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张良替刘邦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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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邦,果然不能容!”项羽拍了拍案桌,“他当日不过带了两千人马过来,如今我已给他三万人马,又看在叔父的面子上给他加封封地!他居然还不满足,对这关中死心不改!”项羽一拳砸在了案桌上,愤恨地说道。

“霸王昔日不听亚父所言,如今秦地三王俱被刘邦击破,后患无穷啊。”来禀报的小将说道。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项羽自从在咸阳分封天下后,又令一义帝迁至了长沙。

项羽本来就已经架空了义帝,现今又令义帝迁都,义帝定然是不能答应的,此番留着彭城,城中还有许多楚国贵族,念在一丝旧情上,尚可保他一命,若是出了彭城,到了长沙,人生地不熟的,先不说路途险恶,便是安全抵达长沙,也会死于非命。

项羽还下令一些老臣也跟随义帝迁徙,这些老臣都是楚国时候遗留下来的,最爱端着架子,对着他指手划脚,他早已不耐烦,既然他们对这义帝如此忠诚,看不起他这西楚霸王,那么他便成全了他们的忠义。

这帮老家伙也自知离开了彭城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磨磨蹭蹭的不想上车,一会儿要话别亲人,一会儿又要拜祭祖坟,当真是诸事缠身。

项羽忍无可忍,令将士胁了他们上车,好不容易送走这么一帮人,接过秦地来了消息,说是刘邦攻破了三秦,已经将关中收入囊中。

这真是一日安稳日子都不让他过啊!

项羽怒不可歇,当即抄起了长枪,就往那韩成和张良住的屋子去。

张良早些日子,拜别刘邦后,便已然到了彭城,找到了韩成,这会,项羽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定要找张良算账!

韩成和张良正悠哉悠哉地在屋中下着围棋,虞妙仍是一副男装打扮,守在门口,项羽怒气冲冲地过来,连正眼都没有给守在门口的虞妙,横冲直撞就往屋里走。

虞妙没有料到项羽会这么突兀就撞过来,躲闪不及,被他一下撞倒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下,痛得哎哟了一声。

项羽这才顿住了脚步,瞪着重瞳不耐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皱着眉道:“这么摔一下,嚎什么,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他并没有细看,随手伸手,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这一下又是猝不及防,虞妙根本没有防备,被他猛地一拽,将人直接就拽进了怀中。

项羽人高马大,常年征战,身子更是英武结实,虞妙虽然跟着韩成有些奔波,但是韩成却是十分儒雅有礼的人,粗、重的活儿也不给她碰,所以便是个仆人,也是细皮嫩肉的,这么结结实实撞进了项羽硬实的胸膛中,又痛得哎哟一声。

项羽听她大呼小叫的,拉扯间又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女人家的脂粉味儿,便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水粉胭脂?大呼小叫,像什么体统?”

他随手推开了虞妙,手臂不经意擦掉了她的帽子,虞妙一袭青丝便倾泻而下,滑过了他的盔甲,倒是令他生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觉来。

果然,虞妙手忙脚乱地整了整头发,慌忙道:“霸王恕罪。”

这声音,项羽才猛地记起韩成身边那个小厮,似乎是个女子——

他脸色蓦地一阵怪异,喉头动了动,声音尴尬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原以为上次露出了女儿身,这姑娘便该嫁人去了,怎么还跟在韩成身边?莫非是那姓韩的侍妾?但是侍妾为何不堂堂正正做个女人装扮,还是穿着这稀奇古怪的男装,看起来简直是不伦不类!

虞妙见项羽似乎很是不喜自己,赶紧低下头,低声道:“奴家无处可去,只能跟着韩候。”

项羽没有再搭理她,冷哼了一声,大踏步地推开门,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张良和韩成正专心致志地下着棋,见他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这才搁下了手里地的棋子,不紧不慢地对着项羽行了个礼:“拜见霸王。”

项羽将手里的长枪猛地插在了棋盘上,他功力深厚,这么一插,棋盘上的棋子咻的一下飞了起来,四处散落。

张良和韩成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沉静如常地开口问道:“不知道霸王来此,有何吩咐?”

