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是臣妾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长孙皇后扑通一声跪在李世民面前，她自认为无颜再当这个皇后。

“观音婢，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

李世民连忙将长孙皇后搀扶起来。

太子是皇后生的没错，但她只能养他，管他吃喝，管不了他心里想什么。

在很多方面皇后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岂能再责怪她。

李泰和李恪也连忙劝慰起来，“母后，您别自责了，这不是您的错，是皇兄辜负了你。”

婠婠和石青璇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方面这件事不适合他们掺和，另外就是，皇家的事情对错都跟他们无关。

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主人，一切都好说。

至于卡西和艾米则是什么都不懂。

李丽质扶着长孙皇后，母女两流着泪，相互安慰着。

太子犯了谋逆这种大罪，父皇绝对不会轻饶了他，轻则终生监禁，重则丧命。

他到底是她兄长，要说不难过，这也不可能。

李丽质吸了吸鼻子，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就在一众人等难过的时候，李君羡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陛下，太子殿下的同伙让微臣抓来了。”

闻言。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李君羡。

长孙皇后也缓缓地抬头，看到被李君羡抓住的人的时候，整个人一愣。

“冲儿，怎么是你？”

“姑姑，救我啊，姑姑，救我！”

见到长孙皇后，长孙冲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就要往皇后跟前爬。

“冲儿你怎么跟高明掺和在了一起？”

长孙皇后无比纳闷。

长孙家明明都已经离开了长安，为什么还会参与进来？

这件事她兄长有没有参与？

长孙皇后心中凌乱极了。

原本损失了一个儿子，就已经很让她难过了，却没想到长孙家也会牵扯进来。

此时，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秦煜说的那句话，“不离开，他会，谋反！”

却没想到长孙家明明已经离开了长安，最终还是牵扯进来。

“姑姑，救我！”

长孙冲没有解释，只是哀求着。

长孙皇后摇摇头，苦笑道：“救？你让我如何救？”

“谋反可是大罪，株连九族！”

说到九族的时候，长孙皇后咬牙切齿。

之前她还在想，她兄长有没有参与进来，现在一想，顿时觉得好笑。

只要长孙冲不是被冤枉的，那她兄长参不参与都已经不重要了。

长孙家完了。

长孙冲闻言，一脸颓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失败？

太子和侯君集他们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会失败？

李世民见长孙冲死到零头了，还不知道悔改，不由得有些怒其不争。

“长孙冲，还不如实交代？”

长孙冲凄然一笑，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讲述了一遍。

李世民闻言，大怒。“混账！”

要说李世民不知情吗？

他肯定知道一些，否则就不会准备好，等太子回来。

可他也不是每件事都知道，现在在得知李承乾谋反的原因后，不由得怒不可遏。

长孙皇后更是吃惊。

她没想到她会因为处置一个下人，而使得自己的儿子造反。

长孙皇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看了眼长孙冲下令：“来人，将长孙冲打入刑部大牢，等候问审。”

“李君羡，你带人将长孙无忌家，侯家以及张亮家给朕抄了。”

侯君集，张亮以及长孙无忌。

这三个曾经跟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最终却选择了背叛他。

是他错了吗？

哪里错了？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而被押到门口的长孙冲听到李世民要抄了长孙家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此事是长孙冲一人所为，与长孙家无关，求陛下放过我年迈的父亲。”

长孙冲砰砰地磕头。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长孙家，只可惜，不仅失败了，还连累了父母。

他可真是太不孝顺了。

长孙冲满脸痛苦。

“哼，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朕给过你们机会，离开长安了都还没学会安分，你们又能怨谁？”

“况且，即便长孙家其他人没有参与，也有对你管束不严的过错。”

李世民说完，一挥衣袖，转身，背对着长孙冲。

对自己的儿子都下了狠心，对其他人，李世民又如何下不去狠心！

而且他李世民本身就是个心狠的人，否则就不会发生玄武门的事情了。

长孙家，他念及的不过是皇后的感受，以及昔日他跟长孙无忌的交情。

可一旦他们做的事情影响到这份交情了，或者交情抵挡不住他们的罪责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该牺牲的就牺牲。

