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0章 亏欠我,不是亏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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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你讨厌了吗?”

迟安安不敢置信地刹住脚步,心被一片一片的凌迟。

陆野缓缓抬头看过去,见迟安安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眼睫沾染上雾蒙蒙的水珠,手腕攥住被子,骨白如玉的手骨根根绷紧,却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到连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也不想再伸手将人揽到怀里。

他带着深意的眼盯了半晌。

两人之间的氛围不断在冷固,僵凝。

迟安安垂在身侧的手变得无比紧张,嗓音发紧:“陆野,我昨晚不是不和你说就去接顾乘风,是谢以寒太过狡猾,他真的会杀了顾乘风。

事情过于紧张,我命人去告诉你,你不在书房,我才匆忙开车过去。

有地三在我身边,我并没有喜欢顾乘风,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去轻轻触碰陆野,陆野再次不捕捉痕迹的避开了。

只是幅度太大,再次拉扯到伤口,疼都男人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

迟安安看见陆野宁愿忍着痛,也不愿意让自己触碰,顿在半空中的手瑟瑟收回,藏在自己背后,指甲难忍的蜷进掌心里,深深掐进掌心里,拼命地蹭着手背。

“陆野……”

过了好一会儿,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才颤抖地试探一句。

男人沉吟一声,注意力在他自己指骨上的婚戒上,似是走了神,听到声音,幽幽回神后,做出请的手势,“你自便。”

声音冷漠,不夹杂一丝一毫情分。

嗓音里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

刻意压制潜藏的暴戾嗜血。

迟安安脑子忽然晕乎乎的转,她只听得见陆野让他滚,鬼使神差地问:“你让我去哪里?”

“既然你喜欢这里,那我主动让开。”

陆野修长的双腿优雅站直,不见昨日的病弱气息,也没有丝毫杀伤力,只有浓烈的疏离感,而且他的疏离感只对迟安安。

迟安安眼睁睁的看着他要走出门口,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口,先一步夺到门口,回过头来,红着眼,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陆野,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你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我让南风过来给你检查。”

她先一步跑走。

转身的刹那,双腿不自觉的加快,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越跑越快,快到不想让陆野看见自己落泪,让他看到自己心碎。

陆野还是看见了。

他看见迟安安眼眶里溢满泪水,又看到她跑得飞快,自嘲一笑,背后无力地撞上门框一角,喃喃着,“你还是去找了他,我做的一切到底都是自作多情。”

他俊逸冷厉的面部轮廓微抬着,一半隐藏在阴影里我,浓密深冷的眼睫下情绪很是冷厉阴沉,如同一个蛰伏在深渊里的恶魔。

片刻后,男人站直身体,回到病房里,靠着床头翻看手机里的相册,又从垃圾箱里拉出被删除掉的结婚证照片。

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是他和安安的结婚照片,没有任何变化。

一样的人,一样的日期,只是不一样的心境。

他的手掌抵住自己的心口,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心脏在鲜活的跳动着,也在痛苦的撕扯着,比他死的时候还痛。

相册里其他的照片没再有他们的合照了。

陆野低头嗤笑一声:“也对,她怎么会乖乖的让自己抱着合照!

她恨不得我死,所有的娇软,乖巧,笑容都是故意笑给我看的,从来都不是真心实意。

哪怕顾乘风,谢以寒,这样外来的人,都比我这个做丈夫的好!”

他将手机屏幕关掉,不再执着一张照片。

黑色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他自己那张熟悉的面孔,没有失明,没有烧伤,他也没有断腿……

算是老天爷惩罚他无数次的补偿吗?

坐在病房里思忖片刻,陆野叫进来地一问清楚最近的局势情况。

他捏了捏鼻梁骨,内心暗道:“看来和自己以前的想法一模一样,毁掉天极洲,毁掉一切。”

“地一,去调查到墨千漓最近的局势状况,将谢以寒的范围控制住,逼迫他们为墨家翻桉。我要陆家和夏家彻底灭掉。至于背后企图掌控住我的势力,在墨家翻桉后一定会跳出来。她废了那么大的心思让墨氏灭门,如今墨氏遗孤卷土重来,她一定会跳出来阻止。”

陆野分析好一切,再次让地一离开,另外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休息养病,任何人都不可以。”

地一斗胆问了句:“这任何人包括夫人吗?”

陆野嗯了一声,声线变得冷肆。

只是又在地一要走之前,多吩咐一句:“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向我汇报。”

地一道是。

他不明白其中突然的变化,但他的主子至始至终都只有陆野一人,迟安安也不能完全命令他。

清空了所有人,病房里只剩下陆野一人,他的心才逐渐空旷下来。

也许这样才熟悉,只有他一人养病,谁也不知道。

他躺在病床上,阖上深沉如墨的双眸,没有血色的薄唇抿着,胸口撕扯的疼痛让他无比清醒,自己又活了一次!

他,真的回来了!

是恩赐,还是折磨!

安安心目中从来都没有他,不过是他强娶人进自己的怀里。

他们纠缠了一辈子,这一世他是该放手,让她开心一生了吧。

难道还要继续纠缠,让彼此都不开心。

陆野思忖良久,倏地睁开颜色浓黑的眼眸,锐眸微眯,邪肆如魔鬼,眼眸里折射出一道嗜血的厉芒,“老天爷是亏欠我,不是亏欠旁人。”

他翻身坐在床边,让人拿来一份香烟。

打火机啪嗒一声,就在他掌心里亮起幽蓝的火苗,一根香烟点燃了。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捏住香烟,“一切都是亏欠我,我不过是地狱深渊里最忠实的信徒,为她从深渊里爬上来,她合该就是我的胜利品。”

陆野自话自说的说服自己,不放手迟安安,不让她去追求之就的真爱幸福,最后完美的说服了自己。

脚边的烟头也堆成小山,一盒抽没了。

等人再次推开门,男人厉眸眯起,随手将旁边水果篮里的水果刀狠狠甩过去。

开封的利刃甩向门框,刀尖锋利的插进门框里,进了生生有一寸。

而在刀尖后的双眸都不敢眨一下,他的眼睫毛还搭在刀背上,浑身僵得不敢说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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