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碎和伊莱娜离开了那里之后，一直闷闷不乐。

到头来，他们的计划还是会失败，考所谓的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终究还是做不到的。他们两个的目的抢在希尔达牺牲自己之前完成她想要的目标——也就是布拉迪威德银行的建立，但是这个目标终于败在了时间面前。

该说是这个目标从一开始就很勉强吗？宇文碎没有觉得意外或者伤心，这样的结果是他能够接受的。

但是，非常不甘心。

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诸流水，这样的事实令宇文碎非常气愤。

但是他除了接受，现在也做不到其他事情。

更何况，虽然他们的目标实现不了，希尔达的计划还在稳步进行中吧。这边银行的建立事项基本准备好了，爱德华那边肯定也会有他自己的办法，其他的方面希尔达应该都有的安排，不用考虑太多。

难道我能做的就只剩下完成任务了吗？这样的想法在宇文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身边的伊莱娜心情如何。

当然伊莱娜的心情也不好，除了那些和宇文碎一样的理由之外，她还隐隐约约感到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我说要帮助希尔达和爱德华两个人，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伊莱娜是这样想的。本来希尔达让他们去做的事情，时间上来讲是相对充裕的，之所以行动如此迅速都是为了帮伊莱娜达成目的而已。宇文碎完全不必这样照顾她的看法，完全可以在细细思考之后稳妥的、逐步建立起布拉迪威德银行，现在这种低落的情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伊莱娜造成的。

伊莱娜无形中忽略了一个事实：她在宇文碎心里可没那么重要。

经过了十天左右的朝夕相处，宇文碎认为伊莱娜和自己的关系算得上“朋友”，亲密程度的话确实是在来到联邦后认识的人里面最高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朋友以上”的位置。

宇文碎的失落，完全是源自对于“自己很无能”这种认知的懊悔，和“不能帮助伊莱娜”没有一点儿关系。

两个人在夜幕中肩并肩走着，沉默不语。

“对不起。”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伊莱娜道歉的话语，“要不是我的任性，或许计划会更加稳妥一点。”

“对不起？这从何说起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才会……”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还没本事拖我后腿呢。”宇文碎说，“是我自己高估了自己，怨不得别人。”

宇文碎说的是实话，他的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伊莱娜却认为这是宇文碎对自己的一种偏袒，虽然说这让要强的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这种温暖的被保护着的感觉已经好久都不曾出现过了，稍微享受一下也没什么吧。

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两个人继续行走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

宇文碎在自己的思绪充分地翻腾过之后，说出了一句话：

“伊莱娜，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试试。”

“什么？”伊莱娜被这句话从自己的世界中叫了回来，一瞬间没听明白宇文碎说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应该试试最后一个办法，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赶在正式战斗之前收购掉露西亚钢铁，这样一来，就算爱德华要做的事情失败了，我们也有了和奥芬海默谈条件的资本，应该可以把希尔达救出来。”

“可是……”

“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宇文碎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而且也不知道这方法能不能成功。”

“什么方法？”

“我们直接去和威尔第矿业公司幕后的大老板谈一谈，让他去动一动露西亚钢铁的主意，速度上肯定要快一点。”

伊莱娜想了想，这个想法很简单，但也很有效，问题在于如果这样做的话所有的风险都会被放大。比如辛辛苦苦建立的银行被大老板收购；比如大老板与托尼或者伊库来年个人中的一个联手，把剩下的人从这个计划中赶出去；比如大老板直接和露西亚钢铁联手，一举摆平群山交通和托尼。

问题太多了，伊莱娜的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提出反对意见。

但伊莱娜说出口的话和她思考的结果恰恰背道而驰。

“那我们就试试吧。”

宇文碎听到伊莱娜这样的回答都觉得非常吃惊，这个提议说穿了就是宇文碎偶尔抓住的灵感，或者说脑子一热想出来的点子，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被否定掉才是正常的结果，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对话继续下去，顺便再为自己争辩一下——我并非无能。

至于为什么想让对话继续下去，宇文碎也不清楚，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和伊莱娜两人独处的时候，要是没有交谈会有些痛苦。

“没想到你竟然答应了。”宇文碎说，

“你要是不希望我答应，那你干嘛说出来。”

伊莱娜的回话再一次令宇文碎哑口无言。

伊莱娜又继续说：“反正现在也只能按你说的办了吧，我又想不出更好的点子。”

“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应该说，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无所谓，做吧。”伊莱娜这时的口气，就像一个准备出征的视死如归的骑士，“出了什么事，还有我这个上司呢。”

“上司？”宇文碎一瞬间愣住了。

“当然啊，你只是个团里的新兵，我可是血羽骑士团的近卫队队长。”

“不好意思，现在，你是我的秘书，我是你的老板。”

“哪有斗志高昂的秘书和垂头丧气的老板呢？”

“明明在你面前就有这样的例子啊。”

其实这时，伊莱娜心里想的是“就算出了什么事，只要我来承担责任就好”，算是还宇文碎一份人情吧。不过这几句话却在宇文碎的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所有类似“伊莱娜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之类的疑问，都将成为滋养它成长的肥料，至于这颗种子日后会长成参天大树还是中途夭折，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现在我们要去找哪位大老板？”伊莱娜问，她的语气已经轻快了很多，“群山交通的那个精灵？还是那个侏儒？或者说那头龙？”

“你不知道威尔第矿业的老板是谁吗？”

“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伊莱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宇文碎，但是宇文碎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知道。

这里要说明一点，威尔第矿业股份公司是一个相对来说很“神秘”的地方。几乎全联邦的人都知道群山交通和康星钢铁两家公司，而且知道的很详细，至少表面上的一些东西所有人都了解。比方说群山交通著名的“三权分立”，康星钢铁有名的“大作坊”和“巨像”。不管是道听途说也好，亲眼所见也好，这些信息早就人尽皆知了。

但是威尔第矿业的情况相对来说少的可怜。

创始人是西奥多罗·威尔第，这不假，但是他早就已经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至于现在是谁在管理威尔第矿业公司，是个没有人去在意的秘密。

所以伊莱娜不知道这件事是很正常的，宇文碎表示自己知道是很不正常的。

“那你说说看，大老板是谁啊？”伊莱娜挑衅一样地问。

“西奥多罗·威尔第。”

“怎么可能，他都……”

“年龄这种东西，无法挫败商人的野心。”

宇文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变得不同了，或许是因为遗传自商人父亲的缘故，在他的灵魂深处有一只名为“贪婪”的野兽，听到宇文碎这句话之后变得躁动不安。

PS：为在巴黎恐怖袭击中不幸罹难的人默哀，希望你们的灵魂可以在神的国度中安息

另外，引用一个微博上的观点：

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的我们，应该少一点对法国人民的“PRAY”，多一些对恐怖分子“FUC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