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终焉(五)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数日后,华山。

云鹤宗的队伍在慕容凝雪的带领下抵达了华山脚下,这一次跟她来的有十二名弟子,还有红烟和风临晚,当然,风临晚并不是要上场的选手,她只是许久没见玉涟心,有点想念她,借着这个机会和她重逢一下。

“哎,凝雪殿下,失敬,失敬,在下见过凝雪殿下。”

慕容凝雪道:“幼,原来是杨天放杨堂主,久违了,这位姑娘是?”

杨天放道:“清音,还不来参见当今天子的妹妹,云王殿下。”

“奴家杨清音参见殿下。”

慕容凝雪道:“欸,莫要如此多礼,我这个云王的爵位啊,就一个虚衔,切勿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代家母行宗主之事,您也知道,家母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嘛。”

杨天放继续客气道:“不过,殿下您少年才俊,当年您战斗的英姿,可是历历在目,稍加时日,您定然可以取得和盟主大人一样的丰功伟业。”

慕容凝雪道:“杨堂主说笑了,凝雪并无建立功业之心,只想纵情山水之间,过着闲云野鹤,渔歌唱晚的逍遥日子。”

正说话时,由打旁边过来一人,是个正是白狼团的团长楼忽律,见到慕容凝雪和杨天放,走上前笑脸相迎,拱手道:“慕容宗主,杨堂主,别来无恙啊。”

慕容凝雪道:“楼团长,别来无恙。不过嘛,我还不算宗主,只是代家母行宗主之事,还请楼团长莫要误会。”

楼忽律道:“客气什么,谁不知道殿下您就是未来的云鹤宗宗主。”

慕容凝雪笑道:“该行的礼数,还是要行的,不然,会有人来挑我的理,指责我们做儿女的不守规矩。”

“的确是会有人挑理,比如潇湘子那个老家伙,”楼忽律说道。

说着话的工夫,泰岳宗的人到了,有门童唱名道:“泰岳宗宗主孟仲到。”

慕容凝雪的脸瞬间变冷,盯着从山下走上来的孟仲,拳头攥紧,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把他身边每一个人都看了一边,见到没有乐寻欢的身影,这才松开了拳头。

孟仲看向慕容凝雪,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说道:“幼,是你啊。你娘没来?”

“会来的。”

“哎呀哎呀,我知道,她岁数大了,打不动,这都没关系,不过派亲女儿过来打架,自己躲在一边,连看都不敢看,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做父母的啊。”

孟仲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慕容凝雪出于对乐寻欢的恨意,也跟着恨上了收留他的泰岳宗,于是冷冷地说道:“这跟你没关系,不过,我在这里先劝你一句,最好备上几口棺材,你会用得上的,而我,会找最好的白事团队来送你出殡。”

孟仲道:“白事给你娘留着吧,她肯定会走我前边。”

旁边的杨天放,楼忽律都对孟仲说:“哎,老孟,你少说几句,你个当长辈的哪儿能跟孩子说这个?有没有点大人样子?”

慕容凝雪冷笑一声,说道:“都起开!”

话音未落,只见慕容凝雪已经一把抽出了后腰佩戴着的霜冽刀,已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贴近到孟仲面前,横着刀直接抵在了孟仲的嘴上,而后向前一个使劲,整把刀便切了进去,鲜血直涌。

所有人的被这一幕看呆了,这论剑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云鹤宗的代理宗主就一刀豁开了泰岳宗宗主的嘴,而且,慕容凝雪并不打算停手,她还在往深了切,已经把孟仲的脸都切开了。

杨天放和楼忽律赶紧上前拉架,把慕容凝雪往后拽,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慕容凝雪架走,劝她道:“殿下,殿下消消气,殿下您消消气,您再往下切就把他脑袋砍下去了,您消消气,他混蛋他嘴欠,他不是东西,姑奶奶幼,您可得收着点,这要是在这儿就把人家泰岳宗掌门给杀了,这泰岳宗还不得跟您不死不休啊。”

慕容凝雪余怒未消,一把将两个人甩到一边,用霜冽指着孟仲说:“要拜佛得先进山门,要对我娘不利,得先过我慕容凝雪这关!”

孟仲痛苦地喊着,一旁的弟子手忙脚乱地给他处理着伤口,这一幕若是有老人见到,肯定会说这孩子随她娘,怎么回事儿呢,想当年,北固城遭南梁大军攻击,东齐武林的英豪齐聚北固城,当时的青城派大弟子祖安就对玉涟心的师父叱云明月出言不逊,结果,被玉涟心一通暴打,他先是被玉涟心一剑豁开了嘴,而后被玉涟心连着打了不知道多少拳,打得整个下巴的骨头都碎了,牙齿崩飞了十几颗。

慕容凝雪狠狠地说道:“这次我看在其他掌门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如果有下次,我会让我姐派出云朝最精锐的火雷营,用大炮和炸药轰平你的泰岳宗。”

孟仲嘴被割开,说不了话,喉咙里被血灌着,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在一众弟子,医生的努力下,可算是把他的伤口给处理好了,然而这人却是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萎靡不振地在众弟子搀扶下来到华山之顶的房舍里歇息。

“好啦好啦,殿下,莫要再生气了,我们也上山去吧。”

“哼,”慕容凝雪冷哼一声,把刀收了,带着众弟子往山上走去。

“这代宗主的脾气也太爆了,竟然毫无顾忌地一刀割开了孟仲的嘴,这样一来两家的梁子不就越来越大了吗。”

“是啊。话说回来,他们两家的梁子是因为什么才结下来的?”

