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幕间 比赛前夜的希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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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山饭店与大河旅店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希尔达·冯·格洛利亚的心情非常忐忑,倒不是因为她要出赛,也不是因为她不得不成为裁判团的一员,而是因为她要求一个人办一件事情,而面对这个人,她不太好开口。

这个人现在就在她面前这扇门的后面,因为一些愚蠢的事情正在休养。不过平日总有执法骑士出入他的房间,替他送来工作上的文件,告诉他一些需要处理,或者需要他表达意见的事情。要不是希尔达逼着他留在这里,真不知道那个男人又要跑到哪里做什么蠢事。

希尔达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房门。

“啊,今天晚上的月光,就如同你的秀发一样令人沉醉,尊敬的格洛利亚小姐,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抱病工作的加路士港议会议员,希尔达的原婚约者——爱德华·达·卢文特。问题是他现在全身赤裸,坐在窗沿上,手里还捏着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一束紫色小花朵,那个“曲”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希尔达还看见他对自己抛了一个媚眼儿。仔细一看,他今天好像准备的非常充分:精细地打理了自己的头发,准备了鲜花,屋里面甚至还有淡淡的香气,应该是点了熏香。

希尔达“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任凭爱德华在屋子里面叫喊,也没有再推开门的意思。

他是脑子被龙打坏了吗?希尔达心想。

为了以防万一,希尔达摸出了自己护身的伸缩剑,甩到一尺多长,左手推开门的一瞬间,右手顺势向前刺出。她刺向的地方空无一物,而在她剑尖所指的前方,爱德华正在穿衣服,还没有整理好,裤子还没有系好,衣服的前进也敞开着。现在的他们,就如同泼辣的妻子抓住了在外寻花问柳的花心丈夫。当然,他们本人是不会有这种自觉的。

“呃,该怎么说呢?”爱德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晚上好,希尔达。”

但是问题就出在他这“伸手一摸”上。一只手摸上了头顶,另一只手却自然地放到了腰际。脱离了双手控制的裤子就像脱缰野马似的,迅速地落到了脚踝,而他作为一个男人,真正“野性十足”的部分,自然被希尔达看了个一干二净。

那东西映入希尔达眼帘的一瞬间,她甚至希望有人能对着自己的头开上一枪。

希尔达手中的伸缩剑突然暴长,冲着那条黑乎乎的东西就去了。爱德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提上裤子之后马上接了一个后空翻,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一剑。落地之后直接单膝跪地,道歉的话脱口而出:“请原谅我,女士!”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与迟疑。

要是和拉吉奥打架的时候也能像给希尔达道歉时一样果敢,说不定就能赢了。这是不久之后,爱德华的五位师父对他说的。

希尔达深呼吸三次,然后收回了剑,说:“我原谅你的无理,喜欢一个人赤身裸体对着美丽的月亮自言自语的变态先生。快起来吧,我还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要和我结婚吗?”

“……算了,你就跪着吧,正好方便我砍掉你的脑袋。”

男人,总是向往着危险的地方。

胡闹了一阵之后,爱德华和希尔达在桌前坐了下来。爱德华已经穿好衣物,希尔达则是趁这个机会倒了两杯红茶。

“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不太适合喝红茶吧。”爱德华说。

“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男人一起喝酒,太危险了。”希尔达说。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让温暖的茶水滑下喉咙,感受那一份甘甜。

“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你能不能……”

“对不起,办不到。”

希尔达还没说完,爱德华就一口回绝。希尔达对此非常吃惊,两个人认识了十多年,这样的对话还是第一次出现,爱德华之前不会在说正经事情的时候打断她说话。希尔达本想大发雷霆,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生气的身份——婚约者,而爱德华也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就如此无礼的人,就消了气。

“没有考虑的余地吗?我这边的工作待遇可是很好的哦?”希尔达继续说,盼望爱德华能够松个口,“你可以享受石匠工会酒店的服务,还能参观联邦公学,怎么样?”

“我说了不行就是……石匠工会酒店?你要让我去威尔第?”爱德华本想一口否决,但是话锋一转,向希尔达询问了地点。希尔达点头表示同意,他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对希尔达说:“那我就帮你一把吧,正好我也要去威尔第。”

“你去威尔第?干什么?”希尔达问。

“如果你不是因为吃醋才问这个问题,我就不告诉你答案。”爱德华笑着说。看来他是不打算说出实情,才会用这种玩笑话混过去。

“那你就把答案自己留着吧,我并不在乎。”希尔达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有了好几个答案,随口说了一个,“你不会是去找那条龙吧?难道你还想拜师学艺不成?”

“随你怎么想。”

其实,爱德华一直有个小习惯:在想要掩饰的事情被别人说中的时候,左耳朵会微微颤动一下,仿佛受惊的兔子。而希尔达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爱德华,因此她每每都可以通过这一点,把爱德华心里想的什么,猜个八九不离十,把爱德华弄得进退两难,不知道该继续说谎,还是吐露实情。

这一次,希尔达又猜对了。

“快说说,你到底要我干什么?”爱德华追问了下去,把话题引开。

希尔达也不想在“爱德华要干什么”这件事情过度深究,就回答道:“去威尔第查查那边的地精,你们在酒馆门口干掉的那群忍者,好像都来自那里,他们所用的武器,都是原来康星钢铁制作的。”

“这么说,是威尔第的人在妨碍你在加路士港的计划?”爱德华说,“不会是西奥多罗那老狐狸吧。”

希尔达摇摇头,说:“不是他,我敢肯定。”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爱德华耸了耸肩,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墙角拿起自己放在那边的两把军刀,系在腰间,说:“事不宜迟,我尽快赶过去吧,先处理你这边的事情,有了结果就然人给你捎个口信儿回来。”

“一路顺风。”希尔达说。

在离开房间之前,爱德华握着门把手,侧着身子问希尔达:“你要是这么相信‘女人的直觉’,你就猜猜看,我的心里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没有。”希尔达转过头,盯着爱德华的耳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看来女人的直觉也不是很准啊。”爱德华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希尔达看着茶杯中还剩下一半的红茶,喃喃自语道:“下次想要骗我就先管好自己爱乱动的耳朵吧,白痴。”

就如同这杯红茶,希尔达的语气中饱含苦涩、无奈,也有这两者都掩盖不住的甘甜。她的心情因此变得杂乱无章,只能期待明天的比赛一切顺利,出现自己想要的成果。要是明天的比赛出了什么岔子,希尔达很可能迁怒于捅了篓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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