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道士知道自己扭不过大小姐，而且自己还要求她帮忙。只好带着大小姐来到了事发的地点，不知道是他提前通知，还是因为感觉了大小姐的气息，本来应该在附近的道士一个都没有。

大小姐坐在轮椅上，有些不耐烦的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太慢了……”

“恩？大小姐你说什么？”苏雯观察着四周，这种郊区的城中村在C城也不少见，毕竟C城在进行城市拓展的时间也不多，很多地方的政策推进进展速度也不快，虽然是城市地区，但是楼下的牲畜笼，和在空地上的小菜地。更多的让你感觉到乡村的气息。

“没什么……只不过有奇怪的地方。”大小姐手指向了这楼“按照一楼的居住区的紧密度，这样的一栋楼，理论上可以住入50户家庭。按照一户3人的平均值来看，这里居住了上百人。如果是作妖，不会选择人口如此密集的区域，更别说谋害人类了。被发现的概率也比起僻静的地方高上了数倍。”

“大小姐，请吧。”和户主交涉完毕，葛道士回身做出了请的姿势。

进入一楼的这户受害人的家中，门上灶王爷贴纸已经十分陈旧，四周还贴上了崭新的道符。

“……”大小姐点点头，门里的中年妇女抹着眼泪，发福的身材，身上的衣服外系着一副泛黄的围裙，皮肤还有些黝黑。苏雯见到这种情况，迎上去和中年妇女交流着。

大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挥挥手，让葛道士推着自己进入了受害人的房间。

“神职者，说说这位失踪的人类的具体情况。”果然房间几乎还保持着失踪时的模样，满地乱扔的衣服，臭烘烘的汗味，没有整理的床铺。大小姐皱眉，从轮椅边上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万宝路的香烟和一个小巧的银色打火机。将香烟取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点燃。烟草的气味萦绕在了大小姐的身边。然后手指夹住了香烟，任凭它自由燃烧。

“别把我当公安阿喂……”道士还是拿出了手机“失踪的孩子叫赵铁寒，男21岁，高中辍学，然后在家里的店铺帮忙。”

“……继续”将点燃的香烟，放在了烟灰缸旁边，随手挑起了一件衣服。

“消失的时间了两天之前。中午本来要吃午饭，但是他母亲说，赵由于想偷懒提前了30分钟回到了家里。然后就关在了房间里不出来。在12点左右，母亲敲门让他出来吃饭，但是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母亲无奈只好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是？”大小姐手中的衣服，是一件修身的小西装。所谓的典型的社会人喜爱的上衣。

“哦，这就是赵失踪的时候穿的衣服。”

大小姐捧起了衣服，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猛吸了一口。

“？？？？大小姐你这种奇怪的爱好不要在别人家里展现出来啊！”

“……味道，很淡。”大小姐白了道士一眼“你们是多久之前接到的。”

“按照那位母亲的说法是第二天。由于去公安报案，不到48小时不能算作失踪，所以让他们等一等。还有大小姐请不要把别人的衣服继续放在脸上了！”

“消失了一天就如此心急……溺爱？”

“我哪里知道，再说消失了一天还不够心急嘛？亲生儿子啊！而且之前不是说过了嘛，还有人在这里目击了白色的狐狸。”道士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小姐将衣服放在了自己膝盖上，然后挑起来另一件衣服，继续贴在了脸上，猛吸了一大口。

“不要这样！会被当做变态的！实在不行你吸我吧大小姐，我蹭了你这么多酒，应该献身了。”

“……家中是做活禽零售的生意，身上有活禽的味道很重。按照你的说法，当天上午他在工作，所以说应该这边衣服是最重的味道，但是对比起其他没有洗的衣服，这件衣服不论是汗水的味道还是沾染的其他味道都少了很多。”

“……你就不能直接说吗。还有呢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是干嘛的。”

“味道，还有门上的贴的神仙，一般供奉无非了灶王爷或者尉迟恭秦叔宝，而门口的画上人像却是头冠变成了玉带头环，手上的玉签也变成了短刃割肉刀，这是樊哙，屠夫的祖师爷。”大小姐将衣服丢在了床上，拿起一边的烟灰缸，和点燃的香烟一起放在了葛道士的手上。