“吩咐?你是刘邦的臣子,我如何敢吩咐你?”项羽冷嗤了一声,忍着暴怒的脾气目光冷冷地盯着张良。

张良神色不动,缓声道:“霸王说笑了,我是韩候的臣子,韩后又是为霸王效力的,霸王自然能吩咐我。”

“是吗?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我现今就想带兵灭了刘邦,你以为如何?”项羽冷声道。

张良蹙了蹙眉心,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道汉王犯了什么罪,令霸王如此大动肝火?”

“他入了蜀地后,明面上是烧了栈道,说自己再无复出的打算,但是却暗地偷偷率军从陈仓突袭章邯,连破三候,夺了关中!你说你可之罪!”

张良心里却有些疑惑,他是给刘邦出了这个主意,让他声东击西,但是他没有料到刘邦这么快就出关了,而且用兵神速,居然在项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夺了三地,拿下了关中。

以刘邦目前的兵力,这似乎有些不可能,若是真的,那定然是得了不可多得的将良之才。

张良心里虽然这般想着,面上却仍是神色不动,反而勾出了一抹笑意,缓缓道:“霸王不要着急,先坐下喝杯水吧。”

项羽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却还是撩开了袍子,随他坐下了。

“霸王请先喝杯水。”张良动作优雅从容地斟了一杯水,话是这般说着,却直接将水杯推给了韩成。

项羽这就不高兴了,瞪着眼,眼底寒光凛冽,声音不悦道:“张先生这眼神是不是不好了?叫着我喝水,却将水推给了他?”

“霸王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气耍了一番,很是不忿?”张良沉声道。

项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哼道:“明知故犯,你是什么意思?”

张良从容道:“大王此刻的心情便是汉王当日的心情,本来义帝允诺,先入关中者为王,可是霸王却将属于汉王的封地封给了秦人三将,汉王心里不服,自然不肯屈居蜀中,他此番出兵,亦不过时出一时之气罢了,并没有跟霸王相争的意思。”

项羽不相信:“你如何知道他是这般想的,你又不是刘邦!”

张良摇了摇头,神色从容:“我虽则不是汉王,但是却很是了解汉王,汉王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手中人马不足,跟霸王对抗岂不是以卵击石,他是个聪明,自然不会做这蠢事,夺取关中也不过是为了一口气,要做名符其实的关中王罢了。”

项羽也知道自己对刘邦这事做得不是很地道,但是依旧有些存疑,对着张良道:“你我好歹也是旧识,你缘何帮刘邦,却不愿投靠与我?”

你自诩用兵如神,别人说什么,你根本就听不进去,你这样的人,最是合适做将军,却不适合做皇帝。

张良心里是这般想的,面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看着韩成道,缓声道:“我并不是刘邦帐下之臣,不过是受韩王所托,在他攻秦的时候,助一臂之力,以报国仇罢了。”

项羽忽然福至心灵,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张良威胁道:“今日我暂且信你一回,但是你们不能再出城了,若果刘邦再敢发兵,那我便杀了他!”

他掷地有声,手指指着韩成,目光阴狠。

张良婶儿仍是不动,点了点头,很是和气谦恭道:“张良听命。”

项羽心里有气,甩了甩袍子,便往门外走。

张良却又喊住了他:“霸王,且留步。”

项羽顿住了脚步,不耐道:“还有什么事?”

张良徐声道:“汉王是否会反了大王,那尚未可知,不过齐国田荣却已然起兵造反了。”

项羽这才猛地转过了头,目光炯炯地瞪着张良:“你如何得知?”

“山人自有计,霸王一查便知。”张良淡淡道。

项羽这才推开门,大步往军中主帐去了。

直至项羽不见人影,韩成才缓缓问道:“先生为何骗他?他毕竟对我也有救命之恩。”

张良眼底下却一片深沉,讳莫如深道:“我如何骗他了?”

“那沛公定非善类,自然不会甘于关中,不日便会打到彭城了,你这不是骗他吗?”韩成不解。

“项羽虽然用兵不错,但是不合适坐拥天下,刘邦却是可以问鼎天下的人。我奉师傅之命,安定天下,自然是挑能者助之。”

韩成却觉得张良似乎已然和从前不太一样,心里有些疑惑,面色不忍道:“项羽虽是出自将门世家,但是从小丧父丧母,心性难免不是很全,再说,他也只是一心为国报仇——”

“主子不必多言了,此番他定然会前去齐国叛乱,刘邦也定然也借此机会挥师再出,主子还是早日离开这彭城,顾全了自己。”张良忽然出声打断了韩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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