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都跟不上的极速，铛铛的碰撞出火花，有时还有武器的破空声，和相互交划的刺耳尖鸣，但西格里弗唯一做的就是单手持剑格挡。

克拉特又一次出现在了西格里弗头上，一记翻身竖劈，和之前一样被单手剑接下，但马上身形就像残影般消散了。

地上以西格里弗为中心十几米的积水被震飞，溅起半米多高，连本来在外面的肖恩众人都有所波及。

“距离我们上一次交手快二十年了吧，那时作为天才横空出世的你，如今已经成长到了无法阻挡的地步。”老人居然停了下来，也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准确来说是十七年，当时能赢你纯属是我侥幸。”西格里弗也停了下来，听起来这两人颇有渊源。

“还是那么谦虚吗？可现在应该能轻易战胜我了吧，我原以为这些年的苦修能缩短差距，没想到越拉越大。”老人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和寂寥，“真怀念那个时候啊！你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和你身后的那些朋友一样，而我也还没有那么老。”

突然的变化令肖恩感到惊讶，生死相搏的两人说起话来就像是拉家常般随意。

同时他也被西格里弗的强大震撼到了，面对足以在一方称雄的对手，不用谨言慎行，也不用低声下气的察言观色，那个男人就是随性的站在那里，也自成为一道标杆，受万人敬仰。

“我在想如果那一次是我们赢了，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弱者就是罪恶，再合适不过，可世间也再无我的容身之地。”

“所以早该死掉的你就加入了蔷薇十字会吗？”这次换成了西格里弗举剑朝向了黑暗，有点像是质问。

“对啊，也为了能赢你，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是不学无术，看好了！”随着老人的话音落下，以西格里弗为中心地面形成了一个魔法阵，那些阵纹透过水中闪亮着紫光。

古奥晦涩的咒语响起，像地狱深处恶鬼的低吟，在这片空间内回荡，不明白源自何起，肖恩听得头皮发麻，仿佛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骨骼细胞都在不受控制的回应共鸣。

“好烫！”东方人皱着眉头又退了两步，音调却和之前一样高昂欢愉，好像痛觉并没有带来不悦的情绪。

他看着地上，随着那个魔法阵由紫转红，最后变黑，深度到小腿的积水也冒出气泡沸腾起来，连带着他所站的区域变烫。

“是黑魔法！”作为城市护卫队队长的韦斯特还是更为见多识广一些。

“什么是黑魔法？”夏星痕的好奇心一如既往的重。

由于对决的震撼，肖恩有点忘记对东方人的敌意，居然还跟他解释了一下，之后意识过来才又强行板起了面孔。

其实在教皇国内，普通民众研习魔法都是被禁止的，因为魔法被认为是神赋予人类的权利，只有被神认可的人才有资格学习使用。

不过这私底下研究的人一点不少，他们觊觎魔法带来的利益，有些还特秘密成立了组织，对外宣称是神的使者。

但有一点例外，“黑魔法”在魔法界是被明令禁止的东西，被称为是恶魔的力量，因为所有“黑魔法”在有着极强威力的同时，也会对施术者本身在内，产生极大的损害甚至诅咒。

随着异变突起站在中心的西格里弗把剑首压低，让剑更靠近自己身体，同时微微屈身，这是他最习惯起手和迎击的姿势。

终于，那个老人又给他带来了威胁，和多年前一样。

地上的积水炸裂开来，连带着雾气再次溅起几米高，像泥沙一样的固体物质升起，慢慢缠绕上了西格里弗的腿部，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老人走出了阴影之中，浑身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居然爬满了咒文，这些咒文如同拥有着生命一样，随着老人的呼吸散发着黑光游动。

身上肌肉反常的暴涨，躯体都仿佛变得年轻了一般。

如炮弹出膛般弹射而出，比之前更快，老人在空中竟然还有一个把剑抡圆的动作，好像如此的急速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多负担。

西格里弗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没法借力，仿佛与大地切断了联系，无疑与那些黑色物质有关，他只能双手持剑硬接了下来，瞬间被弹飞数十米。

肖恩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去，刚刚西格里弗就从他的耳边飞过，不知是碎石还是带起来的风刃，在脸上擦出一道血痕.，左半边衣服也粘上了脏水，根本来不及反应。

突然一种死亡的危机再次涌上他的心头，他仿佛能听到死神逼近的呼喊，可脚动不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太慢了，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能够化解这次危机的速度。

无力与绝望笼罩着他，一切都如同走马灯被慢放。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旁惊恐正准备拔剑防御的韦斯特，看见了震断下面束缚浑身附着淡淡蓝光要来救援自己的西格里弗，看到了一脸天真什么都没意识到可能会和自己一样死亡的夏星痕。

甚至看到了自己身后那个冲过来的老人，剑切割着空气导致密度不一，通过折射能看出流动，被压迫的气刃即将切割他的身体，但在老人的眼中没有其他，包括即将死亡的肖恩。

至始至终，老人克拉特眼中就只有西格里弗，他也没打算杀肖恩，只是因为顺便、意外或者纯粹是因为肖恩太弱了。

被直接无视了，就连死不死都没放在眼中，无名火起，在生命最后时刻他最强烈的感情竟然是愤怒，要把一切与现在自己燃尽的愤怒。

……

西格里弗轻敌了，刚刚他手点地使自己偏移才避免肖恩被波及，以至于没法马上支援过去，因为他知道对方对那几人没有杀意，但现在肖恩可能会死，即使是因为意外。

纵然自己毫发无伤，到最后杀了克拉特，但也是人生当中的污点。

西格里弗全身紧绷起来，或许还有机会，如果尽全力赶过去的话！他这样想着，这是他少数几次没有把握的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