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透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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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最惬意的事当然是窝在沙发里,吃着小零食,看着大电视,独占遥控器,想怎么换台就怎么换台。

丁东很想过这样的生活,但他知道这对他来说只是奢望,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家"。

"必须要找点吃的..."明明已经睡了很久,丁东仍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一边挂上了一个小秤砣。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恐怕撑不了多久。

丁东倚靠在出口的墙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旦走出这个水中孤岛可能连半刻钟都撑不到就会被洪水冲走,更不要说水底下可能隐藏着的各种未知的危险。

伸手接了一捧雨水,丁东把双手用力拍到自己的脸上,在疼痛和丝丝凉意的刺激下他变得精神了一点,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敢让自己睡过去,他宁可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地在睡梦中离开世界。

幸运的是老天似乎还没有抛弃他,白色的雨幕中出现了两个黑点,丁东的目力极佳,分辨出那是两个人正在往这边走。

魔力透支之后丁东再也不敢轻易使用能力,没有超级视野他就无法得知远处那两人丁东具体身份,但他仍然怀揣希望。

没有比现在更坏的了,哪怕雨里的是守护之剑死对头死亡玫瑰的两个变态他也认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呵呵..."丁东忽然轻笑起来,他笑自己明明是个胆小鬼却能冒出"大不了一死"的想法。

雨势似乎又急了一点,垂直下落的雨滴被一阵风吹得四散纷飞,偶尔有两滴掉进丁东的脖子里,一阵透心的冰凉顿时扩散到全身。

丁东蜷缩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抄在衣袖里,活像个不耐风寒的瘦小老头,他低着头,但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远处的那两个人身上移开过。

他往自己的衣领里哈了一口热气,想让自己更暖和一点。他知道这是极不正常的,现在差不多到了盛夏,雨再怎么大也不至于让人觉得置身在寒冬,唯一的可能是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听说爬行动物大多是冷血的,它们对环境温度的变化很敏感,而魔龙从生物分类学上来看应该被划分到爬行纲...想到这里丁东再也无法淡定,眼角一直跳个不停。

和变成魔龙比起来,死亡似乎是一件更加幸运的事。

身体越来越冷,眼皮也越来越重,丁东感觉这个世界的光明正在一点点离他而去。

在合上双眼之前他很想学某个游戏角色一样大吼一声"我选择死亡",可惜他连这养一个卑微的愿望也无法达成,摇晃了两下就一头栽向了地面。

砰!

额头上传来的撞击感并不坚硬,但也绝对算不上柔软,淡淡的温度顺着接触的皮肤传递进来,丁东觉得自己的体内熄灭的生命之火似乎被再次点燃,尽管这朵火苗还很弱小,但终究是正在燃烧的火种。

"唔..."发出一声低沉的梦呓,丁东悠悠然睁开了眼,"我还...活着?"

"咳...你当然还活着...咳咳!"

不远处传来的咳嗽声让丁东的内心一颤,声音主人的语气还是和以往大同小异,但是她的嗓子里却仿佛掺了沙子,没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喉咙里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雷...雷琳?"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丁东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是我..."雷琳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淡的血腥气随着她的声音飘散到空气里。

鼻尖轻轻抽动,丁东的呼吸猛地一窒,他迅速地转动脖子,琥珀色的瞳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你受伤了?"

不知道为什么,丁东的胸腹间忽然多了一股莫名其妙对的怒气,魔力一点点地从脊髓里渗出,被血液输送到心脏,进而泵到全身。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和先前的虚弱简直判若两人。

"喂,你不能再透支自己的魔力了!"

耳畔传来冰冷的呵斥,丁东这才发现自己正斜倚在加缪尔的胳膊上,连忙一把推开加缪尔,仰着脖子说:"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很强!"

"是吗?"加缪尔的嘴角很罕见的勾起一抹嘲讽,他伸手从外面接来一捧雨水,轻轻地洒在丁东的脸上,"那么现在呢?"

"现在?还是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丁东就觉得自己从盛夏重新跌进了寒冬,一个激灵之后,整个人都变成了煮熟的面条,软踏踏地直往地面坠去。

"你就你不要再欺负他了..."说着,雷琳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更加苍白。

"我不是在欺负他,而是在教育他!"加缪尔在丁东的屁股接触地面之前一把捞住了他,搀扶着他来到快要熄灭的火堆旁,缓缓让他躺了下去。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丁东的心里对加缪尔使用的"教育"一词很不服气,想要出声辩驳,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被彻底抽空了,就连骨髓深处也没了一丁点儿力气,就像海滩上暴晒了三天三夜的死鱼。

随手从废墟里又扒出来一些破碎的桌椅,加缪尔拔出刀具刷刷几刀就把它们处理成易于燃烧的粗细,然后把它们一一投进火堆,得到新鲜血液的滋补,黄豆大的火苗先是黯淡了瞬间,随后噌地一声一跃半米,重新恢复了活力。

做完这一切加缪尔来到雷琳面前,指了指丁东旁边被清扫干净的空地:"你还不快点躺下来休息!"

此时此刻,他的举止和语气根本不像一个跟班,更像是个严厉的老师傅或者是个不容置疑地老父亲。

雷琳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走到丁东身边,轻轻地躺了下去,摇曳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苍白的脸色中多了一抹红晕。

等到雷琳缓缓闭上双眼,加缪尔从腰间的兽皮口袋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铁盆,走到出口处接了一盆雨水,随即用石块在火堆上架起了一个小小的灶,把铁盆放在上面,一个小小的锅就这样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从口袋里翻出一些肉干,扔进铁盆里,加缪尔盘腿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对刚刚的反应很疑惑,所以我现在打算解释给你听,如果你愿意听的话就动动右手食指。"加缪尔的目光落在丁东的右手上,"我知道你现在连点头或者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加缪尔一声接一声的"我知道"的笃定语气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但丁东还是咬着牙压榨出身体里细若游丝的最后一点力气,把它们全部驱赶到了右手食指上。

他不想以后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想知道的更多。

右手食指猛地弹起,然后迅速落下,指甲磕在地面上发出嗒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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