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难以解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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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潋滟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但在学交谊舞这方面,却是出人意料地进度极慢。

原因无它,只因交谊舞需要男女舞伴近身接触。这一点,对于既因为练武习惯而不喜旁人近身,又因为从小就接受着礼教大防观念而不和异性有身体接触的苏潋滟来说,实在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如果只是要求个人单独摆出姿势,苏潋滟能够做得非常到位。展开手臂之后的苏潋滟肩平、背直、收腹、挺胸、面左、后仰、膝松弛……这样的舞姿姿态,哪怕是再挑剔的专家也寻不出一丝可以拿来指责的破绽。

可是,只要手冢国光一近身,苏潋滟的身体便立刻开始僵硬起来。然后,还没有等到手冢国光的右手触到她的肩胛骨,苏潋滟的身体早已经反射性地避开手冢国光,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虽然明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苏潋滟从小所受的教育所致。但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亲近而下意识地退开,这也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手冢国光虽然郁闷不已,却也只能强行压抑住自己的不快,陪着苏潋滟一次次地做着心理建设,帮助她克服这个弱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小时之后,苏潋滟总算能够适应手冢国光的靠近,对于两人的肢体接触也不再摆出一幅如临大敌的紧张姿态,终于能够与手冢国光一道摆出正确的开舞姿势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继续上课,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开始收拾东西,决定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

