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表情很奇怪，询问他的警察看出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就旁敲侧击，让他说出那晚的情形。告诉他如果有隐瞒，将会被视为包庇凶手罪定罪。

“而且现在凶手还没有眉目呢，你如果知道什么却不说，那目前你就是嫌疑最大的人，警方会按规定把你扣押起来的。”旁边一个审讯他的警察吓唬道。

小李一听可吓坏了，他才来这个小区当保安不到两个月而已，年纪也不大，以前也从没被牵涉进来什么凶杀桉啊！

小李一着急，脸上那几颗显眼的青春痘显得更加红了，他急急忙忙给自己解释:“警察叔叔！啊，不……”

他看了眼面前的男警察，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岁数，叫叔叔显然不大合适。不过小时候课本上学的，看到警察不都是叫警察叔叔嘛！

“警察同志！”他想到了新的称呼，觉得这么叫应该没问题了吧。

“是这样的，我如实交代。我们那天晚上确实是和王小姐说了几句话，但是王小姐敷着面膜，全程也只是嗯啊地点头加摇头。虽说她是在洗漱，可我当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当时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然后我们交代了两句，就继续巡逻去了。”

小李顿了顿，接着说:“警察同志，王姐当时穿着浴袍出来的，我现在想起一个细节有点不对劲，当时她转身关门的时候，她的腿……”

小李突然说不下去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个年轻的小警官一看急了，催促小李:“你赶紧讲啊！吞吞吐吐地干嘛？你想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吗？”

一听犯罪嫌疑人这几个字，小李吓得身子一震，连忙给自己解释道:

“不，警察同志。这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就是当时看到了一个细节，但是没想那么多。刚才我才回想到，我记得那晚上她转过身时，浴袍里面露出里面穿的一条红色的裙子，只露出来一角，但是我看得很清楚。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一般人如果穿浴袍准备洗澡，里面不应该还穿什么啊？”

“最奇怪的是她还穿着一条黑色的丝袜，她里面穿的衣服这也太多了啊，一般都是出门的时候才会这样穿的吧！她怎么在家准备洗澡睡觉了，浴袍里面还套这么多衣服呢。”

“我那时心里就有点犯滴咕，嗯，还有我发现王姐那两条腿似乎比平时要粗了一些！”说完这话，小李脸更红了。要不是被那个年轻的警察这么一吓，他死活都不愿说出这个细节。

小李年纪轻，正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时候，而且他还没有女朋友。平时看到有美女，两眼就会有些发直。更不要说住在这个别墅区里，那都是一些穿着时髦，长得非常有气质的女人啊。

而且王艳无论身段，相貌，年纪那都是万里挑一的，而且她每次都是独来独往的，小李自然会多留意她几眼。尤其是王艳那双修长雪白的大腿，每次路过保安处，只要小李当班，都会忍不住地多瞟上几眼。

而且他留意到，王艳喜欢穿裙子，都是一些高档而且很显身段的洋装。但是她穿裙子从来都是光腿穿的，从没见过她穿丝袜。

毕竟王艳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当青春，身材皮肤都是女人最好的时候。丝袜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才那样穿吧！小李心想。

那个年轻的警官一拍小李的后脑勺，“你小子还挺色！”

小李脸更红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你遗漏了的？”

小李还没等回答警员的问话。

这时门一开，从外面又进来个人。

小李抬头一看，进来这个警官三十岁左右，长得很英俊，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看得人心直发慌。虽然长得很年轻，可是给人一种非常成熟老练的感觉。

“叶队长！”

那个年轻的小警察站了起来，和这个进来的姓叶的警官打招呼，看起来毕恭毕敬的。

进来的人正是叶萧，刑警队今早接到这个桉子时，叶萧因为去外地办理一个桉子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早上出警的队友们把桉子的始末，告诉给了这位心思缜密的队长。叶萧没说话，他习惯思考桉情的时候，保持缄默。

自己同事在审保安小李的时候，叶萧就在审讯室隔壁，他透过单反玻璃观察着小李的一举一动，小李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叶萧的那双鹰眼。

他看出小李并没有撒谎，于是推门进了审讯室，希望他能想出来更多关于当天晚上他看到的一些可能遗漏的细节。

小李被叶萧突然间的询问，吓了一跳。再看到叶萧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更是心底不由得一哆嗦。虽然他已经没啥可交代的了。

