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恶冥往世葬土 第二百五十七章 那未能言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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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历三百一十九年,五月初八。

风中的暖意更甚。

落在人脸上,就如同是少女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面颊。

令人沉醉。

可是荒芜的土地却没能随着这暖风恢复原貌。

到处都是枯败的草木。

已经死去的大地仿佛彻底根绝了生机一般,再也没能长出一点绿意。

那种力量虽然将生灵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但并不是万能的。

祂没能将平溪完全恢复过来。

在姬轩离开平溪城一段距离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算是消失了。

一旁的少女突然三两步站在姬轩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美眸之中闪烁着几分狡黠。

“夫君这是不舍得了?”

“不舍得?

呵。

有什么不舍得的?”

看着姬轩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动摇的神情,少女接着笑道。

“还能是什么呀~那位小苌姐姐可是差点就把夫君给吃了呢~☆

嘻嘻。

不过夫君是雪儿的呐~只要有雪儿在,可不会把夫君让给其他小妖精哦~☆”

看着少女这般态度,姬轩无奈地摇头。

姬苌的态度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再加上姬吉先前几次三番地提及那些事情,有些东西根本不必明说,就已经能明白过来了。

但那种事情终归是不可能发生的。

对于可能性为零的事情姬轩向来不会去考虑。

“原来如此。

不过你们两个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你们早就已经混熟了。”

“那可不一定。”

少女挺起胸膛。

只是并没能改变什么结果。

虽然她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等姬轩靠近一些后,又立马挽住了他的胳膊。

“人家可是狐族。

这种简单的奉承还是会一些的嘛。

再说了。

人家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和她是朋友哦?”

“她可是教了你化形术,还指点了你其他的修行。”

“这是两码事。”

少女笑着。

身子贴得更紧了。

有如护食一般,让姬轩都有些走不动道。

两人又向前走了半日。

眼看着天色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便看见官道上迎面驶来一座飞舟。

这飞舟悬在半空中,足有三辆马车那么大。

上边摆满了各种被布包裹着的东西,用粗麻绳和符箓封着。

所过之处灵气翻涌,令人情不自禁地要退让躲避。

飞舟乃是灵王朝一些有钱的商贾用来运输货物的工具,其造价高昂,但因为其方便快捷,所以仍受到大部分人的追捧。

尤其是在中域。

飞舟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东西了。

姬轩正拉着少女靠边躲避。

却见一道流光突然从飞舟内部飞出,刚巧落在姬轩面前,眼疾手快的姬轩一把将其攥住,发现那竟然是一枚玉简。

当他将灵识探入其中的时候。

却是嘴角微微扬起。

飞舟继续向前移动,仿佛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出现过。

当他迎上少女疑惑的目光的时候,笑着解释道。

“那飞舟乃是送来平溪的一些物资。

里面的人是监天司修士。

来得倒是巧。

也不枉我走之前通知他们。

走吧。

接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希望今晚不要在外边住着。”

“夫君~刚才那个是什么?”

“是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答案。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等我们找到了住的地方,我再接着讲给你听。

我可不想马上睡在荒郊野外的。”

“嘻嘻~☆

那有什么,夫君可以抱着人家睡嘛。”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远方前行。

走得并不快。

或许接下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到目的地。

或许在某个地方还有那么一些人在等待着他们。

但是。

已经无所谓了。

他并不急着赶时间。

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去追赶什么东西。

……

「中域祝家。

祝青山。

道号风烨子。

曾执掌祝家两百年,迈入神韵境后一心修行,辞去家主之位。」

玉简在逐渐崩解。

不可逆地化为齑粉。

这玉简只能被看一次,看过一次之后就会连带着里面的内容一起归于无。

没有任何阻止的方法。

这就是监天司用来保密的方法。

这枚玉简上被施加了某种法术。

并不能被装进储物法宝。

所以只能贴身携带。

「其神道术已臻至化境。

举手投足便能引动旧神之力。

堪称同辈无敌。

其一生钻研神道术入道之法,耗尽毕生精力,无所得。

遂收弟子若干。」

偌大的飞舟在平溪城外停下。

拄着拐杖的老人彼时正从城门口走出来,看着飞舟上的光幕撤去,从中走下几人。

那些人看到老人之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随后为首一人将一份帛布递给老人。

老人两手掐诀。

一道白色的流光便没入这帛布当中,为首之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朝着身后那些人招了招手,如此,飞舟上的那些东西才开始被一点点搬下来。

