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1、曾铣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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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曾铣出征

时值四月底,林府正院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却无人欣赏,自从太上皇发觉皇帝与林粲的丑事,就严令皇帝小心关防再不准行那白龙鱼服之事,于是林府的正院就空了出来,林粲行事只图个便宜,正院离大门太远再次被林粲弃之不用,只在外书房里作息。

这一日林粲在宫里吃饱睡足方才回府,找来仆妇打听姑娘的去处,回说是同小丫头们在花园里玩,林粲带着绣巧等几个丫头也去了花园。黛玉本来随着朱轼夫妻住在郊外的庄子上,因理亲王造反,林粲担心城外不太平,就亲自去接了回来,朱轼夫妇回了自家府邸,黛玉要备嫁因此回了自家。

林府的花园西南角有处景致叫叠翠亭,亭子三面环水种着一大片荷花,如今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只有碧绿的一片遮盖了水面,暖风吹过摇曳生姿。远远看去这亭子到像是建在荷叶之上的,亭子中坐了几个女子,有一人华服美饰羊脂凝腮,面前摆了一个长方的绷子,一手在上牵着丝线,另一手在下抚着锦缎,像是在绣花,其他女子也各持了小圆撑子坐在一旁弄针线。

林粲走到近前,她们几个都不曾发觉,直到绣巧轻咳一声,黛玉才抬起头来瞧见她哥哥,慌的起身行礼,那几个丫头也连连告罪。

林粲笑道:“你们这是做的什么,竟这般用心,”

黛玉羞红着脸不肯说话,到是雪雁嘴快,她抢着说:“姑娘急着绣嫁妆呢!”

黛玉着恼,“贫嘴的丫头,看我不扯你的嘴,”做势要扯,雪雁只笑着躲开,其他几个知黛玉并未动真气,只是笑闹着劝开。这亭子里刚才来悄无声息的只闻风声,这会子就燕语莺歌的热闹起来。

林粲在一旁笑看着,只等她们闹够了才打发了丫头们,单与黛玉说话。

林粲站在绷子前瞧着那上头的花样,只见绣得是花开并蒂,就忍不住调侃,“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黛玉羞得满面通红,连连辩解道:“是干娘命我绣的,说是若没有三两样拿得出手的绣工怕是要被曾家笑话的,我想着旁人做的未必可用,才想自己试试,哥哥又来取笑,到叫我不知如何进退了。”

林粲盯着她害羞的模样笑了一会,才说道:“做些个也无妨,只是别伤了眼睛,左右时间还早,我与曾铣说好了,秋天小定,明年春天才准他迎娶,不急。”

黛玉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听这个,但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又有哪一个真不想听。待林粲说完了,就只回了一声,“但凭哥哥做主。”

林粲从袖笼中拿出一支青金石的书签递与黛玉,黛玉不识,只见这东西呈宝蓝色质地细腻色泽均匀上面还有点点金星,到是喜欢非常,只问:“这是什么稀罕物,我委实不认得。”

林粲说:“这是西域的青金石,又名黛青的,与你的名字到是相合,”

黛玉以为这是哥哥弄来送她的,就好好的谢过,“多谢哥哥费心,这东西到是颜色端正,打磨的也细致,做书签到是合用。”

林粲坏笑:“这可不是我弄来的,我也不敢贪功,正主是换了庚贴才知道你名字中有个黛字,巴巴的寻来讨你欢心的。”

黛玉得知是未婚夫婿送的东西,当时羞红了脸,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有心摔回去,又怕这薄薄的一片经不住,果真摔碎了可怎么好,于是撂在绣花的绷子上埋怨他哥哥:“哥哥总是这般玩笑,再要这样我告诉干娘去,”

林粲赔了罪又哄她半日才好了,又说起皇帝下旨命曾铣领兵平叛的事,林粲对此事略有怨言,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曾铣若有个闪失,黛玉岂不成了望门寡。与皇帝谈起此事,皇帝笑他关心则乱,手里有贾琏献上的平安州城防图,那么个小地方,兵不过万,内无猛将外无强援,哪就伤着曾铣了。林粲终是不放心,特意的回府来与黛玉说起此事。

黛玉一个姑娘家自然不懂得打仗的事,她只问:“朝廷胜算几何?世子他有没有危险?”

林粲估算了一下,说道:“若说胜负嘛,自然是朝廷胜。理亲王那边,号称有十万人马,曾铣带了三万绿营兵,再从路上抽调一万府兵,还有京营的火器营,再从锐健营抽一个队随行护卫,还从边关抽调一千精锐骑兵给他,再加上征调的民夫仆役,一总该有五万人。”

皇帝把人马一交给曾铣,林粲就知道这狠心贼是没打算给理亲王留一丁点活路的。曾铣虽然年青,到底是战场上拼杀过的,手下还有几员虎将,理亲王那边可是一个打过仗的也没有,这一仗真没啥看头,用不了多久,曾铣必能踏平平安州。

黛玉听了却有些悬心,她说:“平安州有十万人,朝廷怎么才派给他五万,这……”

