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矫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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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削尖的一头在前方,呼啸而至,其杀伤力在速度的冲击力下,并不见得比投枪或者弓箭弱。那明军将领向右一扑救了他的命,竹竿插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鹅卵石击得飞溅,竹竿尾部在嗡嗡地颤抖。

唰!明军将领抽出腰刀,怒汉道:“贼子造反,格杀勿论!”他身后的军士皂隶也各拿兵器靠了上去,有的开始从箭壶中取弓箭了。那将领也发现了对自己投掷暗竹的汉子,他还没来得及取弓箭反击,那汉子已经把手里剩下的另一根竹竿投了过来。这次将领已有准备,盯住竹竿的来势,突然挥刀侧击,将飞驰也来的竹竿打偏。竹竿偏离了方向,依然疾飞而去。站在明军将领身后的一个皂隶可就倒霉了,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竹竿从皂隶的前胸穿过,鲜血顿时染红的竹竿。那皂隶瞪大双眼,双手颤抖地抓住插在胸前的竹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那汉子拔出腰间的柴刀,猛然冲了过来。后面的两个带甲军士越过明军将领,向那汉子冲去,左面一个是刀盾手,右边一个是长枪手,两人迎上那汉子远近夹攻。明军将领趁机取出弓箭,腰刀归鞘。那汉子手里只有一把柴刀,长枪急刺过来,他侧身一躲,一把抓住长枪,向后面一拉,然后扬起柴刀,手起刀落,那长枪手的脸上立刻血肉模糊。汉子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跳起来,凭借身体的下落之势,右手柴刀直接向刀盾手的盾牌砍了下去。哐地一声,刀盾手拿不住盾牌,掉在了地上。那汉子一气呵成,手臂上的肌肉一股股暴涨,顺手将左手缴来的长枪立刻向刀盾手刺出!

就在这时,后面的明军将领张弓搭箭,对准了那汉子,锋利的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犹如死神在冷笑。双方话不投机,定王这边的人眼看要穿帮,军师一声令下,便兵戎相见,厮杀起来。那汉子正跳在空中,一枪刺向右边的刀盾手的同时,也看见了泛着寒光的箭簇,眼看就要射向自己。噗嗤!那汉子一枪刺进了刀盾手的锁骨,与此同时,长枪在刀盾手的身上有了借力的地方。那汉子趁机一撑,脑袋向右一甩,他感觉一股劲风犹如一把利刃刮着自己的脸皮飞过,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鲜血点点滴滴飞溅到空中,下巴痒丝丝的,像是有汗水流到了下巴,但是现在不可能是汗水,而是血水。

那明军将领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那汉子可以躲开如此近距离的一箭!就在这霎那间,那汉子借着长枪枪杆的反弹力道,一个侧翻,果断地放弃了长枪,右手的柴刀随着他在空中的侧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咔!那明军将领最大的失误就是震惊之余慌了神,在这瞬息之间,他手上拿的是弓而不是腰刀,没有时间再去权衡和思考,他没有用腰刀,而是举起长弓去格挡。在生死绝杀之际,失误就是死亡,人并不是在所有时候都有机会去总结改正自己的错误。一张长弓如何能抵挡住如此猛烈的一劈?那把柴刀直接嵌入了明军将领的脑壳,就像柴刀砍进了树干。片刻之后,红的白的脑花挤压了出来,流了一脸。

明军将领被杀后,其他的军士和皂隶本来就是临时抽调出来的人马。他们看见了如此战况,哪里还有战心,都急着向土路上逃跑。他们如此慌乱地逃跑,正中军师的下怀,他早已安排了一个将官在大开杀戒之际,冲上土路对付留在土路上的骑兵。土路上的骑兵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已经被杀了个精光。那将官还在带着人砍杀那些战马,战马或死或伤,活着的都惊吓得扬蹄就跑。于是那些逃向土路的军士和皂隶爬上土路后,已经找不到战马了,迎接他们的是两面追杀。

定王那边的人捡到了弓箭,边射边杀,不出一会儿功夫,巡检路面的这十几个明军骑兵被杀了个干净。定王朱祁镛从马车上走出来,看着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虽然经历过无数危险,但是真正的血腥还是很少看见,毕竟他是王爷。

“敌兵没人逃跑吧?”朱祁镛问道。那汉子跪倒在地道:“回王爷,这些人已被全部斩杀,无一漏网。”朱祁镛见那汉子半边脸上全的血,便摸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关切地问道:“要紧吗?”

那汉子见王爷对自己如此关心,心下一阵感动,忙道:“不要紧!或许以后脸上要留下一条伤疤。大丈夫留下伤疤有什么关系?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别说留下个伤疤,就是刀山火海末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被朱祁镛夸奖,那汉子心里十分受用,难得一天之内能和王爷说这么多尽忠的话,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们在这边说话,其他侍卫正在收拾战场,掩埋隐匿尸体,做到不留任何痕迹。

“好好好。”朱祁镛笑着脸说道。但是朱祁镛变起脸来却十分快,简直让人难以预料。刚刚还笑着,一副关切之情,转眼间,朱祁镛突然脸色一沉,看着一个汉子说道:“这些骑兵和你没有关系?”被朱祁镛问话的汉子便是王巡按派来和定王他们联络的人。

“没……没有。”被问话的人一脸的惶恐。朱祁镛对刚才的危险心有余悸,这时候一脸杀机,阴沉得吓人。军师见状,猜测朱祁镛想杀人,急忙劝道:“王爷,容微臣进谏一言。如果是王巡按走漏了王爷的行踪,那刚才来的可就不是十几个人,起码是一千多人!而且敌兵一上来肯定就会动武,没必要和我们周旋这么久。所以微臣认为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朱祁镛听罢一想,军师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是王巡按走漏了消息,对方肯定会调集大批人马来围追堵截。不过王巡按暂时不像投敌,以后却说不定,朱祁镛心里照样疑心重重,人心隔肚皮,朱祁镛心道他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官员?

当然,如果叶三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信任王巡按,因为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无论你是王爷,还是别的什么,出身只是一个方面,并不就代表权力,权力的由许多人的利益关系集合而成的。现在叶三把搜寻定王的目标锁定到了开封府近左的范围内,可是加强搜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朱祁镛的人影,大明疆土万里,天大地大,一时想知道朱祁镛在哪里实在不容易。下边的人找不到朱祁镛,叶三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能在西官厅召集了一些大臣商议此事。这次在西官厅议事的人,包括内阁首辅王翱,兵部尚书、西官厅堂官黄启忠,西官厅佐官廖正军,刑部尚书杨秋迟,圣太夫人唐甜,户部侍郎兼大理寺卿王恕,还有西大营主要将领等人。西官厅大堂外负责保卫工作的卫队是玄衣卫,穿着清一色玄衣,佩戴与绣春刀相近的标准腰刀。

待众人就位后,叶三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定王的下落,恐怕他知道我们不会放过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现在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太后下懿旨,招定王进京接受皇上的封赏,我们可以暗中利用林聪给定王传递消息,暗指太后的懿旨就是我们下的矫诏。定王得知是矫诏,以为我们矫诏害他,必会隐藏的更隐秘。可太后的懿旨是招定王进京接受封赏,且天下人皆知。懿旨是明,矫诏是暗,可宫里传诏的人找不到人,定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会出现什么状况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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