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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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魂,蜡笔的第一把刀,行动组组长,早在何夕没有加入蜡笔的时候,就已经闯下了诺大的名头,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说,就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当时的社会矛盾还没有现如今这么激烈,孟星魂就用他的刀告诉了对手一个道理:只有死掉的对手,才是好对手。一夜间将敌对组织的首领全部杀光,这种事情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可以说,没有孟星魂,就没有蜡笔的现在。

孟星魂和楚星河,并称蜡笔双星。

组织日渐壮大后,个人武力的作用便渐渐排在了次要的位置,元朔、楚星河、何夕他们开始在国家政要间进行周旋,开始和新的对手在另一个层次上交锋。向孟星魂这样的纯粹武人,便渐渐淡忘在了某个角落。

四川分部的岚,便从来都没有见过孟星魂,甚至没有人提及过这么一位“开国功臣”的存在。

这不得不说是武人的悲哀。

在这种莫名紧张的时刻,只有楚星河,第一时间想起这把尘封已久的刀。

“他在上海?”何夕见过孟星魂,不过没有在意这么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他进入蜡笔的时候,蜡笔已经从一个类似黑社的形象脱胎出来,成为了一个雏形中的政党,主要是和市政机要部门打交道,和社会名流打交道,和慈善、金融、娱乐机构打交道,唯独和喊打喊杀的黑社,开始渐行渐远。作为实用主义者的何夕,虽然亲自动手解决了韩景民,但是在他心中,对于这种体力活,有着一种天生的鄙夷。

虽然他做的事情,很多时候和孟星魂无异。

“一年前来的上海,之后一直都在。”楚星河简单的回答,不经意间道尽了武人的辛酸。

“来得及吗?”何夕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文人骚客,他就像华尔街上的职业经理人一样,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东西。

来得及,就是有用;来不及,就是没用。

“放心吧。”楚星河点开电脑上的扫雷,玩了起来。

海马骑士在情人墙边上停下,尾随而至的桑塔纳也在距离目标二十余米处熄了火,光头大汉艰难的挤出车来,和另外三名钻出车的西装男子站在车边,看向这边,开始抽烟。

“你说他抽一根烟需要多久?”楚星河和何夕他们也下了车,和追踪者遥遥相望,无聊的讨论道。

“这个很难说,不过从他的身手来看,肺活量不错,或许只要一口气,就能吸干。”说到吸干的时候,何夕挑挑眉,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你被吸干过吧?”楚星河揶揄道。

何非凡从驾驶座上翻出包烟,正在埋头点火,接过话来说:“那次在俄罗斯……”话没说完就被何夕恶狠狠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反了你小子!”何夕横眉竖目。

“没想到我们的冷面铁佛也有这样的过往。”楚星河哈哈大笑。冷面铁佛是内部给何夕起的外号,颇为贴切。

何夕挠挠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那是荒唐的青春……”

“喂喂,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说话口气怎么像七十出头的?”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啊……”

……

说话间,几辆匆匆赶来的小车从不同的路口冲出,将海马骑士隐隐包围在里面,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往这边走来。

“来了啊?”楚星河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这些明显是亡国种的家伙。

“没用!”何夕叹了口气,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与此同时,隆隆的马达声飞快的变大,一辆摩托车自人群后方出现,摩托骑士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着车,突然一提车头,摩托车爬上一辆马自达的顶部一跃而起,从人群上方飞过,稳稳停在了三人身边,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来了!”楚星河摸摸震得发疼的耳朵,松了口气。

孟星魂原本不叫孟星魂,楚星河在一次见到他出手之后,想起了看过一本小说中的人物,便给他起了这个代号。

卖剑人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他们怕有一天,他们卖不动自己手中的剑了,就会毒蛇反噬,被剑吞噬掉自己的一切,为了不给自己的家人带来灾厄,最简单的事情便是和过往一刀两断,换个身份开始生活。

“杀几个?”摩托上的骑士闷声闷气的问道,声音从面罩后面传来,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全部!”楚星河还在犹豫,何夕已经前跨一步抢着说道,同时肯定地点了点头。

尾音犹在舌尖发颤的时候,孟星魂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倒飞了出去,谁也没有看见他什么时候抽出的刀!

一阵寒风吹来,天上的月亮仿佛也打了个哆嗦,骤然间暗了一下。

何夕只觉得一阵寒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悚然。

电光在人群中一闪而没,眼中只留下一道强烈的长长弧影,蓝得发白。

那是孟星魂的刀。

快至斯!