林粲笑道:“平安州那是虚张声势,这在兵家是常事,当年曹阿瞒屯兵赤壁也号称83万大军,实则十之有一而已。理亲王号称十万大军,实则受过训练有盔甲有武器能上阵打仗的兵不过一万,就这一万人,还都是没上过战场的,等一开打见了血,怕是要吓尿裤子的。曾铣带的那三万绿营兵,可都是在西北打过仗杀过人的虎狼之师,说以一敌十也不为过,况且朝廷这边装备精良,盔甲箭弩刀马战车一应都是全的,还有火器营的红衣大炮等攻城器械,理亲王那边是比不得的。”

黛玉这才喜道:“既这么说,这一仗是必胜的。”

林粲说:“这个自然,我只是担心曾铣一个,他是主帅,往战场上一站那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多有偷袭主帅扰乱军心的先例,为防这个我特意叫皇上拨了锐健营的一个队,也不知堪不堪用。其实也未必就要曾铣去,从西北回来的将领中多有能人,随意挑一个去,都能剿灭平安州,可是皇上偏偏属意曾家,可巧曾泰犯了旧疾上不得马,只好叫曾铣去。”

曾家是皇后的娘家又与林家做了亲,那是皇帝的嫡系中的嫡系,袖筒子里的亲兵,遇这等大事,皇帝自然要重要曾家人。林粲也明白这个,到底怕有个万一。

黛玉问道:“哥哥觉得那人可堪做一军主帅吗?”

林粲说:“他熟兵事,这些将领又都是与他在西北共过事的,自然服他,到是做得。”

黛玉说:“那便去得。”

林粲叹道:“我这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吗?其实别人也去得。”

黛玉却说:“若人人都这样想,就人人都去不得了。我们这样的人家累世受着皇恩,如今朝廷有难,自当挺身而出,别说这仗是必胜的,就算明知会输也不可推诿一二,否则就是不忠了。哥哥只悬心他一人安危,却不想随他去的那五万兵丁也是血肉之身,上得战场难保个周全,这些人出自寒微,从未受过朝廷恩典,还要当兵纳粮,还要上战场拼杀,两相比较,我们这些拿朝廷俸禄的人家更当为朝廷效命才是。”

林粲没想到黛玉一个女孩家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为世间男子所不及,试想甄家、理亲王之流那些世受皇恩的男人家要是有黛玉这样的见识,又怎么会做出结党贪墨行刺谋反之类大逆不道的事情。

……

五月初,钦天监占卜了一个好日子,皇帝亲自出城送曾铣出征,同行的还有文武百官,林粲自然也在送行的队伍里,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送了一支上好的短刀,临了在曾铣耳边嘀咕了几句,曾铣听后像吃了百年人参一样满面红光,说了一大通精忠报国的豪言壮语,还向皇帝立了军令状,说是两月之内必然踏平平安州,引得众人侧目,曾泰在一旁轻咳不止。

待到回城的时候,皇帝坐在车撵上命人传林粲到车里回话,林粲与身边同行的各位同僚告了罪,自己规矩的上了车,车下随行大臣无不羡慕林大人圣眷优渥前途无量。林粲站在车架上恭身请安毕,听得里面宣,这才由小太监掀开车帘让进来,等车帘一放下,他就露出原型四仰八叉的躺到皇帝腿上。

皇帝叫他上车是因有一事不明,刚才林粲究竟对曾铣说了什么,皇帝赐他一个将军头衔也没见这般激动,怎么林粲送个短刀就叫他这般,难不成是什么上古神兵。

林粲笑说,虽不是什么上古神兵,却是我妹妹亲自挑来送他的,但凡是男人必有两样东西能让他动心,一是权势,二是女人,大丈夫就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皇帝给了世子锦秀前程,愚臣我给了他红颜知已,这下子他心满意足了。

皇帝听着心里不舒服,说,是不是没有我,你也可以得了天下美人什么的,

林连忙陪不是,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你又小心眼了。

皇帝说,我知道你被我拴着日子久了,必是又想出去疯玩了,

林粲解释,冤枉冤枉,你看我这些日子,除了府里就是宫里,再不去旁的地方,你还有什么好疑心的,

皇帝一直派人盯着林粲,知他所言不虚,也就不理会了,忽然又想起一事,“我怎么瞧见贾赦的儿子也随曾铣出征了,可是你安排的。”

这事确是林粲的手笔,火器营掌管着红衣大炮,曾铣这次为了震慑霄小特意从火器营拨了一队人马并十门大炮同去,本来轮不到贾琏出这个差,是贾琏特意求了林粲,林粲又找的曾泰,这才让贾琏去的。

林粲讪笑着:“贾家本来就是武勋之家,让他去也好堵一堵老亲贵的嘴,别叫人说你只提拔新人,好叫太上皇心里不喜。”

皇帝冷哼道:“你是真个为我着想,还是偏着贾琏,此去必是建功立业的,你是想送他一桩富贵吧。”

林粲却正色道:“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这仗打得再好,也必然会死人,这一去都是竖着去的,谁知回来的时候有多少人是横着的,我也不瞒你,是贾琏自己要去的,我便助了他,不为别的,只为好男儿都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

听他这么一说,皇帝到觉得自己小气了,于是说道:“贾琏若再立功,朕自然不会亏待他,他才升了半级不宜再升,等曾铣平叛回来,朕就给他们家抬一抬爵位,贾代善去后贾赦只袭了一个一等将军的世职,朕听说他家府门口至今还挂着敕造荣国公府的牌匾,哼,朕也不与他们理论,就赏贾赦一个三等公,使他们实至名归。谁叫人家养了一个好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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