“陛下，这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责罚我父亲。”

长孙冲还在哀求。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逮下去？”

李世民不耐的说道。

自始至终长孙皇后都没有说过半个字。

求情？

她根本没有这个脸。

太子谋反，娘家人跟着掺和。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请罪。

当然这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方式。

如果她直接请陛下饶恕，陛下肯定会更生气。

“陛下，臣妾德不配位，请陛下废掉臣妾的皇后身份，打入冷宫，终身赎罪！”

他们在皇宫之中，周围一切平静，自然感受不到外面战斗的激烈。

但她心中清楚。

即便陛下早有准备，战争也会引起不少的伤亡。

“观音婢，你起来吧。”

这一次，李世民并没有如同一开始那样，直接将长孙皇后搀扶起来，而是淡淡地说道。

虽说这并不是长孙皇后的过错，但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即便他们是夫妻。

李世民的态度长孙皇后自然能感觉出来，因此，她并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

而秦煜却走过来，将她搀扶起来。

“母后，你起来吧。”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秦煜，你别管我，让我跪着吧。”

她心里实在难受。

“事情已经发生，您就是跪着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弥补！”

“是啊，母后！”

短短一会儿工夫，她母后跪了两回，李丽质心中怨恨死了李承乾和长孙冲。

凭什么他们做错的事情要母后来承担后果？

秦煜也不管长孙皇后愿不愿意，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拉了起来。

接着，他看向李世民说道：“陛下，事情结束了，秦煜也能回去了吧？”

热闹看完，还留着干啥？

李世民：“……”

他此时焦头烂额，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本以为秦煜叫他是想给他出主意。

却没想到竟然是要离开。

他就不能给他点建议？

“秦煜啊，你觉得这件事朕该如何处理才好？”

“陛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啊，太子是您儿子，长孙冲是母后的侄儿，说白了都不是外人，反而我才是外人，我要是出这个主意，回头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是我秦煜对他们有意见，故意针对他们？”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株连九族就不用了，否则，还不得把您跟母后都诛灭了？”

关键以他跟长乐的关系，也在九族之内。

要真计较起来，他还真逃不掉。

当然，株连九族的目的是增加犯错成本，减少官员犯错。

震慑作用还是有。

就是不人性化。

主要的就那么些人。

凭什么做错事的人犯错，要拿那些没有过错，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来买单？

“为何？”

秦煜虽然不情愿，但总归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李世民就好奇的询问起来。

“因为一人做事一人担，谁做错事，谁负责，牵连无辜的人太残忍，太不讲道理了。

李世民沉思着没有说话。

长孙皇后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看着李世民。

倘若陛下采纳秦煜的建议，那她兄长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朕想想再说吧。”

秦煜点头，带着五个女人离开。

李泰和李恪也相继离去。

长孙皇后眼睛红红，稚奴从外面进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长孙皇后撒娇。

“母后，母后！”

“母后，您怎么哭了？”

“是父皇惹您不开心了吗？”

几岁的年纪，到底不是什么都懂，他歪着脑袋好奇的询问着。

皇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摇头说道：“父皇没有惹母后不开心，是母后做错了事情。”

“哦！”

稚奴点头。

“夫子说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自己承担做错事情的后果。”

“那母后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父皇看起来也没有多生气的样子，事情应该不大吧？

稚奴想着，便走到李世民跟前说道：“父皇，母后做错了什么事？”

“我来代替她受罚好不好？”

“哦？”

“为何？”

听到稚奴的话，李世民来了兴致，顿时挑眉问道。

“因为母债子偿啊，儿臣是母后的孩子，母亲做错了，我这个当孩儿的自然得替母亲受罚。”

听到稚奴天真无邪的话，李世民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母债子偿，既然稚奴要替母后受罚，那父皇可得打你屁屁哦。”

闻言。

稚奴连忙用双手捂着屁屁，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手拿开，把小屁屁撅起来，对准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