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章 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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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璇玉生气地看着那女人静静地走过自己的身边,她似乎连一句问候的话都吝惜说出,她突然替他觉得惋惜,他所有的倾情相对,却只是换来她漠然地回应,她冷冷地望着那女人平静的脸庞,一瞬,她似乎觉得自己都有点悲伤,却原来这世间的情大抵如此,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如他,如己。

她却似乎赌气一般,故意挑衅地问:“你要去哪里?”

念香就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重新收回目光说:“难道本宫的行动也要向公主回禀吗?”

“你??????”耶律璇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只是皱着眉头,好半天才一跺脚服软一般说:“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现在死活都不顾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怕??????”

念香停下步子,不是她铁石心肠,只是这混乱的局面,她已无从理顺,今天,她不知自己会生会死,明日亦是,一个一心赴死的人又怎有救助他人的力量,她故意冷冷地说:“本宫的身份在此,怕是不能如公主所愿了。公主日后将成为他的王妃,他的妻子,这些事不是该你自己去做的吗?”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喜欢的是这样一个冷血的女人,真枉费了他这片心,我就不信如果他死了,你就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真的就这样无动于衷,一丁点都不喜欢他?”

小桃听了,吓得要死一般,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他二人,似乎知道了这不该知道的秘密便是获了滔天的大罪,她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念香咬着嘴唇,只当耶律璇玉不在,就只对小桃说:“皇上此时在何处?”

“在皇后娘娘宫中,娘娘要去吗?”

“嗯。”轻声回着,念香却真的不知自己该以何种面目见他,他的妃子?亦或是他的仇家?

恍惚间,迈开的步子却被耶律璇玉挡下,她目光灼灼,似乎并不退让,她却冷漠地躲避着那炙热的光,嘴里说:“公主还请自便吧,本宫现在没有闲工夫与你纠缠,小桃咱们去皇后宫中。”

说完,念香饶过耶律璇玉的身子便走,却听她在身后说:“站住!今天本公主就和你将上了,你去哪,我便去哪,直到你愿意去见见他为止。”

念香却不回话,径直就向外走,耶律璇玉一愣神,念香却早已出了凝香阁大门,她又不识得皇后寝宫的路,就只得懊恼地生着闷气。

念香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轻轻揉着太阳穴,小桃却轻轻搀住她的身子道:“主子,还要自己爱惜自己才好,才听说,皇上就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也唤着您的名字呢,若您有个闪失,可让皇上如何是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念香久久缠绕的谜竟被小桃浅浅的话解开,却原来,无论生死,这个男人都已与自己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了一起,他生,她便随他生,他死,她便也会愿随他而死,不是只是一厢恩恩怨怨便可以阻挡的。

她茫然地望向天空,漫天的星斗闪烁着它们的光芒,都说死去的人会变为夜空里的一颗星,哥哥,你是不是也在这夜色里看着我,看着小妹如此生不如死地过活?如果你在天有灵,如果你地下有知,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样?

无助的泪并不因为仰起的头而放弃了它的泛滥,它们挥挥洒洒地从眼角流向两鬓,慢慢地伸进她长长的发丝之中,结发为夫妻,她忽然想起他当日对她说过的话,为什么命运要我们相遇,却又无情地将我们放在了这样的境地,她低声抽泣着。

庆寿宫灯火通明,似乎人人都在戒备之中,整个皇宫的人都诚惶诚恐一般,宋皇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赵匡胤,所有的阴谋在此时都变得微不足道,她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儿,血淋淋地坠落到地面之上,粉身碎骨一般地痛,身前利,身后名,什么都是虚谈,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争夺的这一切还有什么用?

她轻轻抚过他的眉梢,似乎想把他所有纠缠在思绪里的忧愁全部抹平,他干裂的唇角微微抖动着,却是再一次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她笑着,心却是微微一疼,她遮掩地用水轻轻地滴在他的唇边,仿佛佯装不知他心里的惦念,就只是对他说:“九重,你要好起来啊。”

他紧紧皱起眉,像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就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说:“香儿,不,不要,朕不是故意杀害林仁肇,杀害你兄长的,你别走,别走,朕不能没有你,香儿,你杀了朕,朕也不怪你??????”

手里的碗碎在地上,宋皇后无力地扶住床栏,她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浑身都是冷汗,她想过千遍万遍,却始终没有这样一个结局的出现,原来,她是那个人的妹妹,以为那一场阴暗的胜利久远的已经离他们远去,可惜,梦醒了,一切却还在原地。

她带着最沉痛的悔恨,慢慢踱步至殿门,静静地伫立在风里,她需要冷静一下,前尘往事本已尘封,现今却被人生生地撕扯开,苦笑着,一个自以为是的计谋,她帮他夺下了心心念念的天下,却也是这一个计谋,将那人的妹妹带到他的身边,一切都是注定的,她得到了这皇后的位子,却也永远地失去了他,原来她只是为自己挖掘了爱情的坟墓,因果报应,天意如此。

抬起眼,念香正与自己对望着,她扯动着唇角笑笑,对她说:“你来了,他等你许久了。”

念香只是点点头便向里走,宋皇后却在她身后轻声说:“你赢了,即使你杀了他,他也依然爱你,这一生,有这样一个爱你的男人,难道还不够吗?”

不等念香说什么,她继续说:“别恨他,当年所有的事都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派人去做的,他完全不知情,直到你哥哥去世,他才知道的,他是爱才的人,知道了不会允许我这样去做的。”

她放下身段和她说话,居然没有自称本宫,她慢慢回眸一笑,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至嘴边,她说:“如果重新来过,我想我也会做一个简单的人,一个在他臂弯里浅笑的女子,可惜??????”

她静静地抬起头,没有说那一句太迟了,她改口说:“天好冷啊,怕是人心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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