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分牌，在二十一点的规则中，当闲家获得的初始两张牌点数相同时，可以选择分开两张牌并补牌变成两场对局。

记为“对局一”和“对局二”，单独的与庄家比拼分开结算，不过在这种不限倍数的赌局中，这样做的意义不是很大。

但令摊主感到诡异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再次补牌后，新的牌面中，又出现了一对A。

“见鬼！怎么这么多Ace！”摊主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嘟囔着。

“别急，继续分牌！分成三组，三局两胜，赢的人拿走所有赌金怎么样？”

按常理每一局应该分开算钱，但看起来东方人根本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

摊主见过很多没有自制力的赌徒，他们像一位让自己所有士兵都战斗到死的疯狂将领，从不会接受投降和中途退场。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输光，摊主考虑到自己几乎必胜的手段，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所以他答应了。

只有肖恩心中又萦绕起了之前的那份不安，因为他注意到这个东方人剩下的钱刚好可以补足三份赌金，就像是完全计算好了一样。

“拿牌！”东方人说到。

这份声音带来的底气让肖恩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这么多钱的出入就在这一瞬间，恐怕大部分人都不能够安然。

或许换种说法，围观的群众，包括摊主都十分严肃，除了这个东方人，相对于紧张，用兴奋形容他更为贴切。

围观的人也渐渐变多，他们乐意看见这样一瞬间天堂地狱的戏剧场面，同时也因为自己不愿承担成为那种主角的风险。

随着一张张牌的翻开，对局一的点数相加到了二十。

“都二十点了，运气不错啊！”摊主笑的很虚伪。

“继续拿牌！”东方人指了指牌堆。

围观人群响起一阵低呼，他们都在惊讶这个决定，接着开始嘈杂起来。

“这个年轻人会不会，二十点了还加，怕是要爆掉啊！”

“恐怕是个新手，一般刚玩的都不会，为了凑够21点不顾风险。”

“谁知道是哪个贵族家的傻小子，钱多了没地方花啊！哈哈，我看他傻得连超过21点就输的规则都不知道吧！”有人还嘲笑着。

“什么贵族啊，你没看出是个东方人吗？”

“这你都不知道，那些对教皇国有特殊贡献的人，会被破格封为贵族。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答这话的也是个东方人。

这座城市坐落于东西方交通的门户，也是教皇国内的第二大城市，所以东方人自然不少。

当然，在这地下的很多都是逃难过来的，或因战争，或因仇家，或因触犯了法律。

这些人的交谈渐渐偏离了赌局，但舆论似乎都不看好东方人。

“你确定吗？”就连摊主都不太相信他的决策，因为对方之前很少出现这么冒失的举动。

“翻吧！”

随着最后一次拿牌，一张5出现在了最右边，也就是说爆掉了，意味着无论庄家最后点数怎么样，东方人这一局必定输了。

人群中都是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样，说着如果那个东方人听自己的早就赢了的话。

“哎呀！看样子要输啊。”东方人的语气听起来却不像是在乎输赢的样子。

这时的庄家握有了优势，只要对面再爆掉一局，就可以自然的获胜。

第二局照常进行，当牌面点数相加有19点后，东方人居然又选择了拿牌，同样是风险很大的拿牌。

但在周围人看来更加不可理喻，如果说第一局是有机会的尝试，那么第二局就应该被称为在悬崖边上的没有退路。

然而，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东方人这边，一张2恰好补在了最后的位置，意味着出现了除了黑杰克的最大牌，21点。

“运气真好，这都没爆掉。”

“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听我们的，迟早会输光。”

只有摊主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焦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东方人对周围的评价置若罔闻，一声“拿牌”将庄家从疑虑中拉了回来，又开始补牌。

决胜局的较量，一张张翻开，没想到二十以内的加减法都让围观的人们格外的认真。

A，5，A，7，A，A，4。

刚好20，每个人心算了几遍后得出的答案。

“继续拿牌！”

即使这些人做好了这个傻小子会拿牌的准备，亲眼看见了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这不只是之前状况的重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个事实。

因为这一把A出现了太多了，有人开始数A出现的个数，居然达到了七张。

也就意味着，东方人如果想不输，只能抽出这牌堆中的最后一张A形成21点。

这就像是把钱投入水中，太过愚蠢奢费。

“他疯了吗，白送这么多钱，不如都给我去酒馆玩几天！”

这近乎不可能的概率令所有人都在等待东方人输掉赌局，他们都想看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因为无知买单。

只有肖恩例外，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最后一张牌就应该是那张A，毫无理由。

他这么说服自己，既然近乎七张的不可能都出现了，再多出一张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像一个个不可能都发生了后，最后的那个不可能看起来也理所应当。如同历史上那些命运女神亲自写下剧本难以言明的巧合一样。

这个时候，最紧张的不是肖恩，不是观众，更不是作为主角的东方人，反而是作为庄家的摊主。

或许只有他才明白，那张A真正意味着什么。

牌被翻开了，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无论之前说过了什么，他们都觉得自己在那一刻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出现的果然是最后一张难以置信的A。

他们把目光都投向了创造神迹的作者，仿佛看见了天选之子所沐浴的光辉。

摊主眼睛充血的看着东方人，那张A把他逼向了末日，因为他的明牌是一张K，花牌代表着10点。（A可以看情况视为十一点或一点。）

也就是说如果他底牌不是A，就不能凑出黑杰克获得胜利，而恰恰两副牌只有八张A。

一身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还没开始发牌已经没有了胜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棋盘上的那枚“将”，突然没有退路被将死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之前对方言语的诱导，为了必胜，他早已更换了底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