别开生面的厨艺表演,输赢谁输乃至比赛本身都会被观众忘记,从根本上打败了西里奇扼杀孙山饭店发展的计划。

当然,宇文碎接下来该担心的,就是西里奇会出什么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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