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加路士港的奥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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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善良的人们都承蒙导师的指引,那恶毒的人们也应该受到恶魔的庇护。——谚语

在一个国家建立之后,可能会经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混乱状态,联邦就是一个这样的例子。体制还不清晰,法律尚不健全,建国之初甚至出现“所有商业行为全部合法,不予征税”的荒唐法律。在这种情况之下,执法骑士的任何命令,对于混乱的治安来说都是隔靴搔痒、扬汤止沸。

当时,联邦最大的城市还是作为港口的加路士,国家首都——格洛利亚在建设中,没办法容纳太多居民。因此,加路士港也最为混乱,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习惯不同,长相各异,有些人甚至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刚刚建立的执法厅形同虚设,一是因为人手不够,而是因为完全没用的法律。

然而代替执法骑士的人物,代替执法厅的组织还是有的。以港口的中轴线为基准,延伸开去,将加路士港一分为二,中轴线以西的人们大都来自北方,听从一个斯特林人的指挥,那人名叫“奥罗”;中轴线以东的人来自南方,服从一个珑国人的调解,那人姓“李”。奥罗是一个铁匠,孔武有力,为人豪爽;李是一个商人,风趣幽默,见多识广。因为他们两人的存在,执法骑士才能勉强起到作用——只在两人都无力解决的时候,以国家绝对强制力的身份冒出来,进行武装镇压。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年之久,甚至在历史中记载,那时的“民间组织要比执法骑士更像国家的守卫者,执法骑士反而像蛮不讲理的暴力团伙”。

但是十年之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人群一旦相聚,就会失去方向,因此需要领袖,来掌控这份躁动不安的力量。可如果领袖醉心于力量的强大,就会被人群牵着鼻子走。

十年的时间,联邦的建国先贤们已经确立了法律,格洛利亚、卢文特等城市也颇具规模。总的来说,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全面支持商业发展的国家,联邦的发展势头非常令人欣慰。但是,在逐渐发展的国家中,有一座城市的发展状况令人担忧,那就是加路士港。人员庞杂的加路士,选择了一条与其他城市都不相同的道路——让市议会的权力,凌驾于市长,也就是港督之上。从表面上看,这样的权力分配似乎与贵族国家差别更大,港督和议员全部由市民选举产生,有效避免权力被某个家族掌控。

但是,如果有机会走进那个时代的市政厅,就会改变这样的看法。一共三十位议员,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奥罗,一派支持李,互不相让,势均力敌,港督的位置,至今仍空缺的。朝令夕改,在加路士港是一种常态,往往是某一方提出一个法案或者建议,然后被另一方全力否决掉。原本应该有三十七位议员,但有一些议员明哲保身,不加入任何一方,无形中加剧了局面的混乱。

如此下去,这个象征着联邦的港口,恐怕不得不作废处理。

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是年轻气盛的西奥多罗·威尔第。他在国家会议上提出,国家政府直接选派特派员,介入加路士港的纷争之中,以国家最高权力作为武器,平定混乱。被选中的人,是十七位从斯特林帝国逃出来的人中,唯一没当上贵族的人——拉菲特·冯·沃尔夫冈。他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曾是斯特林帝国的财政大臣,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在坐了十五年冤狱后惨遭流放,却因祸得福,得以重获自由。他并不想再一次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只想安度晚年,所以一直担任联邦的国家财政顾问,没有去管辖任何一座城市。

西奥多罗的热情打动了这位老人,决定亲自前去解决加路士港的纷争。

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拉菲特的手段,区区商人和铁匠可应付不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市议会就不再是两大势力手中的玩物,变成了拉斐特手中维护治安、执行法律的工具。拉菲特巧妙地运用自己特派员的身份,制定许多有利于贸易往来的政策,并迅速起效,加路士港再次繁荣起来。大量新鲜血液的涌入,令许多原剧本是暴徒的人,有了安分守己的就会,而拉菲特慷慨地原谅他们曾经的过错,获得了大量市民的支持。八个月后,市议会经过选举,拉菲特成为加路士港第一任港督,议会中仅剩下二十九位议员,而且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属于奥罗或是李的派系。

奥罗和李曾经尝试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可拉菲特十分“狡猾”,非常善于保护自己,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而在台面上的斗争,两人又完全不是拉斐特的对手,此番自然是一败涂地。不过就在他们思考,如何扳回一城的时候,拉菲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在拉菲特就任港督的第二天,奥罗和李的通缉令就贴了出来,上面的措辞稍显陈旧,而且罪名还是根据一年前的法律条款指定的,不过没有人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对于加路士港的人民,他们只记得拉菲特到来之前的水深火热,和他到来之后越变越好的生活。因此,原本受到“尊崇”的奥罗和李,一瞬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迫于无奈,奥罗和李联手了,摇身一变,成了加路士港最大的“地下犯罪团伙”。实际上,那时的他们只是做一些行走在法律边缘的生意而已,奥罗和李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罪犯,只不过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做法,令人看不下去而已。随着法律的完善,奥罗和李的处境也离合法的交易越来越远,最终彻底变成罪犯。

拉菲特担任了六年港督,随后辞职,进行选举。在他卸任后不久,就在加路士港郊外的一间小屋中去世,膝下并无子女,但是有很多学生,这些学生日后都成为了国之栋梁。在他去世前的一天,一位学生给他送来两个消息:一是联邦第一套完备的法律出炉,二是奥罗在逃往海外的路上被海盗袭击,死于非命,李身染重病,命不久矣。

“那他们手底下的人呢?”病榻上的拉菲特艰难地问道。

“还在。”那名学生回答道。

而且,这个组织竟然采用选举的办法,来选出首领,而首领的名字历代沿袭,叫“奥罗·李”。在日后的数十年间,这个组织在暗地里发展壮大,无数“奥罗·李”经营着加路士港的地下世界,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市议会。甚至在巅峰时期,真正的“奥罗·李”已经不再使用这个名字,反而成为执法厅的厅长,将市议会和港督全部玩弄于鼓掌之上。历任港督,与历任“奥罗·李”的斗争,交织成加路士港前期的传奇历史。

这段历史终结于安托尔·利奥波德,奥罗·李这个名字,及其名下的组织终于土崩瓦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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