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重返威尔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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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达为宇文碎和伊莱娜准备了一头未成年的龙,名字叫“拉比”,希望他们能尽快赶到威尔第。问题就在于这“一头”上,究竟是谁来抓着缆绳,谁又来抓着另一个人的后背呢?

拉比大概有两人叠起来那么高,和“大地的指引者”阿方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和宇文碎曾经乘过的那头,叫做戈尔的龙相比,也要小上许多,估计同时乘两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宇文碎觉得,这种情况下才应该坐在前面掌控方向,但是伊莱娜却说她会在空中一个不小心弄断宇文碎的后背,说得煞有介事,令宇文碎很是担心。可如果让伊莱娜抓了缰绳,自己就不得不从背后抱住伊莱娜,说不定就要吃下一顿粉拳。希尔达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好戏,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他们都忘了,这一趟路程中,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拉比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向着伊莱娜低下头去。这样的情景,宇文碎和希尔达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伊莱娜伸出手,缓缓抚摸起龙首之上的鳞片,拉比喉咙里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撒娇的猫儿。随后,拉比将长长的头颈一绕,顶起了伊莱娜,然后一仰头,让她顺着脖子滑落到自己的后背上。

看来,拉比更喜欢让一位美丽的女性掌握主动权。

对此,宇文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爬上去坐在了伊莱娜后面。这时,伊莱娜开口说:

“你坐稳就行了,我会飞得很慢的。”她还回过头对宇文碎得意地笑了一下,“这样你就没有借口,伸出手抱着我了吧?”

还没等宇文碎回答,希尔达就接过了话头,抢先问:“你们千万记得动作要迅速,调查结束之后就骑着拉比尽快回来,他可是露最好的孩子之一,把他留在威尔第,露可是会杀了我的,平常他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的,除非露单独有任务,否则绝不分开。”

拉比听到这句话,竟然对希尔达吼了一下,眼神中竟然有了怒火,仿佛一个正处于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向旁人抱怨“我不是个孩子!”一样。而在他的怒吼中,宇文碎和伊莱娜都注意到了一点异样——喉咙里面闪烁着亮光,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毕竟,他可是稀有的雷龙啊。”希尔达说,“速度特别……”

宇文碎和伊莱娜还没听到最后那个字,就飞到了高空之中,希尔达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而这样的场景也没能在他们的视野中留存太久,转瞬就被飞驰而过的白云代替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拉比没有在飞,而是那些白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他们身后跑去。耳边的风声震耳欲聋,还夹在着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在云层中作响的滚雷。乘坐戈尔的时候,宇文碎还有思考的容余,现在则是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原来希尔达想说的那个字是“快”啊。

顺便一提,伊莱娜紧紧地贴在了拉比的后背上,而宇文碎也紧紧搂着伊莱娜的腰支,只不过现在的两个人没有吵架的力气而已。

他们从加路士港出发的时候,时间是刚过中午,而降落在威尔第的时候,还在下午茶的时间里,拉比的速度可见一斑。他们降落在了米度芬格山上,就在阿方斯原来的龙巢那里。在阿方斯搬到联邦公学居住之后,这里已经成为了巨大的飞龙落脚点,原有的龙巢改建为能同时管理三百五十头飞龙的大型龙场,作为群山交通在全联邦的空中运输线路中最大的中转站,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西奥多罗将衡量这里效益的标准,命名为“吞吐量”,降落的龙为“吞”,飞出的为“吐”。

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否则有点对不起在龙背上被弄得七荤八素的宇文碎和伊莱娜。他们从拉比的后背上下来之后,不顾周围的目光,直接跪在了地上,体内翻江倒海,两人面若金纸,好像刚刚死里逃生一样。

“我再也不想听希尔达说话了。”伊莱娜说。

“真巧,我也是。”宇文碎说。

两个人过了好久才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去群山交通的办事窗口,为拉比申请了一个龙巢供他休息。在他们经过其他龙巢的时候,里面的龙纷纷低下头,仿佛在对拉比行礼,弄得走在拉比旁边的宇文碎有些不好意思,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而走了几步之后,拉比就停了下来,直到伊莱娜走在他前面,他才重新迈开步子。宇文碎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龙行礼的对象并不是拉比。

拉比的龙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边写着的编号是“一零一”,非常好记。确认了位置之后,两人走向了下山的路。在山路上,他们同时提起了吃饭的事情,似乎经过拉比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了。

“还去上次那家小酒馆,怎么样?”伊莱娜提议,“烤羊排的味道,到现在我还记得。”

“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宇文碎答道。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没有做在酒馆里面闲聊,而是很快就确定了行动方针:前往联邦公学拜会西奥多罗,展开调查,优先工作,兼顾伊莱娜的事情。随后,两个人就离开了酒馆。

宇文碎再次走上威尔第的繁华街道,心中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怀念感觉,隐约之间,竟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故乡。说来也没错,这里曾是宇文碎辛苦奋斗多个日日夜夜的地方,他可以非常自豪地说:“威尔第的今天,有我的一份功劳。”再加上这里有那么多熟识的人和物,朋友也好,对手也好,河水也好,高山也好,都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的心里百味掺杂。

“你怎么了?”伊莱娜见他神色不对,开口问,“难道是刚才吃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吗?”

“或许吧。”宇文碎含糊其辞地说,“据说甜的东西会让人多愁善感,说不定有点道理。”

对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伊莱娜感到非常奇怪,但她本能地察觉到,这种时候默不作声才是聪明的选择,也就不多说话了。毕竟人生如戏,旁人只是观众而已,既不懂英雄的寂寞,也不懂小丑的悲哀,静静地看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伊莱娜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内心的想法会比现在宇文碎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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