手冢国光看着因为练习结束,而重新恢复从容的苏潋滟,不无恶意地想到:如果舞会开始的时候,苏潋滟因为这个习惯而反射性地退后几步,就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迹部景吾会摆出一幅什么样的表情了?

~~~~~~~~~~~~~~~~~~~~~我是冰山你其实一点也不厚道的分割线~~~~~~~~~~~~~~~~~~~~

“那个不华丽的女人有没有为难你?”赶在睡觉之前,迹部景吾打了个电话来查问白天的情况。

“不会,花梨姐对我很好。”能被迹部景吾这么关心,倒也不枉她为了帮他而学跳交谊舞,平白受这么大的累了。

“啊嗯,如果有问题,你直接跟本大爷说。”迹部景吾点点泪痣,突然开口道:“二十七号那天,你是什么时候的课?”

“早上八点有两节课。”翻了翻课表,苏潋滟回答道。

“那本大爷去接你下课好了。”

“你们冰帝的文化祭不是二十八号开始么?”苏潋滟疑惑道。

“想要把交谊舞跳得华丽,舞伴之间就需要有默契。而作为初学者,是很难做出这一点的。虽然现在练舞的时间很少,但抽出一定的时间来培养默契却也是必需的。”迹部景吾:“本大爷觉得,在舞会的前一天空出时间来专门培养默契,定然有事半功倍之效!”

虽然苏潋滟手上的资料上并没有强调舞伴之间的默契的作用,但迹部景吾洞察力一流,考虑问题也一向都是很全面的。他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因为相信迹部景吾的判断,苏潋滟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时间实在是不早了,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了。

苏潋滟关掉手机,正打算关灯睡觉,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是手冢国光向着这边走来。

苏潋滟知道他定是有事想要找自己,于是寻了一件长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果然手冢国光正站在门口,举着手似乎正想要敲门。

“明天河村过生日请客,你要不要一起?”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手冢国光开口道。

苏潋滟顿时明白了他这么晚还找过来的用意。手冢国光这句话,定然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多半是突然接到了部中谁的电话,询问明天自己会不会也一起去。手冢国光现在是等着自己的回答好作答复来着。

“不用了。”虽然对河村隆印象不坏,但只要一想到现在当了经理的柳本沙织必然会出现,苏潋滟就立刻摇头道:“要玩的话,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忙着学交谊舞,没有时间出去玩。”

手冢国光点点头,只是提醒她要早点休息,便直接转身回房了。

苏潋滟看着手冢国光的背影,有些意外他居然没有劝说自己出门。看来他同样也觉得明天的那个聚会,自己不宜露面啊!

回到床前,苏潋滟一抬眼,突然看到自己挂在墙上的月历。

为了怕忘记什么事情,苏潋滟在月历上将当月所有重要的日期上都标上记号,提醒自己注意。却见十一月份的所有日期里,标上记号的几乎都集中在后半截。

二十一日,青学文化祭。

二十二日,国光舞台剧演出。

二十八日,冰帝文化祭。

三十日,考试。

摸出一支笔,苏潋滟在二十七日上面画了个圈圈,批注曰:“默契培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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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苏潋滟又要上学,又要跟着渡边花梨学跳舞,忙得不亦乐乎。当苏潋滟的三步和四步已经练得非常娴熟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地逼近二十一日。

十一月二十一日,青春学院的文化祭活动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青学的校园文化祭分为两天,第一天以班级为单位,第二天以社团为单位,白天摆摊,晚上出演文艺节目。手冢国光事务繁杂,又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去组织部中的节目,他班里的其它人体谅他,班中的相关节目便没有再叫上他帮忙。因着这种情况,手冢国光第二天极忙,第一天反倒是无事一身轻。

手冢彩菜觉得这正是小两口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于是年年都跑到学校为儿子打气的她这回一反常态,推说自己这两天有事去不了,坚持让苏潋滟一个人代表全家去参加活动。

苏潋滟这天上午有课,一直忙到下午才得空去青学。手冢国光本来是打算陪着苏潋滟慢慢逛的,不想才走了没几步,便因为晚上的文艺演出的事被学生会书记拉跑。临走之前,手冢国光将自己所有的票券全部交给苏潋滟,让她自己去买东西。(因为涉及到后面的评选,文化祭上用来做生意交易的全是这种学校专发的票券。如果手上的票券用完,可以在专门的地点用钱进行兑换)

苏潋滟一个人,逛得很是无味。她对卖吃食的摊点不大感兴趣,转了一圈,手上的票券却是一张都没有用出去。正无聊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回头一看,却是眯着眼的不二周助。

“苏桑现在如果无事,不如关照一下我们班的生意吧!”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道。

“喔,不二君班上是做什么的?”横竖无事,能有个认得的人陪着聊天找发时间倒也是件不错的选择。

“主业是鬼屋!”不二周助指着教学楼:“不过,既然每个班都在校园里分到了一块地盘,那自然是不好浪费掉的。所以,另开了这个副业——”

“这是什么?”看着掩得结结实实,却没有挂上任何招牌的帐篷,苏潋滟兴趣来了。

“啊,本来是有牌子的,只不过按照小店一次只接待一位客人的规定,我在看到苏桑的时候已经先一步把招牌取下来了。”不二周助微笑着撩开账篷,比出一个欢迎的手势:“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占星馆’!”

“听起来像是算命的。”苏潋滟走到账篷里,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布置。

由于账篷本身并不大,里面的空间也显得有些狭小。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们这儿倒是挺与众不同的。”苏潋滟坐了下来,看着不二周助从桌子里面拿出一只造型精致的香炉。这只香炉刚一拿出来,苏潋滟便闻到一股檀香味道。苏潋滟点点头,檀香具有安抚情绪,沉淀思绪的作用,有助于集中精神,很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不二周助引燃香炉,将之放置到地上。随着不二的动作,苏潋滟这才发现原来地上居然还铺上了地毯,想来是为了吸收声音,尽量给求问者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随后,便见不二周助不知从哪里掏了一幅纸牌出来。

“手相,星座之类的占卜我都不会,唯一懂一点的只有塔罗牌。”不二周助快速地分着牌,向着苏潋滟笑道:“怎么样,要不要算上一回?”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苏潋滟点头笑道。她所知道的占卜,大多是以《易经》为基础来进行推算的,方式有抽签,用龟甲掷铜钱等。没有想到,在这儿,竟然是用游戏的纸牌来进行占卜,当真是有趣得紧。

不二周助将二十二张大塔罗牌牌面朝下,叠齐放在苏潋滟手中,叮嘱道:“现在,集中精神,随便从里面抽一张,然后将牌放在最上面。想抽多少次都可以,但请记住,一次只能抽一张牌!”

苏潋滟依言而行。

“苏桑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现在可以说出来了。”不二周助看到苏潋滟完成抽牌的动作之后,便教她把牌以圆圈的方式摊开,以顺时针的方向开始洗牌。

经过洗牌,切牌,选牌一系列复杂的工序之后,这叠牌终于再次回到了不二周助手上。苏潋滟看着不二周助娴熟地将牌码成某种特定的形状,瞧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苏桑问的是前程,那么依照苏桑的意愿,我摆出来的是凯尔特十字牌阵。”不二周助指点苏潋滟看牌:“最中间的两张,是牌阵的核心,也就是问题的实质,我们可以通过它来把握方向;下面的这张牌,表示你没有注意的部分,它呈示着问题发生的根源;左边的那张牌,诉说着你的过去,这是问题发生的原因;上面的那张牌,它代表着你的心愿;右边的那张牌预示着未来,它暗示着问题的下一步发展。”

“啊,听起来似乎很有趣。你开始吧!”苏潋滟托着腮笑道。

“按照位置来看,你得到的1号是审判,2号是恋人,3号女祭司,4号女皇,5号死神,6号倒吊者,7号命运之轮,8号月亮,9号高塔,10号世界……”一面看牌,不二周助一面念着牌名。然而,随着牌一张张地被念出来,不二周助的面色也开始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苏潋滟看到他总是眯着的双眼渐渐睁开,露出冰蓝色的眸子。

不二周助反复看牌,犹豫了半天后才开口道:“牌面上显示,你周围的人会因为你的态度而产生不一样的命运,这一点请你注意。”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苏潋滟换了只手托住腮帮子,漫不经心地追问道:“然后呢?”

“你的命理我实在是看不透。”不二周助收了牌,一脸郁闷地看向苏潋滟:“家姐对这方面倒是颇有研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将这次占卜的结果拿给她看,或许她能够弄懂这里面的意思。”

不二同学,你这个神棍也当得太没水准了吧!

“你随意吧,我是完全无所谓的!”苏潋滟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你这占卜的本事可实在是太差劲了,就这两句话可休想从我这儿换到票券啊!”

“苏桑这样说,那可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不二周助起身送她出去,面上又恢复了原先的神色。

“哈,现状是重生,障碍是爱情,过去是死亡……牌阵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牌面?”目视着苏潋滟离开的身影,不二周助摇摇头,重新挂起牌子,返回账篷里坐下来等着下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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