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脸就是一拳。

宋衍连反抗的反应都没有，眼前一黑，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随即，衣领又被宋霁给拽了起来。

“她是不记得，不是不认识。”

这两者有差别吗？

宋衍咬牙，对上宋霁的目光，一瞬心颤，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才撼动一颗自己永远无法撼动的大树，深吸一口气，宋衍竭力维持镇定道：

“那就证明，我还有机会。”

“你没有。”

宋霁冷冰冰的看着眼下的男人，眉眼没有一丝温度。

一瞬间，宋衍的心沉到谷底，不知道为什么，听宋霁这么说，他真的有一种，自己没有机会的错觉。

“我……”

“你自己很清楚，你没有。”

宋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漆黑的目光一片冷沉，平静又冷漠，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宋衍哑口无言。

看着宋霁，宋衍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这种挫败让他沮丧，垂下胳膊，无力又悲伤。

“可是……孟朝歌一开始遇到的是我，是我，为什么，大哥，我已经后悔了，我知道错了，为什么……大哥，你一直都疼我，你，让让我，好吗？”

宋衍下意识说，语气带上了祈求，他第一次放下自尊，面对大哥，说出了自己的无力，哽咽了一声，眸底闪过一道悲切。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可是……

“宋衍。”

忽而，宋霁开口，平静的看着眼下的男人，眉眼没有一丝波澜，敛眸，停顿片刻，不温不火道：“宋衍，你是我弟弟。”

宋衍心里一咯噔，看向宋霁，本以为事情有转机，可是下一秒——

“但是我不可能，把感情当儿戏。”

一句话，让宋衍彻底的没了希望。

甚至不等他再开口，却听到宋霁又说：“下不为例，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宋衍：……

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他眼睁睁看着宋霁转身，渐行渐远，一时间，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堵住一样，难受的喘不过气。

他……

真的没有希望了。

哽咽一声，宋衍握住了双拳，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几乎渺茫，但是……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

或许，或许还有机会……

另一边。

孟朝歌坐在床头，垂着脑袋，看着床面，看起来，像是在走神。

片刻，她忽而喃喃自语。

“老祖，谢谢你……”

这一声很轻，可是很快，她又恢复往日的清明，苦涩一笑，想到今天的约会，心满意足的靠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老祖，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

“这一次是王爵士邀请啊！王爵士，艾弗森教授的至交好友，你别说你不行，孟朝歌就算是你今天发烧躺在床上动不了，抬着担架都要把你给抬过去！”

“这一次是王爵士的私人拍卖展，会拍卖自己珍藏的几十件藏品，孟朝歌，打起精神来，你给我去！”

秦秋直接冲到宋家，别管孟朝歌是不是失忆，语气强势的一定要孟朝歌参加明天晚上的晚宴。

孟朝歌自然是不愿意。

“我不记得，我……我不行的……”

“不行也必须行，邀请写的明明白白，你和宋先生一起，宋霁先生，孟朝歌，事关驰道风行的未来，藏品里面很多都是我们驰道风行看中的，而且王爵士的人脉基本在国内，你可绝对不能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秦秋就差没跪下来求孟朝歌了。

虽然现在孟朝歌各方面都古怪的紧，可是他还是将明天晚上的希望寄托在孟朝歌的身上。

可是……

孟朝歌迟疑的看了秦秋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坐在沙发上安然自若的宋霁，转而看向了另一端低头和经纪人通电话的宋衍。

抿了抿唇，她压低了声音，问秦秋，“一定要跟宋霁吗？”

她，跟宋先生。

她不敢。

秦秋：……

这真的是孟朝歌吗？

每一次看到孟朝歌，秦秋都会发出这一句灵魂疑问，不是他震惊，而是现在的孟朝歌真的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孟朝歌。

孟朝歌自信大胆，什么时候这样唯唯诺诺。

而且 更重要的是，孟朝歌可不会用这一副迟疑的语气说话。

可是事到如今……

“对方借用的是宋氏的场地，虽然宋衍也是宋家的少爷，可是宋霁先生才是宋氏的负责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换人。

孟朝歌一听，眼眶红了一圈，捏了捏指甲，张口就想打退堂鼓，可是却被秦秋眼疾手快的拦住——

“朝歌，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到以前做十八线的话，你就这么办！”

退回之前做十八线。

这一句话，确实是让孟朝歌迟疑了。

她如今，什么都有，已经走上了旁人羡慕的人生巅峰。

而一朝踏错，可能……

孟朝歌咬唇，虽然犹豫，但是想到后果，她承担不起，深吸一口气，她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会，我会去的……”

太好了。

总算是……

秦秋听到孟朝歌首肯，心里当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孟朝歌，又看了一眼宋衍宋霁，默默的吐了一口气——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会通知安白送衣服过来，放心，绝对给你最新品，不过王爵士的脾气古怪，朝歌，你可……悠着点？”

这要是搁在以前，秦秋是绝对不会多此一举提醒，可是现在不同。

孟朝歌……

让他担心。

秦秋千叮万嘱了一番，才不放心的离开，临走前，还鼓起勇气，走到了宋霁面前，郑重其事的鞠躬，拜托道：

“宋先生，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朝歌失去记忆，很多事情都懵的谎，所以……多多担待。”

多多担待。

宋霁敛眸，饶有深意的看了秦秋一眼，余光瞥向因为秦秋的话，脸色僵凝的宋衍，而后，合上手里的电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拂过一道深意，顿了顿，缓缓道：

“不需要多多担待，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宋衍闻言，脸色更僵，抬头，却看到孟朝歌不在原地，抿了抿唇虽然被自家大哥警告了，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尤其是知道，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女孩，是孟朝歌。

悔不当初，却又无计可施……

敛眸，宋衍压下心绪，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