“当时有两个泰岳宗弟子在泰郡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当地官府的官差打不过他们,无法逮捕他们,而那些被欺负的百姓又叫苦连连,去跟孟仲沟通,孟仲却是一点都不管,于是,就有人把这事报告给了盟主,盟主派了两名弟子去把那两个人收拾了,结果这事惹得孟仲不高兴了,他竟然派出弟子去围攻那两个云鹤宗弟子,结果被反杀了好几个人,还残了好几个,这梁子就这么结了下来。”

“这么说来,孟仲还真挺不是东西啊,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不思考自己的错误,反而记恨人家,这人的人性未免太次了。”

“谁说不是呢。以我看啊,这一次,泰岳宗完了,把那慕容凝雪得罪成那个样子,等到比试的时候,那慕容凝雪还不得往死里收拾他们,就他们那些人哪个是慕容凝雪的对手?”

“害,再说吧,先去房舍里歇歇脚,有什么事明天大会的时候再议。”

“嗯,好。”

傍晚,一辆马车抵达华山脚下。

玉涟心从车厢里走出来,在玄藏的陪同下走上通往山顶的石阶,云儿因为有伤,就没有爬山,而是留在车厢里,由月儿照顾着。

“报,殿下,宗主到了。”

慕容凝雪立马调整好情绪,跑了出去,见到白发如雪的玉涟心,一把扑了上去,抱着她说道:“娘,雪儿想你了。”

“雪儿,娘也想你。”

玉涟心察觉到慕容凝雪的表情变化,问她道:“雪儿,你是不是跟谁生气了?”

“我,唉,什么事都逃不掉娘的眼睛,我上山的时候,跟泰岳宗的宗主起了冲突,那个家伙嘴太欠,他对您出言不逊,所以,我就一刀把他的嘴给豁开了,那家伙现在应该在接受治疗呢吧。”

“好丫头,到底是娘亲生的,当初娘也干过这样的事,把一个家伙的嘴给豁开了。不过,你还是比娘差了点,当时娘可是把那小子的整个下颌骨都打碎了。”

慕容凝雪道:“娘,都是那些家伙他们非得拉架,不然我现在一定已经把孟仲那个家伙的脑袋切下来了!”

“谁那么不开眼啊,还拉架?”

“杨天放和楼忽律。”

“这俩人,怎么也跟个欠儿似的。”

慕容凝雪在玉涟心怀里蹭了两下,而后说道:“娘,你先坐,我去吩咐人给您弄些晚餐。”

“嗯。”

慕容凝雪支使着几个人去准备晚餐,就在这时,忽然从门外射进来一支插着信的铁镖,直奔慕容凝雪而来,慕容凝雪眼疾手快,一把将铁镖夹住,取下信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慕容凝雪,来华山山腰的石广场,与我做个了断,我等你幼,乐寻欢。”

慕容凝雪脸色变冷,把信团了起来,塞道袖口里面,对玉涟心说道:“娘,我出去一趟,有些事要我去处理一下。”

玉涟心对自己这个女儿非常放心,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击败她,于是说道:“去吧,雪儿,自己注意安全。”

“嗯。”

慕容凝雪说罢,就走出了房门。

玉涟心看向她的背影,便对玄藏说道:“哎,你跟过去,看看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回来告诉给我。”

“得嘞,你自己注意点嗷。”

“知道。”

玄藏也跟了出去。

这会儿,风临晚从外面进来,见到玉涟心,便快步走上前,玉涟心也迎了过来,握住风临晚的手说道:“临晚姐姐,我们,好久不见了啊。”

风临晚年岁比玉涟心还大些,不过由于天香秘术的作用,她也和玉涟心一样,面容未有改变,但身体内部的衰老,还是让她变得和同龄的老人一样,声音变哑,走路缓慢,她与玉涟心互相搀扶着坐下来,说道:“涟心,自从你当了皇帝,到现在,我们有二十多年没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聊天了。”

“是啊,临晚姐姐。”

两个鬓发皆雪白的老女人诉说着往昔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是互相执手看泪眼,就在这时候,来了一名弟子说道:“宗主,有人求见。”

“何人?”

“来人自称是烈枪堂堂主送过来的乐师,想要给您和殿下进献节目,以舒缓殿下的心情。”

玉涟心道:“让他俩进来吧。”

玉涟心和风临晚两个人坐在屏风后面,谈笑自若,而那两名乐师,一男一女,碎步走了进来,在屏风前跪倒。

“见过盟主大人。”

玉涟心道:“不必多礼,你们二位既然是杨堂主送上来的,我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你们就演奏一曲吧,而后领些赏钱退下就好。”

“谢盟主。”

两人坐下来,女子弹奏琵琶,男子则是击筑伴奏,音乐甚是动听,宛如天籁。

风临晚听着这曲子,却皱起了眉头,低声对玉涟心说道:“涟心,我感觉有点怪,这两个人弹奏的音乐,隐隐夹杂着杀气。只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他说是,难道就是吗?”

玉涟心瞬间瞪大了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队黑衣蒙面之人,竟然杀了上来,红烟带领着众弟子拔出武器前去抵挡,双方在庭院里大打出手。

“有敌人袭击!”

玉涟心急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时,那么女乐师说道:“她出来了,在你右手边七步的距离。”

玉涟心一听,说道:“原来你们两个也是!”

正说着,那名男乐师突然从筑下面抽出一把长剑刺向了玉涟心,玉涟心急匆匆地向后躲闪,才避开这一剑。

“涟心!”

风临晚也走出屏风查看情况,玉涟心则对她说:“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去帮外面的人!”

“好!”

风临晚快步从门口走出去,那男子要出剑攻击风临晚,却被玉涟心掷出酒盏击中了手腕,这一剑挥偏了,没有刺中风临晚。

玉涟心借助屋子里的烛火,看清了那男乐师的脸,说道:“原来是你啊,乐寻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