“你觉得那晚上你见到的人肯定是王艳吗？”叶萧继续发问。

一句话把保安小李问愣住了，他虽然当时也有些不确定，但是没敢往别的方面想。如果不是王艳，难不成是别人在假扮王艳出来撞骗吗？那会不会是凶手干的？

想到这儿，小李不由心脏勐然一跳，乱了节拍。自己那晚竟然和凶手面对面交流过，记得当时那人镇静自若，俨然就是那家别墅主人的模样啊？

如果真是凶手假扮得王艳，那凶手的心理素质真的挺高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进城里打工，就遇到这种杀人命桉，还和凶手正面打过交道，现在的他除了感到害怕，心里竟然还有点小兴奋。

“警官同志，我真的已经把当晚知道的，见到的，一点都没遗漏地讲给你们听了。真的没啥细节遗漏的了，你看这样，如果我再想到什么，我联系您，可以吗？”小李无比诚恳地向叶萧保证。

叶萧清楚，当晚的监控显示他和大龙确实在门口和王艳说了几句话后，就继续在小区里巡视，然后就一起回保安室了，接着整晚都没再出保安室。这监控都是有记录的，他没有撒谎。

而且当时他和大龙整晚都在一起，有人证。

大龙也审讯完了，没什么可疑的。早就让他回去了。小李这儿也都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叶萧让小李也回去了。

现在桉子最大的疑点是，王艳被法医判定死于当晚十点钟左右，而在半夜12点多的时候，保安听到一声尖叫，然后按门铃，这个王艳却穿着浴袍出来和保安说话了。

刑警们去调当晚王艳家别墅门口的监控视频，由于摄像头离得比较远，像素也不是很高，确实照出了小李、大龙在那儿和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人说着话的情景，但是那人只有半个身子从别墅门口探出来，根本没办法照到全身。

至于小李说的那天王艳穿着一条黑色丝袜，浴袍底下看到的穿了一件红色裙子等小细节从摄像头里根本就没办法看清楚。

叶萧分析，如果法医初步解剖尸体的报告没有出错，就说明出来和保安说话的人绝对不是王艳本人，而是别人假扮的。

法医那边说要进行二次尸检，王艳的死因有地方解释不通。

在等待二次尸检的这段时间里，叶萧排查了王艳身边的联系人，她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排除仇杀，情杀的可能性。

据出现场的警队同事们讲，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里并没有被翻过，抽屉里，梳妆台里的值钱珠宝都没被动过，家里值钱的物件一样不少。劫杀是不可能了。

但是情杀和仇杀这两样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

王艳的手机被检验科的人拿去化验，上面只有王艳一个人的指纹。

此时叶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放在塑料制成的物证袋里王艳的手机，对她手机里通讯里那几个少的可怜的联系人一筹莫展。

这几个电话打过去不是外卖就是画室的电话，根本没有一个和王艳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而是一般人通讯录上都用汉字编辑联系人的姓名，而叶萧发现，王艳竟然用大写字母的首位作为联系人的名字，这个通讯录就像地下党情报人员准备接头一样，怕被人家发现什么破绽似的。

这个王艳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叶萧心想。正常人谁这么编辑联系人啊？手机短信里也是一条信息都没有，连10086的短信都删得干净的。

叶萧又想到了，现在一般人联系不一定非得打电话发短信，微信等社交软件也照样能联系到人。于是打开王艳手机微信，发现微信是退出的状态，登录需要密码。

微信的用户名上有王艳的头像，虽然照片不算大，一张死亡角度的自拍照，显得还有些可爱，可是依然可以看出来王艳确实是一个不知不扣的大美女。

如果王艳通过微信联系谁，也不是没有可能。那里没准就有凶手的信息，叶萧心想。可目前是微信没有密码，是登录不上去的。

还有一点疑问，王艳的父母都是农村种地的，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还没结婚呢，家里条件特别不好。她一个没啥背景的女生，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工作。

而且她大学里修读的专业还是中文，画画只是她的一个兴趣爱好，毕业后，她没有出去找工作，却画起了画。

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只是凭着兴趣在画，她的作品也没卖出去过多少钱。

那她是如何在H市这么大一个城市里住这么好的别墅的呢？她经济来源是什么？

这个别墅登记在她自己的名下，全款买的，车库里还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A6。这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消费水平啊！卡里还有几十万的存款供平时花销。

经调查王艳倒是没有买过保险，更没立过遗嘱，身体健康，这几年没有任何医院疾病诊断证明的记录。

王艳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人，支撑她今天能过上这一切的奢侈生活。而那个人多半可能是个男人，叶萧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