「然其终为生灵。

其命有终。

寿元将尽之时,其另辟蹊径,偶然求得‘血神夺嗣’之法。

此法阴毒。

需以同脉修士为引,将其神魂与己身替换,以此延长自身寿元,与‘夺舍’近似,却不尽相同。」

将所有东西搬下来之后。

飞舟上就再也没有东西了。

为首之人没有一点留恋地回到飞舟上,随即飞舟远遁,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界当众。

老热清点着那些搬下来的东西。

它们被绳索与白布包裹着。

还贴了许多符箓。

单是摆放在那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让心里沉甸甸的。

「……自知其不可战胜。

遂恳请帝君。

引动‘天道’降下责难。

终将其与禁法毁灭。

救下之人寥寥,皆于此事后不知所踪。」

那么。

就到这里吧。

老人满意地清点完了他想要的东西。

紧接着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天穹。

他此行乃是奉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调查清楚此地阵法出现异状的缘由。

老人自燕宁而来。

而从燕宁来到南域的人,自然不止他一个。

而是有四十九人。

听他师尊所言。

这一回,兴许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而那件甚至连影子都没见到的大事甚至要让他的师尊动用那些东西。

饶是老人,在见到那些堆砌如一座小山丘的箱子,都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一切真的如他师尊所言吗?

那件足以颠覆南域的事情。

至于平溪王?

那种事情还没有到让他费心的程度。

……

“本不应该诞生的。

却诞生了。

秩序,本应该不偏向任何存在。

所以当初根本就没有那种功能,但现在这种情况……”

某一处。

那中年文士站在一座高山上。

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劲风仿佛要将他从山上推下万丈深渊一般。

但他本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是皱着眉。

看着天穹的方向,在他的手中有一方铜算盘,随着指尖拨弄正发出一点点清脆的声响。

“先试试看能不能修理。

若是实在不行……

就只能全拆了吧?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就先让南域的阵法与其他三处彻底隔绝起来。

要不然……

唉。

这麻烦事怎么那么多。

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般自言自语了一阵后。

他忽然开口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忪的面孔微微摇晃,连带着他那副消瘦的身躯,令人觉得岌岌可危。

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

却见天穹不知何时,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些。

有一道漩涡状的云,开始在他的头顶汇聚。

而中年文士只是一声轻叹。

身形从原地瞬间消失,然后又马上回到了原地。

但头顶刚刚成型的云却是悄然散开,冥冥之中,仿佛能听见一声不甘的嘶吼。

……

浩浩荡荡的商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踏入了平溪。

一个多月前,他们被某种奇怪的力量阻隔在了平溪之外。

谁也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不论是谁都无法突破入那壁障之中。

整个平溪就如同是消失了一般。

失去了任何联系。

而当一个多月后,那神秘的力量消失之后。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片名副其实的死地。

草木凋零。

人迹罕至。

远处能看见房舍的模样,却没有一点人烟。

与光幕相隔的土地上,一旁生机盎然的青草树木,与一旁枯败的骇人光景合为一体。

而最让他们感到诧异的。

却是天穹的色彩。

记忆中的迷雾消失了。

平溪。

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

当他们抱着某种挣扎的心情来到某座城池门口的时候。

却遭到了守城的兵士阻拦。

“喂。

你们戴着面纱作甚?

进城的都把面纱给我脱下来,我们这边要登记。”

“诶?

这位官爷,您……您们现在不戴面纱了?”

其中一个商贾好奇地把脑袋凑了上去。

发现在场所有兵士脸上都没有了面纱,这与他原本印象里的平溪简直是大相径庭。

要知道,他可是一年前来过平溪。

当年的平溪与现在可谓是天壤之别。

“面纱?

戴着那玩意干什么。

又碍事又难看。

行了行了,把面纱摘下来,给我看看脸。

看完就可以进去了。

别挡着其他人。

要不然把你抓进去关几天!”

商贾被这般威胁了,赶紧脖子一缩,将脸上面纱摘了下来。

这兵士见了噗嗤一乐。

“也没多帅啊。

行了,进去吧。

别惹事,听到了没有?

下一个……啧。

怎么又戴着面纱。

脱下来!”

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

一道红色的倩影悄无声息地从城门口溜了出来。

忌惮地看了一眼天穹,随后转眼消失不见。

……

「那么。

实验结束了。

记录一下成果吧。

……的阵法虽然可以模拟灾厄,但还有缺点。

不。

我并不是在责怪什么。

那毫无意义。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毕竟我们当初的设想,可是覆灭整个……

……再改进一下阵法。

给你三百年时间。

若是能彻底解析灾厄的根源,或许我们就能……

到了那个时候。

一切都将回归最真实的一面。

最后。

为了鬼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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