“唰”的一声,蓝色的刀锋*入了摩托上挂着的刀鞘中,带动着绳把来回晃动,那拴住刀鞘的绳索已经肮脏得看不出颜色来。

“二十三个。”刀的主人已经回到了原地,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摩托,口中说着话,一边慢条斯理的将头盔摘了下来。

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身形消瘦,留着齐肩的长发,无精打采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乍一看上去有些文艺青年的感觉,但是何夕只觉得浑身发寒,仿佛被毒蛇盯上了的青蛙。

他的左手小指在微微抽搐,眼角余光则是看向了孟星魂的身后。

亡国种们造型各异地停顿在原地,最左边的脸上还带着威胁性的恶笑,最右边的手已经搭在武器上准备抽出,此时一起软软倒地,喉头兹兹微响,找到宣泄口的热血像高压水枪般狂飚出来,淅淅沥沥下了一地的血雨。

温热的腥味慢慢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不管这些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背景,此时都成为了孟星魂口中最好的对手——死掉的对手。

楚星河叹了口气:“你不该听何夕的。”

“蜡笔的命令,我都会听的。”

“可是我们连对方的来历都不清楚,他们要做些什么也一无所知,杀了这些打前站的,又有什么用?”

何夕冷笑:“还用问?这些亡国种当然是山口组的家伙。那个小岛亡国后,唯一拿得上台面够分量说话的,就是一个黑社了,难道还有疑问不成?”

“山口组为什么会找上我?”

“不是找上你,是找上了蜡笔。”何夕就像一台人形的计算机,飞快将条件带入后得出结果,“无非是韩派的那些事情,有人要给蜡笔一个警告。至于他们有没有知道凶手是谁,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人开始觉得蜡笔碍眼了。”

“莫名其妙!”楚星河恼怒,他就是看不惯何夕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

何夕不屑:“星河,你这种非要有因才有果的态度,只适合在学校里教书。”他摇着头,“这种层面上的交锋,没有因果,只有生死。”他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还是没道理。”楚星河也火了,这算什么事?被人追踪,莫名其妙就将追踪者全都灭了口,连对方的来路目的都不清楚,对方再来一批怎么办?

蜡笔的扩张,有楚星河的功劳,也有何夕的功劳,但是这两个人,却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楚星河下的是中国象棋,一门心思想要蹩马腿;何夕下的却是国际象棋,根本没有马腿这个概念。

虽然都是象棋,却是两回事。

“挪,你问他吧。”何夕努了下嘴,一地的尸体中,有一名身形尤其高大的壮汉显得特别显眼,此时捂着喉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则直接转过头去,开始和孟星魂搭腔道:“你好,我是何夕……”

对于有用的人,何夕从来不吝惜自己的热情。

楚星河走到光头壮汉的尸体边蹲下身子,手支在膝盖上,半前倾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简单的问题绝对是深入交谈的良好开端。

尸体懊恼的叹了口气,爬起身来,叉开两腿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样子显得十分失落。

“我不介意让孟星魂来问。”楚星河的声音冷了下来。作为积年的政治老手,他对于这种工作也是非常熟悉,松紧方面的掌握十分恰当。

“赤木刚宪。”壮汉低着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说得比带着南方口音的楚星河还要标准。

“你是山口组的成员?这里都是?”楚星河偏偏头,向着周围的尸体示意了一下。

“今晚行动的目的是?”

“抓你回去。”

“为什么?”

“不知道。”赤木刚宪摇头,他不过是名喽啰,组织里身份低微,能够得到的消息也是有限。

“抓我回去做什么?”

“不知道。”

“现在是谁在和山口组合作?”

“不知道。”赤木刚宪头摇得拨浪鼓也似。

楚星河郁闷,这个光头壮汉除了身材高大健壮外,在他看来简直一无是处,打又不能打,反应又慢;虽然拥有不死之身这点的确让人羡慕,但是从组织的角度来看的话,实在没有任何的帮助,联系到这位仁兄非常明显的低下智商,对于这种人的人事安排,应该也只能放在喽啰的位置上。真是难为他们的组长了。。

楚星河咬咬牙,只能问一些更为简单的问题:“你是如何拥有不死之身的?”

“这个,呃……不知道。”赤木刚宪心有余悸的摸摸喉咙,那里已经愈合,一条嫩红色的刀创正在变淡。

楚星河恨不得一耳光甩上去。

“几岁开始的?”楚星河忍着性子,开始将重新找问题方向。

“生下来就这样……”

……

七八句话后,楚星河站起身来挥挥手:“你走吧。”

“你们不杀我?”赤木刚宪此时的眼神纯良的像是一只小羊羔。充分显示了亡国种的两面性:他觉得你弱小的时候就凶狠得像条狼;他发现你强大的时候就温顺得像条狗。

“你不是不死之身么?怎么杀?”这种快速自愈的能力确实颇为强大,算是异化中少见的稀有天赋,但是放在赤木刚宪这种人身上就显得暴殄天物了。

楚星河当然不是没办法对付赤木刚宪,但是这种小人物,杀和不杀两可,对于局面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出于某种心理,楚星河决定让赤木刚宪离开。

赤木刚宪乖乖起身,肚子咕噜了两下,他黑黝黝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红晕:“那么,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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