“确实活禽的气味会吸引五大神，但是屠夫身上还有一种常人闻不到的戾气。会让牲畜异常讨厌。绝不可能选择他们作为对象。那么其他两个也是吗？”

“是的。这里大部分人都在不远处的屠宰厂或者附近的活禽活畜市场工作，所以其他两位失踪者的家庭情况也差不多，区别在于，这位赵铁寒是最后失踪的一位，其他另外分别在赵铁寒的一天前和两天之前。

“……用你们方式有任何结果吗？”

“不行啊。五方术无法定位人的去向，铜钱只有原地打转，如果老祖们没有犯困的话，那么就是说人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而唤魂问鬼也无法找出这个人的一魂一魄。”

“薛定谔理论，失踪者显示还在这个房间，但是打开这个门，他就不在这个房间，此时他处于在与不在的叠加层次之中吗？”

“其实没有这么复杂……我们有我们的判断。”葛道士警惕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将门合上。“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就算是尸体被溶解液会留下魂魄，除非是。”道士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魂魄也全部消失了。”

“从逻辑上说不通。每一个个体的存在，不管是任何层次上来说，都是出于被允许的存在的状态，除了世界运行的交换，一般而言无法彻底抹除一个人的存在，而是制造一个存在，是属于不同物质的组合交换，符合守恒的定论。而让其彻底消失，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大小姐想起了什么，转身挑起了刚刚扔下了西装开始搜索着什么。

“确实，就算是请神邀佛让你一个人神形俱灭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三位失踪者我们调查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就是三个普通人嘛。等一下。大小姐你在干什么！”

“……这个。”从衣服的内兜里摸出来一个东西。“手机。”

“那个啊，我早就调查过了，已经坏了，而且做法看了之前的记录，除了一些男人的收藏以外，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确实三个人作为从小的玩伴，也经常在网上聊天，而聊天的内容压根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讨论哪个网络的小妹妹漂亮，明天要不要一起开黑啥的。”

“我对于内容没有兴趣，而且对手机做法，你们的祖师爷一定会愤怒的。问题不在于手机中包含的内容，而是手机本身，”大小姐拿起来手机对着自己的袖子晃了晃。

“……都坏了本身什么啊。而且也不是很值钱的样子，说不定是什么充话费送的，大小姐你不会因为没有受到报酬就这么发家致富吧，罪过罪过。”

“恩……我知道了，走吧。”大小姐将手机仍扔在了床上，自顾自的打开了门。

“就这样？”拿着烟灰缸的葛道士不知所措。将香烟捡起，自己猛吸一口，按在烟灰缸里，将烟灰缸放在了原处，嘟囔着浪费可耻就跟着大小姐一起走出了房门。

和苏雯碰头，三人一起告别了大妈，走出了大门。

“还要去其他人家里看看吗？”葛道士问道。

“不用，重复的问题没有意义且浪费时间，现在需要整理归纳和总结。”大小姐刚想开口询问苏雯的调查情况，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那位双腿残疾的少女哟~你要算命吗？”

“这里正主都没有开始占卜，你哪里来的冒牌货？！”听到了算命两字，葛道士撸起袖子想要打人。转身一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副卡洛牌正斜靠在墙边。

“你相信命运吗？人类是如何存在，会走向如何，一切都是命运，命运没有好坏之分，不变的只有命运会走到终点。永恒不变。”

“……没有妖气，是脑子有问题吗？”葛道士小声的说道。

“……”苏雯推着大小姐回头，大小姐只是冷眼看向了那个拿着塔罗牌的女士。

“一张塔罗牌的厚度约为0.23厘米，塔罗牌一共78张，你手中的牌少了一张。”

“诶，因为命运已经肇示了它的意义，并不会影响你的命运。嘘，别说哈，我看到了，破损的舞鞋，断裂的手链，两截的羽毛笔，还有残缺的布娃娃。”女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三人的面前，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的将一张塔罗牌放在了大小姐的腿上。

翻开一开。TheHangedMan，XII倒吊之人的牌面出现了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